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交易
莫清然笑笑開口道，“魔幻道友，並非是我不信你，隻是你也看出來此時我魔力微弱，若是你尋得什麽機緣將我棄了，那我豈不是得不償失？”
那魔幻早就料到莫清然會提出和他簽訂契約的事，心裏也做好了準備，嘴裏便莞爾道：“說了這麽會，你竟也沒告訴我這萬年後到底是什麽魔約竟比土伯之約還要厲害？”
莫清然笑顏道：“這乃是魔界一個肆意妄為，將仙界魔界鬼界三界都攪的天翻地覆的魔王所定，這魔約毒辣之處就在於若是立誓之人若有一點違背約定的意思，這天下第一魔約就會將其三魂六魄撕成粉碎再無投胎可能。”
“天下第一魔約，這名字倒是猖狂，隻是不知這當世魔王如今在何處？”魔幻虛心問道。
莫清然深思一會，搖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不過在其在把鬼王從鬼界給揪到魔界後就再無其半點消息，有魔修自稱看到魔王去了無邊沙漠，另有人說其是進入了時空傳送門到了另一個大陸。消息錯眾複雜，我也不知該信誰，隻不過其創造出的天下第一魔約倒是流傳下來，而很多魔修都經過實踐證明這魔約的厲害，若是你像我一樣親眼見過在違背魔約後那些睜著眼活活感受著自己魂魄消散的魔修痛不欲生的猙獰麵目，想必你對於這魔約也不會質疑分毫。”
“你說的是，幾百年更新換代，魔界也有了新的血液，想必此時的我也隻能算個井底之蛙。”魔幻略有感慨的說道。
莫清然將手指劃破，那魔幻也跟著做了，隻是流出的血液不是紅色竟是墨綠色的血液，莫清然看到這裏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魔幻。
魔幻則似乎毫無反應的繼續跟著莫清然念著魔語，沒過一會，魔幻那滴墨綠色血液便融入了莫清然咧開的手指中，而她的那滴血液則也進入了魔幻身體裏，再感知著那滴血液正安靜的待在她的元神裏，莫清然嘴邊才微微露出一絲笑意，“魔幻道友，此刻我們可算是一根藤上的兩隻螞蚱了，也算禍福共享了。”
魔幻眼中微微閃過一抹精光，他元神裏那滴血液微微動了動，魔幻臉色變了一瞬，幸好他剛剛將自己的元神和寒冰池隔絕開來，不然那點波動一定叫眼前這人發現了，不過這所謂的天下第一魔約還真有幾分厲害，剛剛他隻是動了些微不好的念頭居然也能叫這魔約察覺到，他的眼界也真是比之現在的年輕魔修小了不少。
“我們既是福禍共依，這養魂木就算是我給道友你的第一個見麵禮吧。”莫清然拿出那節枯老的似乎接近空心的一小節木頭時，魔幻眼睛一亮，莫清然看魔幻這樣子，雖然驚奇但並不意動的樣子，知道其大抵以前好東西見多了，對這天靈之寶並不為意，“這養魂木乃是無憂泊底部的一座逆生的參天巨樹身上的，其萬年才能長成那般粗壯的樣子，十萬年才能生出一節這樣的養魂木，其中每萬年還長出些瑕疵品階的新枝，不過這些瑕疵品的效用還不到真正養魂木的百分之一，所以養魂木真真是珍貴異常。”
魔幻聽到這裏，臉上露出幾分吃驚的顏色，“難道這根木頭的年齡竟比我的年歲還大？”
“敢問道友今年年歲幾何？”莫清然把玩著手裏那短短一節的養魂木，笑容燦爛的問道。
“若是粗略估計大概也有兩萬八千五百多歲了。”魔幻想了片刻開口回答道。
“那這養魂木可是四倍年歲的你了，這節木頭生長不易，本來十萬年後就應該養成，隻是不知哪路仙家毀了養魂藤，害得這養魂木又養了兩萬餘年才變成現在這樣。”莫清然略有惋惜的看著手裏那一小節養魂木上，似有亂刀劃過的痕跡，歎息一聲道，“往事隨煙，暫且不提這些，魔幻道友現在還請你專心致誌，凝聚魔力將元神抽出進入這養魂木中。”
魔幻答應一聲，閉上眼盤膝而坐，片刻間額頭似有汗珠落下，沾濕了包裹著的白布條，不過其身上纏繞的白布條似乎也是一件仙家至寶，其凝神用魔力將元神抽出時，這白布條竟然隱藏其大半魔氣泄露，若不是莫清然親眼看到，恐怕就算魔幻用魔力把這寒冰池攪的天翻地覆，她都不會知曉。
