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這個事越來越有趣了。如果是你們這隊黑鷹,打起來可就難啃多了。”
??林歌微笑著評論道。
??“那不是重點。”黃安看著唐默,“重點是,你告訴我們對手是王健和申傑。結果還沒到地方,就冒出來一個六人隊,還跟你們一樣隸屬於黑鷹。這屬於敵我力量的嚴重誤估。”
??唐默則無奈地搖了搖頭。
??“此事我也不知情。很長時間裏,黑鷹隻有我們六個人。眼下他們擴張的情況出乎了我的意料,不過,這不是最值得擔心的事。”
??“就算有再多這樣的雜魚,在你眼裏還是比不上針,對嗎?”崔鵬揶揄道。
??“沒錯,針的親自下場,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們解決的那隊黑鷹,死前提到了賈拉索,這證實了兩者的關聯。”黃安盯著唐默,“你的仇人是針,你雇傭我們對付黑鷹,黑鷹跟針又有關聯,這會是巧合?你讓我如何相信,這一切隻是偶然,你事前完全不知情?”
??“我知道。事實上,我見到過申傑和針之間的書信。”唐默緩緩道,“雖然沒來得及看清,但裏麵提到過合作。隻不過,我完全沒想到,申傑這個層次的人,會讓針親自出手。”
??書信??
??黃安頓時陷入疑惑之中。
??這不合理,為什麽會是書信?
??就算在超凡區,常規通訊手段被阻斷,但一個匯聚多名高型號超凡者的組織,難道會缺乏完成溝通的超凡手段嗎?
??書信這種效率低下,且容易留下證據的形式,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啊!
??黃安沒有顯露自己的疑惑,而是將之埋在心底,轉而追索更實際的事。
??“這些書信,不會就是你的真實目的吧?”
??“沒錯,申傑和王健的賞金我可以都給你們,但這些書信,是針的犯罪證據。靠這些,足夠把他們送到海岸的官方懸賞單!”
??“你等等。”崔鵬立馬舉手表示異議,“就算有這些書信又怎樣,這事跟他們之前幹的事比,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吧?”
??“之前的事都沒有證據!”唐默顯得很激動。
??“你在這件事上頭腦不清醒。”黃安也對唐默的幼稚感到詫異,“我且不說官方是否真得在意證據。就算是,說到底,跟黑鷹合作,充其量也就讓官方得到一個地方土匪級別的印象吧?”
??“不,你忘了?黑鷹跟帝國有關聯。”
??“這個時候了,你還跟我來這套?”黃安惱怒道,“帝國什麽的,不都是你的一麵之詞?你一個被契約控製的外圍人員,能確定黑鷹真的在做帝國的奸細??”
??“我不能確定。但是這無所謂。”唐默變得狂熱起來,“因為海岸聯邦相信就可以。隻要他們重視這件事,那針和黑鷹的罪行,就是無可饒恕的!”
??“你腦子有病嗎?”林歌也忍不住加入對話,“我是沒見過你們說的邪典裝備,但是那裝備是連接帝國與海岸通信這件事,都是你的一麵之詞!我們都不信,你指望海岸各個城邦的政府信???”
??唐默閉上了眼睛。
??“他們都信。”
??語氣異常篤定。
??“憑什麽?”黃安哭笑不得。
??“因為,他們的眼線更深,他們知道波之塔的動向。”
??“什麽意思?”
??唐默扔出幾份文件。
??黃安撿起來閱讀,臉色也漸漸凝重。
??“傭兵團讓我做事,總是要告知基本情況的。”
??“上麵寫的什麽?”崔鵬探頭問道。
??“就在我們出發的前兩天,帝國向納西鎮增兵。幾十年來的第一次,你猜猜,聯邦對此會怎麽想?有這件鐵打的事實,我的話還像是說笑嗎?”
??三個人都沒說話。
??帝國向海岸地區增兵,這個事超出了他們最狂野的想象。
??“你早就知道。”
??黃安喃喃道,眼睛緊盯著唐默。
??“你故意的。”
??“沒錯。”唐默微笑道,“我早就知道帝國的人會來,這將是對我證詞的最大佐證!”
