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為了秋的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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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三個選擇都令亓片厭惡。
但,必須有一個選擇!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別把我當成窩囊廢。”
看看手裏的所謂廢卡,已經有所決定——
也曾想安家立業。也曾想子孫成群,享受天倫之樂。也曾想過“什麽時候能夠有一畝良田,可以種種莊稼”。
為了莊稼,為了秋的收獲。
再一次出門,這次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去要喜糖吃!不管誰結婚,既然邀請了自家嘛,那就去討幾個小紅包來。
“讓我想想哈,該祝賀些什麽呢?早生貴子!生一群!要是我的話,我就生它三十個,高產似母豬!”
風起,雲霧翻滾。
街邊樹,沙沙作響。
呲——
轟隆隆……
電,像夜空激蕩的精靈;雷,是精靈的尾巴,是“奔騰的炸彈”!
怎麽打雷啦?
亓某人警惕幾分。電閃雷鳴和線路不穩定的街燈,讓寬廣大街忽明忽暗。
明暗中,隱約有小小的身影在竄動。可能是野貓,也可能是……
請柬上,婚禮地點在城外。一個小時的步行路程。快到了,就在前麵。
港七門村。
還拉了橫幅。
這是日常任務裏的打卡地點!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亓片的選擇始終都隻有兩個——日常或副本。
任務,接下了。為了證明自己不是一個窩囊廢,為了戰勝成功道路上的挫折。他就該少一些抱怨,多埋頭幹。
提示音:請玩家前往港七門村東口山殯儀館二樓,參加婚禮,直到婚禮結束。
亓片手有些抖。
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但本來就是恐怖遊戲嘛,怕也得忍著。
路邊已經沒有幾家住戶,荒山野嶺,上哪兒找殯儀館去!風吹落比臉盆還大的落葉,像吹落一張死人枯黃的臉。
風沙味進鼻腔。如果沒猜錯,快要下大雨了。
呲——
又一道雷電,讓亓片看清了右邊環境——
一畝良田三分地。
亓片目前最奢求的東西。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現在他就想要一畝良田!然後立馬播種,等秋天收獲糧食。
就是小農意識覺醒,咋啦?
沒毛病。
此時無情勝有情!別整那些沒用的,除了良田外,還真沒什麽東西可以誘惑亓某人。
漸漸,這人就脫離了大路,來到良田上。田坎邊有狗尾巴草和蒼耳子草。
草木香味兒特別濃。
掐斷蒼耳子的大葉,再拔幾棵狗尾巴的根莖。亓片打算編一手花環,待會兒看新郎是誰,把這綠油油的花環當作送禮。
綠帽子往往能賜予人愛情堅定的力量。
“編好了。”
拿著編織好的花環,上麵還有幾朵不知名小花。看不出來,亓片還有這等手藝。不過也是,農村人都會編織花環吧?太容易學了。
高高拿起,這代表“堅定愛情”的信物——如果真的彼此相愛,就選擇原諒她。
笑嘻嘻走出田坎,回歸正道。
花環護在胸口,還真別說,要是那對夫妻有蹊蹺的話,亓片沒準真的會把這帽子摳到新郎頭上。
賜予愛的力量。
嘴上哼著小曲兒,亓片那叫一個高興兒。隻是今夜星星不多,目光燈也好像快要沒入腦海了。
目光燈、地圖、音樂播放器……這些都是亓片人機合一後獲得的功能。不是很有用嗎?不管別人怎麽想,亓片反正蠻喜歡的。
無奈,這些功能並不能一直使用下去。隻要被所謂的腦海淹沒,就沒了。莫問腦海是怎麽樣的,這個科學家都沒解決的問題,亓片也不知如何形容。
在“目光”用完之前,得找一家住戶,問個路也行呐。
誒?
前麵有座房屋,還有汩汩水聲。這一看,原來是小船人家。
亓片關了目燈,可別把對方嚇著了。
“有人……嗎?”
來到門前,一敲。這門沒鎖!
門被風吹開,裏麵爐灶邊圍坐著兩男兩女。
其中兩女,又分別為一老一少。她們依偎著,看來是老奶奶和孫女的關係。
另外兩個男子,一個頂多三十五,另一個頂多二十五。
亓片:“我借宿的。”
全部人把目光投過來,其中包括了那位“孫女”。
“亓片?媽媽,是他,我見過。”
這位孫女,撂下這麽一句話。
亓片細細看去,吃驚。那不是虛·喜糖嗎?一位名字很怪的女玩家,前不久才見過麵。
原來老奶奶是她的媽媽。
太好了,是熟人。正愁沒地方住,頭上就好像有個主角光環,走到哪兒都是熟人與奇遇,倍兒爽。
老奶奶頷首,沒招呼他進來,反倒瞪了他一眼:
“年輕人,你是虛的朋友?虛她年輕不懂事,沒給你惹麻煩吧?”
這麽凶幹嘛?
亓片咬牙,隨後一字一句慢慢說道:“沒,有。虛姑娘乃天地至寶,我等螻蟻,怎可高攀?”
老奶奶那表情不怒自威,眉眼都快要豎起了!她冷笑道:“在老身麵前口出狂言者,下場隻有一個——
死。”
好囂張的老奶奶!
亓片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誰看上你女兒了?你這老婦人一臉陰毒樣,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東西。
虛·喜糖見這尷尬場麵,不好插嘴,躬身過去把亓片拉進屋裏,偷偷朝亓片吐吐舌頭,真俏皮。
鎖門,虛這才勸解道:“媽媽,我帶亓片去屋裏說些事,行嗎?”
老奶奶閉眼歎息,招手。
什麽也沒說,但看這樣子,應該是準許了。
——
虛把亓片拉進裏麵一間屋子裏。
又搬來一根可供三人坐下的長木凳。
各自坐好。
虛:“別介意我媽媽,她就這個樣子。”
亓片怎麽會在意呢?衝虛咂嘴憨笑,其實這很尷尬的。都不知道該說些啥。
問一聲好?得了吧,亓片對外麵那位老太太更感興趣——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自作多情的女人?果然最毒婦人心!
亓片:“外麵那是你媽媽?嗯,好,我記住她了。真是一位‘和藹可親’的好母親。”
虛笑笑,說道:“我媽媽就是那個樣,別在意啦。說起她的大名,那可真是響當當的呢,你知道‘妙心婆婆’嗎?就是我媽啦。”
奇怪的名字。
亓片斜眼看看外麵那婦人,很普通,駝背一個。隻是,她長得好高啊,怪不得能生下虛這樣的女兒——有其母必有其女!
亓片點頭,記住了這個稱謂,呢喃細語:“妙心婆婆是吧?
好,我記住你了。你給我等著!”
自然隻是開玩笑,那位老婦人應該隻是刀子嘴豆腐心。長得也不是凶巴巴的樣,試著和她好好相處。
虛偷偷指著另外兩人,“那和你一樣,也是來借宿的玩家。還有,我得跟你說過急事……”
她麵露難色,躲開亓片審視的目光。雙手不安分地搓揉,又捧下巴噘嘴,愁眉不展。
萬分哀念,化作鼻尖一辛酸。
定有大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