莫清然雖然對著白布條略有好奇，不過看這魔幻滿臉汗珠，異常艱辛的樣子就安靜的坐在寒冰池底為他護法，而橘貓努力睜大眼繼續吞噬著那些似有意識，不過卻因魔幻魔力波動而變得慌亂的魔氣體。
時間從天黑到了天蒙蒙亮，莫清然懷裏揣著一節養魂木站在寒冰池中央，再確認魔幻待在養魂木裏看不見她的動作後，莫清然才挑挑眉，眼眸黑色的濃鬱到魔氣泛濫的瞳孔眨了眨，懷裏的橘貓悄無聲息的跳了下去，它走路絲毫聲音沒有，對著那具似乎還有靈氣的魔幻“身體”繞了幾圈，突然喵嗚喵嗚叫了起來，然後那大腦袋硬是擠進了莫清然的手掌心裏，似乎是在求撫摸似得。
莫清然自然知道這家夥的本性，從袖口裏拿出一個小錘子模樣的東西遞給了橘貓，那橘貓微微作站立姿勢，一團黑氣漂浮起來包裹著這把錘子慢慢來到“魔幻”已經沒有元神的身體前，莫清然也慢慢遊到了魔幻身體後，不過橘貓施了隔音訣，莫清然沒聽見任何聲音，隻是那把“偽魔神”曾經的利器對這鎖鏈似乎沒有作用。
莫清然皺皺眉，這魔幻的身體對她有大用，所以她剛才才哄騙魔幻將元神移到這養魂木中，沒想到這磁鐵隕石還真有幾分厲害，估計其中一部分原因還是這鎖鏈主人已經成神，當初遺落的“偽魔神”之物自然對其的法器沒有效用。
橘貓費勁魔氣始終不能磨損這鎖鏈一絲一毫，片刻後它將那錘子收了起來，從一團黑氣裏似乎十分肉疼的拿出一個綠色散發出青光的綠瓶，黑氣動了動，一滴紅到豔麗的血液從裏麵倒進了那鎖鏈上，果然那鎖鏈像是遇見了相克之物，瞬間化為虛無，而底下那橢圓形狀的巨石也瞬間化為一陣虛無，若不是莫清然眼疾手快，恐怕魔幻這具魔體也要變成一團灰燼。
莫清然反手一掏，一節比之剛剛魔幻待著的養魂木品階還要高的真正成熟體養魂木從她手掌中出現，在魔幻軀體上貼上一張金光閃閃的符咒，莫清然便將這軀體放進了另一個養魂木中，剛剛她忘記和魔幻說了，這養魂木不僅有穩固元神的效用，必要時還可以隔絕魔修，正派修仙者，鬼修幾種修仙者，軀體和元神產生的共鳴，這個才是這養魂木真正珍貴的原因。
上了岸，手掌揮動幾下，寒冰池又恢複了原來池水流動的景象，站在寒冰亭中的孫二娘眼睫都附上了一層層細密的冰晶，紅潤的嘴唇微微張開，粉臉上那兩坨紅暈也被凍的有些青紫模樣，莫清然兩隻手指夾住一張黑符揮到了孫二娘身上，片刻間便燃燒殆盡，而孫二娘垂在大腿旁的手指也微微動了動，似要蘇醒。
莫清然回房間時，贛榆平躺在房梁上，那悠然平靜的姿態似乎一直沒醒過，悄然無息的露出一抹笑意，莫清然也沒管贛榆到底是假裝睡著還是真的睡著，隻管自己倒在床上呼嚕大睡起來。
這一覺竟睡到了下午，想到明天就要擬定去蠍子沙漠的人選，莫清然難得的有些緊張，若是留她待在這寨子裏，雖然可以避開這和她似乎頗多淵源糾葛的贛榆，但是也避開了瑞火，從前莫清然和瑞火關係就親密異常，在她成魔後也是瑞火不計較彼此身份親自到魔界看望於她，這已是天大的情分，莫清然自然想與他相認。
不過如玉那個鐵漢子般的女人似乎也處在危險中，此番去蠍子沙漠，途中倒是可以探望於她，還有那逼她二次重生的皇帝四子季秣離，她也想好好問清楚他行為何意？
洗漱完再貼上張恬那標誌性的蒼白清秀的人皮，莫清然這才慢吞吞的走向飯閣，果然還沒走近，一股硝煙味就四處彌漫，白息成一派的斯文模樣的人正瞪著坐在對麵不停豪飲的胡鐵三。
胡鐵三隨手擦了擦嘴邊的酒漬，略帶諷刺的道，“這次蠍子沙漠凶險異常，我可不想要一個隻會繡花的色胚書生做拖累。”
白息成聽了這話也不氣惱，反而笑容更甚，他先是不急不慢的給自己倒了杯香醇美酒，讚了一句好酒，這才緩緩抬頭看向胡鐵三，“當初分排位的時候，可是都是以武力來排，所說我是書生，你豈不是書童？”
胡鐵三嘴笨一向說不過這白息成，心裏更加氣惱，沙包大的拳頭一錘桌子，就要和白息成廝打起來。
白息成這時反而露出一絲驚慌神情，不過仔細瞧就能看出裏麵一些促狹的意味，“你這是做什麽，難不成還想不守規矩提前打擂台不成？隻不過倒是我想，不知你有沒有準備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