??三個人麵麵相覷。
??“你怎麽知道他們要出兵?”黃安問道。
??唐默沉默了足有一分鍾。
??“我們一直沒有聊申傑隊的最後一人--夏萌。”
??最終,他簡單地說道。
??“她是波塔帝國的人。”
??三人陷入了沉默。
??“我明白了!”林歌手一拍,恍然大悟道,“這個夏萌乃是帝國的公主……”
??“喂喂,帝國實際是沒有皇帝的,那隻是個俗稱。”崔鵬嚴肅道,“所以,夏萌是波之塔某位最高評議員的私生女……”
??“好了吧,你們倆。”黃安無奈道,“怎麽會是這種狗血的理由。”
??隨後,他看著唐默,捋清了自己的思路。
??“元,對嗎?”
??唐默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沒錯,她有元。”
??原來如此。
??這樣,就足以解釋,為什麽針和帝國都會圍繞黑鷹展開行動。
??“我終於明白了,你為什麽這麽自信,不把黑鷹放在眼裏。”黃安道,“原來,要來對付他們的,是帝國。”
??“沒錯。但是,帝國在陰影山以北,行動規模不會很大。如果牽扯到了針,敵我力量的對比,就不好說了。”
??“不。”黃安抬手道,“這不一定是壞事。”
??“不能隻從敵我力量對比來看問題。你之前是想坐看帝國人端了黑鷹,然後撿漏,對嗎?”黃安向唐默確認道。
??“沒錯。”
??“但實際並不好操作。帝國會做了黑鷹,但雙方差距太懸殊,你有機會撿漏嗎?隻要咱們露頭,帝國軍會很樂意順手消滅掉。到現在,帝國的對立麵有了針……”
??“你說的情況,我考慮過。”唐默道,“難度很大。”
??“不試試怎麽知道?”黃安興致勃勃。
??“你倆說清楚點,我們到底該怎麽做?”崔鵬不耐煩道。
??“簡單說,我們的任務是先低調潛伏在納西鎮,坐等帝國出手。”黃安簡單地解釋道,“黑鷹必然敗退,一直等到針親自下場的時候……”
??“再去撿漏。”林歌露出笑意,“玩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不能算黃雀。”黃安補充道,“隻是個偷東西的蟲子而已。”
??“即使這樣,風險也很大。”唐默道,“你們……”
??“先試試再說。”林歌痛快道,“你們覺得呢?”
??“我沒意見。”黃安望向崔鵬。
??“你們說這麽多,”崔鵬迷糊道,“我隻想問,如果抓住申傑,還是有賞金的吧?”
??“肯定啊!”
??“那辦他!”
??崔鵬得知戰術是先慫一波後,頓時底氣足了很多,“而且我看這個針組織,也很不爽!”
??“所以,你還有什麽意見?”黃安最後望向唐默。
??……
??“謝謝你們。”
??最終,他微笑道。
??“不過,也不要勉強。這次任務我隨時做好了中斷的準備,你們的酬勞也不會少,我是有一定額外積蓄的。”
??“切!你這種隨時想著跑路的!””林歌嗤之以鼻,“萬一掛了,我們上哪領錢?還不是得好好做任務?”
??“遺囑裏都有,放心吧。”唐默道。
??話音剛落,三道目光齊刷刷地刺向唐默。
??“不是,”他頓時有點心虛,“你們想幹嘛??”
??“沒什麽。”黃安拍了拍腦袋,“邏輯給了我一個大膽的想法,但人性又將其打消了。”
??四個人相互對視,都露出了笑容。
??……
??經過了短暫的分裂,四個人又回到了同一陣線。關於行程的若幹疑點也得到解讀,隊員再次幹勁十足,這讓黃安感到安心。
??但是另一方麵,卻始終有種不祥的感覺在心中橫亙。
??黃安不相信預感。他總覺得,是哪個地方上,存在著邏輯上的矛盾。但是,他疲倦的大腦一時無法理清所有線頭。
??最終,在這個夜晚,他得到答案之前,便墜入夢鄉。
??夢裏,有流星劃過。
??同時,有一個溫柔的女聲在回響。
??“希望下一次相遇,不會再是兵刃相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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