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壓制情緒
他對待人的態度就是這樣,如果林爭爭受不了,大可以不做。
「小少爺,我們中午,能否,一同吃個飯。」昨晚,她一夜都沒有入睡,想著當初遇見他的點點滴滴。
想到他當初救了自己,想到他花錢送她去進修,想到所有的女人都不能出現在他的面前,但她可以。雖然,也依然是一米之外。
所以,她想,她在閆景樂的心中,其實是特別的。
「不能。」然而,事實都是殘酷的,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如此直接不帶感情的不能兩個字,讓林爭爭壓制極好的情緒,也有了些許波瀾。只是,依舊被她快速地掩飾過去。
「是。」不能,就只有這麼簡單的兩個字,沒有任何的感情,甚至連頭都不抬一下。林爭爭的心底不服,她想不明白,她到底是哪裡輸給了易青青。
然而,即使她想不明白,她也不能在閆景樂的面前表現出來,因為,他不喜歡。
「林助理,我不想再重申我的要求。」終於,閆景樂在看完最後一份文件之後,抬起了頭,深沉的眼神,看著林爭爭。
「沒有我的允許,不要出現在我的私人領域裡。」閆景樂對於昨晚林爭爭私自前去他入所的行為,表示非常不滿。
葉大少可是警告過他的,不想老婆以後有一天帶球跑了,就得跟所有的異常都保護好距離。否則,萬一哪天哪個別有用心的女人往他身上一撲,誤會就大了。
在他決定娶易青青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他該做什麼,該給易青青什麼。
林爭爭的心底想什麼,他豈會不知?只是一直以來當作不知道。
今天他說這番話,就是希望林爭爭明白,他們之間,僅有的關係,便是上司與屬下的關係。
她如果想要逾越,那便是她離開越氏集團的那一天。
「抱歉,小少爺。」林爭爭再次將指甲掐進了掌心,內心雖然如同在滴血般地痛,但,抬頭對向閆景樂的時候,她依舊一臉微笑。
給人感覺是如此溫和的脾氣,如此好的修養,然,人不能走極端,否則,再好的修養,偏執了,都會蕩然無存。
更何況,這所有的修養,都只是強忍著而偽裝出來的。
閆景樂沒有再多說,只是起身拿起西裝外套穿上,帶著南魚便離開了辦公室。獨留林爭爭一個人站在那裡,盯著他的背影,顫抖了肩膀。
閆景樂坐在自己的坐駕,南魚看著他的臉色,便知道他為什麼又一臉的無情。
車子開往越氏醫院,易曉慧所製造出來的那些謠言已經處理完善了,但,閆景樂今天來到醫院,卻不是為了這事兒。
來到特護病房,閆景樂推門而進的時候,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一如以往,南魚只能看著這樣的小少爺,默默嘆了下氣。
走到病床前,看著躺在那裡的女人,空洞的眼神,嘴唇在動,卻沒有說出任何的話,閆景樂俯身,輕輕地挨了一下她的臉,才抬起頭。
「媽。」看著生命體征正一天比一天弱的母親,閆景樂有時候真的在想,他是不是,不應該這麼強硬留著她,他是不是該給她解脫。二十年了,她已經整整躺了二十年了,如果真的能醒來,早就醒了。
他一直的不放棄,到底是在救她,還是在折磨她。
他每看她一回,都要心底問自己一回,他到底該不該放棄了。
閆景樂的聲音,並沒有引來躺著的女人半絲的反應,而閆景樂只是靜靜地替她擦了臉,擦了手,雖然,這些每天都有專門看護的人在做,但,每次他來,都會做。
他不能一直守在醫院裡,甚至,有時候,他都不敢進醫院,不敢來看她,因為,看到她這樣,他總要問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做完這一切,閆景樂才離開醫院,下一站,又是一個讓他難受的地方。
車子駛入越家,越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守候在那裡。
閆景樂一個月才會回一次家,每次他回來,夫人都會吩咐廚房多做好吃的,但,每次小少爺都是什麼都不吃。甚至還會跟老爺吵架。
但,儘管如此,越家上下,還是十分盼望著每個月的這一天。
「爺爺。」步入大廳,閆景樂對著坐在那裡的越老太爺叫了聲爺爺。
至於,坐在另一邊的兩個人,閆景樂卻是連看都不看。
「咳咳!」越嘯天不是不滿,他是難過。
和這個兒子之間的隔閡,努力了這麼多年了,關係不僅沒有得到改善,反而有惡化的跡象。這讓他,很是頭疼。
「咳什麼咳,有話就直說!跟自己的兒子,還用得著這樣?」越老爺子看著自己兒子的樣子,拍了拍桌子。
