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原來它什麽都知道
“天都黑了，我們還要去神廟嗎？”沈之雲有點緊張的跟在白初落身後，邊走邊問。
本來白初落想留下沈之雲照看那三人，自己到神廟走一趟，但擔心她的安危，沈之雲非要跟來。她看這石屋呆了這麽多天，應該還算安全，於是在周圍布了個陣，就帶著沈之雲一起出來了。
“第三遍。”白初落一臉無奈。
“什麽？”
“這已經是你問的第三遍了！是啊，我說是啊，天黑了也要去。”
“晚上去實在太危險，要不我們還是明早再來吧。”沈之雲臉蛋微紅，但還是不安的將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
沈之雲打坐吸收完畢後兩人又在石屋中等了一段時間才出發奔向神廟。
現在已經是醜時，不但天完全黑透了，就連路旁的一棟棟石屋也沒有半點光亮透出，兩人隻能借著月光模模糊糊認清前方的路。
白初落見此不得不先停下來，麵對著沈之雲認真地說：“沈師姐！我們隻是去看一看，確定一下我心裏的想法。我不會不管不顧直接上去硬拚的，你不用緊張。你可是五大修真門派之一三界，南峰峰主簡正初的弟子，怎麽能在除妖的時候膽怯。小心我回去告訴簡師叔。”
白初落半安慰，半威脅的話還真把沈之雲唬住了，她連忙說：“別，別。我不問了還不成，咱們快去吧。”她寧願被那神木虐十遍八遍，也不願意看到自家師父發飆的樣子，他可最討厭臨陣脫逃的人。
“那就走吧。”白初落笑嘻嘻的轉身繼續前向神廟出發。
不遠處，一束燈光從漆黑的石頭建築裏透露出來。
“這麽晚了，怎麽還亮著燈？裏麵要是有人怎麽辦？”沈之雲還是有些緊張，這還是她第一次麵對真實的危險，與修煉時和師父一起曆練時的心境完全不一樣。
“肯定有人，你忘了？之前去李大山家時，範春花說當天輪到他值班，如此聽來，這裏每天都應該會有人來值班。隻是不清楚，這麽一個破廟，有什麽可看守的。”
“有人？！那我們怎麽進去？”沈之雲的聲音徒然拔高了半分，說完又意識到自己說話聲音太大，可能把村民吵醒，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先看看再說。”
來到神廟院外，白初落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繞到一邊，從離院中廟門比較近的院牆外，腳尖輕點地，翻到牆頭。沈之雲也學著她的樣子翻了上去。
她剛要開口詢問，就被白初落一把捂住了嘴，見她正認真觀察院子中的動靜，便也轉過頭去一起看了起來。
白初落上牆的位置是根據印象中廟門的方向選擇的。趴在這裏能正好看到廟裏麵大部分的情景。
神廟大堂正中此時正有四個人端端正正跪坐成一排，他們頭頂懸掛著一根巨大的樹杈延伸向神木主幹。一根根細小的藤蔓從樹杈中分離出來，垂直向下，好像榕樹的氣生根，紮根在每個人頭頂將他們的腦袋緊緊包裹。
看到這嚇人的場景，沈之雲又差點叫出聲，幸虧白初落手一直沒放開，才將她的聲音緊緊堵在嘴裏。
“他們不會有事的，想想李大山。”輕輕在沈之雲耳邊說了句，阻止她衝進去伸張正義的衝動。
白初落其實也很好奇沈之雲叫出聲會出現怎樣的情景，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很明顯這樹妖早已知道他們的存在。
元城中客棧老板身上淡淡的妖氣，以及表麵不想讓他們來卻極力勾起他們好奇心的態度，都表明他就是這村子中的人。那時的他們可從沒掩飾過修真者的身份，他卻依舊毫無顧忌，估計那時就已經看出他們修為不高，才敢明目張膽的設計他們。
祖安應該也是因為看出了這個，才留下段彤彤在城裏並且讓她搬離客棧。
他們回去時的幻陣很顯然也是這棵樹的傑作，既然能控製到那個範圍，按白烈的分析，村裏凡是存在樹根的地方，他們的一舉一動應該都逃不過它的視線。隻是不清楚埋在地下未暴露在外的樹根是否也有這個能力，如果有的話那看他的樹幹粗細，這個山穀裏應該就沒有它監視不到的地方了。
但他們進穀卻沒有直接被控製住，除了這次出穀也基本沒有被阻止過行動。就連剛剛他倆越上牆頭時，自己也清楚看到那樹杈的頓了一頓，應該是已經察覺到了他們，但依舊什麽反應都沒有。
繼續觀察裏麵的情況，這根須雖然同時包裹了四個人的腦袋不知道在吸收這什麽，但過程似乎是一個一個按順序來的。這時樹根已經吸收完第一個人，緩緩從他的腦袋上解下收縮回到房頂的粗大枝杈上。那人隨著著力點的消失，也失去重心倒在地上。白初落的位置正好能看清楚他那張麵無表情的臉。
“這是，吸收情緒？”她的腦海忽然想起了白烈的聲音。
“怎麽說？”她不解的問。
“妖修有很多種修煉方法，吸收情緒就是其中之一。隻不過，吸收情緒的修煉方法限製比較大，隻能吸收覺醒神識時第一次吸收的情緒種類，而且通常吸收什麽樣的情緒就會讓妖修變為什麽樣的性格。而所有情緒中，植物係妖最難吸收的就是快樂。”
“為什麽？”
“別插嘴！我正要解釋！你打斷我，萬一忘了怎麽辦？！剛說到哪兒了”
隻說了三個字的白初落悄悄在心裏呸了一聲，表麵卻笑吟吟的回答。
“為什麽快樂的情緒最難吸收。”
“啊對！我說你是不是腦殼有包！仔細想一想就知道了，誰會沒事對這一顆植物傻笑。頂多了，心情不好站到樹底下哭一哭，所以對於植物來說吸收，無論是吸收憤怒還是悲傷都比吸收快樂容易的多。”
“但神木村不一樣，聽名字就知道這裏祖輩都是信仰神木的。”白初落接著他的話往下分析。
“沒錯，大概這裏的人天性樂觀，來神木廟參拜時說的也都是開心的事。這顆神木的神識應該就是從快樂裏誕生的，因此也隻能吸收快樂的情緒。我之前察覺他的妖氣奇怪應該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我也是頭一次碰見能吸收快樂情緒的妖怪。”
“吸收情緒對這些人有危害嗎？”
“如果隻吸收普通人的正常情緒當然是沒有危害得。但像他這樣直接操縱人的情緒吸收，那些人恐怕很快就會徹底喪失快樂這種情緒。”
白初落現在理解了它不能直接攻擊他們的理由，因為情緒不對，沒有被精神控製的他們是不可能有快樂的情緒能被它吸收的。
隻不過，她還是沒搞懂為什麽神木沒有限製他們的行動，不怕他們跑了嘛？就算一開始因為穀口的幻陣能困住他們，現在幻陣被她解了，它為什麽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是因為他們的實力低到讓它無所顧忌？白烈說它修為應該隻到了元嬰，雖說他們對付起來有些困難，但也不至於到完全沒有辦法的地步。尤其是她現在已經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它的這個致命弱點其實非常容易暴露。
白初落看著裏麵的場景皺了皺眉頭。
還是……看來明天還要去山穀口看上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