第四章 合作

  “想好了。那——我有故事，你給包子嗎？聽說書先生講故事還要給點茶水錢呢，我要個素包子不過分吧？”黎軒找了張長條凳坐著，對古鏡微攤了攤手。他的晚飯是馮大少請的西餐，每盤菜的量少到令人發指。現在看古鏡微和這個小鬼吃得那麽歡，他也有些餓了。


  古鏡微把一個軟軟白白的包子放到黎軒手裏：“喏，說吧。”


  “謝咯。”黎軒拿著包子沒有吃，深吸一口氣說：“其實我目前是新修真界交易所通緝榜上的第十位，被通緝的罪名是偷盜方家的聖物靈珠，而身份是方家逃奴。”說著他自嘲般地輕哼一聲。


  “嗯？你被懸賞了多少？”古鏡微眼睛一亮，將最後一口包子塞進嘴裏，兩隻手推著桌案站了起來。


  麵對古鏡微這突然而來氣勢，黎軒忍不住往後縮了一下：“按比例兌換的話大概是五百萬。”


  “五百萬人民幣？”古鏡微眼裏的黎軒瞬間變身成了一摞堆到一米八高的紅彤彤的毛爺爺。


  “完了，你完了。”寧哲捂著嘴偷笑著說，“你現在在師姐眼裏就是行走的人民幣，或者是一張寫著中獎號碼的彩票。”


  “哈？？？”黎軒心裏忍不住打了個突突，借扶眼鏡的動作掩飾情緒，然後看向笑得有點傻氣的古鏡微，她這算看起來危險還是不危險。


  “黎軒……”古鏡微單手撐著桌案湊近黎軒，盯著他鏡片之後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說，“我想你也懂，500萬不是什麽小數目，是個人都會心動，所以我真的很想把你賣了。”


  說完她卻鬆了手，穩穩地坐回身後的凳子上：“可是我身單力薄，沒有什麽倚仗，不想蹚這攤渾水。到時候他們看我好欺負，說翻臉就翻臉不給我錢怎麽辦？那不是得不償失？所以——我不會背後捅你刀子，信不信由你。”


  “哈？師姐你今天轉性了嗎？”寧哲有些驚訝，嘴裏嚼著飯說。


  古鏡微把另一個保溫盒往寧哲麵前一推：“折子，要說也把你嘴裏的東西咽幹淨！”接著又問黎軒：“那你真的偷了嗎？”


  “噢——”寧哲馬上把嘴裏的東西都咽了下去。


  黎軒咬了一口包子：“那個時候太年輕，一時沒注意就被人栽贓陷害了。”


  “好吧，姑且信你一次。”古鏡微把已經空了的蒸籠套在一起，“接下來我們討論一下合作的事情吧，你打算怎麽合作？”


  “哈？你這就信了嗎？”這下子輪到黎軒吃驚了，他來之前準備了一大堆說辭來說服古鏡微相信他，結果現實的發展已經完全脫離了他的預計。


  不過他不是一個會糾結於劇情發展是否合乎他寫的劇本的人，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了，那一切就按照現在的步調繼續唄。


  黎軒清了清嗓子說：“既然剛才你也說了合作需要誠意，那我們就把事情都攤開來說。”


  “你和他——你們倆看起來似乎很缺乏修真界的常識。不過我可以承諾，和合作相關的事情我什麽都不會瞞你們，如果我沒說，那肯定是我一下子沒想起來。這些都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時間長了想瞞也瞞不住，所以我也不給自己埋什麽隱患。”

  黎軒吃了包子又說了許多話，覺得有些口幹，看麵前這兩個主人根本沒什麽待客的模樣，他也就不客氣地拿水壺給自己倒了一碗水，“我這樣說你們懂吧？”


  “嗯，懂。”古鏡微把自己這頭的一隻空碗往黎軒那邊推了一下，示意他給自己也倒一碗，然後指了指寧哲，“他叫寧哲，小名折子。”


  “嗯，叫我折子就好了，軒哥。”秉承著師姐的朋友是朋友，師姐的敵人是敵人的簡單原則，寧哲向黎軒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好嘞，折子。”在兩個世界之間摸爬滾打了多年的黎軒隨口認下了寧哲這個便宜弟弟，然後非常自然地進入了正題，“修真界是個什麽樣的地方，雲池觀主之前應該也跟你們說過吧？像我這樣毫無根基的人想要生存就隻有兩種選擇，依附大家族或者做個散修。這兩種我都體驗過，而目前是個靠著交易行生存修煉的散修。”


  “師父在失蹤之前隻教了我們修煉方麵的事情。”古鏡微單手支撐著下巴靠在桌子上，另一隻手的指尖來回搓著筷子玩，“交易行？修真界裏的交易行不隻是賣東西嗎？”


  黎軒點點頭：“在交易行可以找到全部市麵上流通的貨物和秘籍，和一部分不能見光的東西。也可以在那裏接受或者發布任務，完成任務可以獲得酬金。”


  “任務的酬金很高？”古鏡微問。


  “普通任務一般，像我這樣的工作頻率勉強能夠維持生存和修煉，不過s級挑戰任務還是很可觀的，酬金給的是靈石，修真界主要流通的貨幣還是它。”黎軒有些頹喪，不管是普通人世界還是修真世界，沒錢總是不太好過的。


  “所以你的合作方案是？”古鏡微挑了挑眉。


  “所有任務遇到的靈都由你度化，靈質歸你，普通任務的酬金歸我，挑戰任務一人一半。”黎軒笑著說，“我的方案還是很公平的。”


  大部分時候靈的價值與酬金等同，黎軒這樣直接放棄聽起來古鏡微占了很大的便宜，但是黎軒知道自己其實沒有太大需求，畢竟他沒什麽需要養的高級法寶。


  “可以！”古鏡微心裏一合計，同意了黎軒的方案，對她來說度靈比酬金重要些。不管麵前這個人到底打著什麽主意，被破執吸收的靈質都是還不回去的。


  至於別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雲池觀裏值錢的，除了那一箱子鎖魂鏈也隻有他們幾人的命了。以麵前這人的修為估計也看不出破執刀和那東西的關係，而他們的命他應該也不感興趣，再說就這半個月的接觸來看他看起來也不太像個壞人，一番接觸下來似乎還挺靠譜的。


  把一切都想通了，古鏡微的心情變得非常愉悅，她好奇地看著黎軒笑著問道：“說起來你一直都沒解釋，你一個被交易行通緝的人是怎麽接任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