「爸……」越嘯天對自己的這個父親,是真的很無語的。有時候啊,他甚至在想,閆景樂敢這麼囂張,一半還是因為有這當爺爺的這般寵著。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的兒子,為什麼這麼多年了,都不願意接受他。是他當年造的孽,犯下的錯,他認。
但是,錯都已經錯了,正所謂大錯已鑄,他也無力回天。
「小炎難得回來一趟,快坐下,多吃些,天天那麼忙,要注意身體。」坐在越嘯天身旁的鄧芷雲,看著馬上又要重複上演的戲碼,趕緊喊停。
雖然,她知道,她說這些話,也討不到好。
「爺爺,我跟晴寶兒結婚了。」閆景樂無視越嘯天夫婦,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對著越老爺子說道。
「好,那婚禮,什麼時候辦?」越老爺子聽到這個消息,只差沒再次拍桌子,不過,這次就算拍,也是因為開心。
「等我追到她的時候,再辦。」婚禮自然不能少了易青青的,只是,現在他們之間感情並不深,婚禮,不可操之過急。
「你都結婚了?」越嘯天這下,可不管那麼多了。
就算這個兒子再怎麼不喜歡他,那也是他的兒子,都結婚了,他這個當爹的,還不知道兒媳婦長什麼樣,這真的說不過去了。
前些天說是訂婚,老爺子硬是不讓他夫妻二人參加,說是他們出現,會讓這小子不高興,他們忍了。想到只要有兒媳婦,說不準以後他們爺倆的關係就能改善了。
可是,這婚都結了,他還沒見到人,這有些說不過去吧?
「閉嘴,小炎結婚是好事兒,你有什麼意見的!」越老爺子是太了解這對父子了,唉,他也不想他們這樣。但這怨恨實在太深,他自問,沒有能力去解開。
「爸,我不是有意見,我,我就是問一下……」這日子,沒法過了,他這個當爹的,還不能問一下自己兒子的婚事兒了。
「問什麼問,晴丫頭,你們也算是認識的。她是朵兒的女兒。」越老爺子可沒忽略剛才閆景樂對易青青的稱呼,晴寶兒。唔,想來,這小子是開竅了。
「我知道是朵兒的女兒……」他就是想問一下自己的兒子,他就是想讓自己的兒子親口對他說,老爺子,你到底還想不想讓我們父子倆和好啊!
「知道你還問!」越老爺子拍桌了。
「小炎,晴丫頭的傷怎麼樣?」易青青被襲擊的事情,越老爺子一直惦記著,只是考慮到他們小倆口正好可以藉此機會培養感情,加上有越姨在照易著,他才沒有親自去看望。
「正在恢復。」閆景樂看著眼前每個月都要上演的一幕,不發表任何的意見。
早些年,他還會跟越嘯天頂幾句,現在,他已經連跟越嘯天說話的想法都沒有了。
「晴丫頭受傷了,怎麼回事兒?」越嘯天也不管老爺子給他使的眼色,著急地問道。這兒媳婦還沒見著呢,就受傷了,這怎麼可以!
「爺爺,我還有事兒,先走了。」閆景樂沒有回答越嘯天的話,直接起身,轉身就帶著南魚離開。
「哎哎哎。」越嘯天看著一桌的飯菜,再看著已經走到了門口的兒子,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還哎什麼哎!都叫你不要說話,不要說話!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你偏要說,偏要說!看,又把我孫子氣走了!」越老爺子又拍桌子了。瞪向越嘯天,恨不得打他一頓的樣子。
「爸,快彆氣了,明天我做些好吃的,給小炎送去。」鄧芷雲看著閆景樂離去的背影,也只能暗暗嘆息。
「你的心思,爸明白,唉,也是委屈你的。」越老爺子看著鄧芷雲,也是一聲嘆息。
這曲曲折折的過程,越老爺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評論。
「爸,這些都是我的錯,只是,能做的,我都已經做了,我實在是不知道,還要怎麼樣,才能得到這個孩子的原諒。」越嘯天也看著鄧芷雲,這些年來,她受的委屈,他也是知道的,也怪自己當初一念之差。
「他還能回家,就說明,他其實心底,也不是那麼恨你們的。」越老爺子也不拍桌子了,看著這一桌的好菜,也沒了食慾了。
「晴丫頭的事兒,你們不要摻和進去。小炎會處理好。」越老爺子看著他們夫妻二人,也不再多說,起身上樓。
閆景樂回到住所的時候,直接回了房間,看到易青青在睡覺,他脫了上衣也躺下。
靜靜地躺了好一會兒,他才感覺,內心不是那麼難受。
易青青感覺身邊有人躺下,聞著已經熟悉了的味道,她也知道是閆景樂回來了。
「炎,今天怎麼這麼早。」睜開模糊的眼睛,易青青看了眼時間,發現離平時閆景樂回來的時間早了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