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內殿倒塌
“大魔頭，此人好生不要臉皮，竟敢言語調笑與你。”橘貓墨色的貓爪銳利非常，莫清然急忙哄騙道，“你倒是個小肚雞腸的，我百年來和瑞火除卻之前客棧那次，也隻算是頭回相認，他自然要和我親密些，免得讓我以為其也棄了我去，倒是你肚子裏抱著什麽心思呢，將人想的如此齷蹉。”
橘貓聽了這話，一張大圓貓臉皺巴巴的，油光水滑的皮毛也變得緊巴巴，其一雙貓眼珠無神的轉動著，隻可憐兮兮的“喵嗚”叫著，似乎在抱怨著莫清然對其太過凶惡一般，莫清然聽不懂其言語倒是被它這幅“可憐樣”給弄的一愣，道：“你這幅模樣又是做給誰看？難不成除了我還有旁人能夠看到你不成？”
橘貓將自己身軀蜷縮成一毛茸茸一團，貓臉似因為痛苦不想看見莫清然而背對著她，這時，橘貓聽見它都露出這般虛弱疲倦樣子，莫清然這魔頭還是一副冷嘲熱諷，心中不禁暗暗流下貓眼淚，表麵上頹軟的腔調倒是做了十成十，“大魔頭，你倒是個冷心肝的，這些時日我為了你，魔氣盈縮，連身形都幾乎維持不住，你是對我不聞不問，反倒關心起旁人來。再說，這瑞火也委實不是好人，”橘貓說這句話時，不知想到什麽，脊背縮了縮，有些害怕的意味，“你還是離他遠些好些，魔界…有些事你不知曉，”橘貓停頓一下，“也是有心人不想於你知道，總之你如今三魂七魄，精魂，元神，連屍骸都未找到，所以還是離舊人遠些較好。免得最後還被舊人找上門去。”
莫清然眨了眨眼珠，雖自從重生以來，這橘貓就始終在為其找尋穩固身軀，甚至還一直為其尋找修複原先身軀和精魂的辦法，但是莫清然心中的警惕卻也日複一日的增長。
畢竟這看似可愛的靈寵，在千年前她還是魔尊時就一直與她作對，甚至被她發現橘貓也一度想要將她精魂摧散，奪取她原本屍身，現今它明明知曉莫清然魔界失憶始終，卻對莫清然含糊其辭，甚至還告訴與她瑞火有所圖謀，要知道當初她落入魔界深淵，墮入地獄泥潭時，隻有瑞火以修仙者的身份來到魔界看望照探與她，其他不提，就算日後瑞火對其不利，昔日深情，她也不能辜負。
莫清然抬頭掃了眼臉色如霜的贛榆，心中歎了口氣，也不知此刻聽到橘貓勸說該對瑞火露出如何神情，隻好間接與瑞火拉開一段距離，以審視的口氣道：“倒是你想的周到些，現今不知這幕後主使，這四煌宮說大不大，藏個人還是綽綽有餘，所以我們還需讓其主動現身為是。”
瑞火是何等細心之人，在看到莫清然退後半步，就知道其是有意與他保持距離，而贛榆那時刻虎視眈眈看向莫清然的眼神和他那時與他對視時那詭異一笑都讓瑞火心情錯綜複雜，他甚至一時間都忘記莫清然剛剛說的什麽，直到他和莫清然對視後，那種獨特的默契讓兩人相視一笑，同聲道：“那就把這四煌宮砸個稀巴爛。”
既然這幕後之人能躲在四煌宮內，這四煌宮其又如此放在心上，恐怕隻搞出一些小動作便能引起其的惱火，那時自然能夠發現幕後之人蹤跡。
枯木在一旁不無吃驚道，“你們當真是膽大包天，要知曉千萬年來從未有人敢對四煌宮動如此念頭，我雖對這藏匿在四煌宮背後之人頗有些好奇，但其畢竟不能離開撕裂空間，就算其真有吸食魔修魔氣，以他們血液滋養自己的舉動，也不關我們這些人什麽事啊。”
枯木這番話自然不是因為他害怕，隻是之前他剛剛和莫清然口頭協定讓他協助她一段時日，恐怕到時這魔頭會讓他這個殘廢打頭陣，到時他受傷嚴重，得了好處，他也沒底氣與其平分。
莫清然嘴角咧開一道鮮紅的弧度，柔軟的舌尖舔了舔薄唇，有些邪惡，“你倒是心思單純，我若是這幕後之人，現今聚集了如此大能異士，不將他們一網打盡，恐怕我這輩子也沒機會逃出升天了，記得之前傳聞中提起，若是被撕裂空間關押並且存活的人有了足夠的能力就可以將撕裂空間再度撕開，穿過空間，到達四界中的任意界麵，並且因為有兩個空間裂縫，被折疊的原因，此人逃離撕裂空間後，不僅不會變成枯僵老人，容貌和年齡都會保持其進入時的樣子。我們幾人外加四煌宮中剩餘之人的魔氣修為，大概已經可以支撐這幕後之人撕開另一個通道了，換你，這唯一能獲得自由的機會，你會放過嗎？”
莫清然冷冷笑了笑，“再說其準備這般充分，畢竟若是尋常，就算萬年也難遇如此之多的墨跡石，而這墨跡石的獨特之處，道友想必也不會不知道吧。”莫清然黑如墨色雙眸直直盯著枯木。
枯木也並無所謂是否與這幕後之人交手，隻是揚了揚被朽掖齊齊斬斷顯得空蕩蕩的左臂道，“我如今因著之前緣故，若與其交手恐怕會漏洞連連。”
枯木畢竟隻是尋常仙家，不比一些魔修擁有不老肉身，所以其被人斬斷左臂，又是朽掖下的手，左臂更是無恢複可能。
莫清然眯了眯眼道，“這些都無關緊要，你等其露麵，便摧動神器在一旁輔助便可。”枯木作為八大神器之一，攻擊力比不得其他神器，但是其最特殊的一點便是防禦力頗為強大，之前這枯木也是用此神器才能完好的接下贛榆的魔氣，若不是朽掖將其打了個措不及防，恐怕連朽掖也無法傷害到他。
枯木點點頭表示明白，莫清然手指間夾著一張黑符，嘴裏呢喃著什麽，黑符像被卷著飄向莫清然之前走入的閣樓中，緊接著一陣劇烈的爆破聲傳來，這閣樓竟因莫清然一張黑符而隱隱有坍塌跡象。
可是即便這閣樓都快要倒塌，四周還是沒有任何聲響，莫清然皺皺眉，“看來此人比想象中要難對付許多。”
看著那冒著森森寒意的閣樓即將坍塌，莫清然眼珠一撇，看見忌然道主殘缺屍身，想到其那雙舍利子佛眼，便以極快的速度將其頭顱拾起。
之後幾人也沒在此處耽擱，徑直以一種瞬移之速去往之前分岔道路。
到了有四煌宮牌匾，算是宮殿門口處，莫清然才發現，不知為何，這四條道路處的漆黑閣樓皆已倒塌，莫清然心中略感可惜，看了眼一旁的贛榆道，“你跟我一道去的這四煌宮內殿，最後好處倒是全讓我和這魔王給占了。”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朽掖。
朽掖撐著下巴，其不離身的鑲金黑椅此刻散發著悠悠的魔氣，他身旁兩個妖嬈魔姬更是在其一旁各舉著一把骨玉扇為其扇扇，他那紅黑色的衣袍動了動，這才一副慵懶模樣的抬起頭道，“魔友說的極是，之前那串花被我占了，自然要給魔友補償，”說著，其隻是在椅子上點了點指尖，莫清然懷裏便有了一些儲存藥材的盒子，“聽聞魔友百年來一直在找尋強固精魂的草藥，這些便也足夠了吧。”
莫清然暗自看了麵無表情的贛榆，手指在盒子上摸了摸，一個突兀的玉質藥瓶出現在盒子中間，莫清然看了眼麵色如常的朽掖，打開瓶塞，一股濃鬱到極致的藥香便滿溢而出，這時橘貓“喵嗚”叫的興奮，“魔頭，這丹藥對修補我魔氣有助。”
雖然略感不好意思，莫清然還是偷偷將藥瓶扔到懷裏，然後才將其餘藥盒遞給贛榆。
雖朽掖情緒向來比之旁人要冷淡許多，但莫清然還是隱約覺得在橘貓吞食了那丹藥後，朽掖耳尖微微發紅，似是她的錯覺般。
四煌宮四處內殿坍塌，被困在裏麵之人皆已被墨跡石吸收成為一道亡魂，沒過多久，四處道路皆有幾個身形朝莫清然幾人方向飄來。
大都是些熟麵孔，人麵蠍一族隻有魁元和之前長相美豔的魁礞還在，隻是身上大大小小受了不少傷，噬蟻獸一族，光是莫清然見到的便死了三個，現今也隻有其一族領頭的吞因包裹嚴實，目露寒霜的盯著莫清然，大抵其已知道其餘幾人之死和莫清然有所關聯。
如玉搖擺著柔軟身軀，那張欺騙世人的溫柔良善的臉上露出一副看透的神情，唇間吐出一節猩紅的舌尖，“大魔頭，此事不是你弄的吧？我還未盡興呢。”
莫清然朝如玉看了過去，果然其一身嫩粉色衣袍被其換成了黑衣，隱隱還有濃烈的血腥味。
如玉此話一出，大部分人都朝其望去，見其柔軟身段，有些僥幸逃脫的魔修眼中貪婪之色劃過，不過在順著如玉目光看到莫清然後，那些魔修皆瑟瑟發抖起來，眾人盡噤若寒蟬。
莫清然閉口不言，隻轉移話題道，“你殺了幾人？身上血腥味如此之濃，莫不是怕旁人不知曉你的身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