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心若寒潭
就好像她從來沒有忘記過一般。
“阿楚，求求你告訴我，怎麽做你才能原諒我，我要怎麽做你才能重新接納我。”秦朝的眼淚毫無征兆的落在了楚暮的脖子上，冰冷冷的，像是淅瀝瀝的夜雨。
認識秦朝這麽多年，楚暮從來沒有見過秦朝落淚。她的眼睛莫名變得酸澀無比。
楚暮翻了個身，兩個人麵對麵，呼吸近在咫尺。
秦朝的眼睛很漂亮，像是星辰一般，就那麽直勾勾的盯著她，那眼底像是有一個巨大的漩渦要將她吸了進去。
秦朝伸出手去，手指輕輕覆蓋在她的眼睛上，抹去她眼底的晶瑩。
再睜眼時，秦朝手上多了一個戒指。那戒指鑽石部分很大，在燈光下散發著淡淡的粉色，光彩奪目，幾乎讓人目眩神迷。想必價值不菲。
她腦子裏想起來的卻是他們談戀愛的時候，秦朝用易拉罐做的那枚小小的戒指。
秦朝將那戒指戴在楚暮的手上。楚暮愣了愣，一雙眼睛盯著那戒指有些出神。
“阿楚，我想要有一個家，一個有你的家。我已經沒有了父母，我會把叔叔阿姨當做我自己的爸爸媽媽一樣來孝順。我們再生兩個孩子，一個像你，一個像我，再給德正找一個媳婦，好不好？”
秦朝明顯感覺到懷裏的人身子一僵，楚暮父母臥室的門重重被人推開，楚暮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
原來是楚暮的父親出來喝水，一雙眼睛卻戒備的往這邊掃來。
楚暮站在那裏，隔他幾米遠，眼神黯淡，一雙幽黑的眸子在燈光下看不出情緒。
良久，楚暮輕輕的笑了，她笑起來永遠那麽好看。清澈純淨的眼睛，彎彎的眼角，殷紅的唇，他第一次見她，便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秦朝，明天有空嗎，我帶你出去玩。”
秦朝微微一驚，正要開口問些什麽，可是楚暮已經快步走出了房門。
手心裏似乎有汗，秦朝心頭漸漸浮上一種難以言說的狂喜。
秦朝有些後知後覺的衝著那背影喊道：“有空，我有空！楚暮，我有空的。”
其實楚暮老家城市並不大，開著車一個小時多便能轉完。加上秦朝害怕被認出，不能去人流量很多的地方，剩下的也就沒幾個選擇。
他們去那種家庭影院看了秦朝的第一部電影，那是一部純愛片。講述的是一對男女在大學裏認識、相戀、分手，最後兜兜轉轉又在一起的故事。故事很感人，楚暮不由得紅了眼睛，秦朝卻摸著她的腦袋笑話她，“傻子，電影裏都是假的。”
楚暮卻反駁他，“假的你還演這麽真？”
秦朝嘴邊勾起淡淡的笑容，“因為拍這部電影的時候，我腦子裏想的都是你。我想到當初如果我們還在一起，會是什麽模樣，會不會像電影裏一樣有一個幸福的結局。”
楚暮愣住的瞬間，秦朝的唇便輕輕的落了上來。
他唇齒之間有剛才喝過的果汁氣味，淡淡的，清新而芳香。這樣薄如蟬翼如蜻蜓點水的輕吻，讓她心頭微漾。她有些瞪大了眼，模樣呆呆的，反應就像是一個二八少女。
秦朝輕笑一聲，“阿楚，把眼睛閉上。”
他們像是普通情侶一樣，看完電影去吃了城裏比較出名的中餐館，吃完後天已經黑了，沿著河邊走了一圈。期間因為秦朝帶著口罩，還引得一些人不住的回頭看。
秦朝牽著她的手，走得飛快，一直到了楚暮住的小區。
兩排燈光獨自立著，乳黃色的光暈淡淡，兩條人影被拖得老長。路上隻有他們兩個人，深秋的夜，格外清冷。
秦朝似乎有些抱歉，“對不起啊，今天似乎沒玩盡興。”
楚暮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牽著她的手慢悠悠的從小區門口走到了樓下，秦朝心情似乎很好，一路上不停的哼著歌，還問她：“你說我們現在這樣像不像剛談戀愛那會兒？那個時候我連你的手都不敢牽。現在想起來，就好像是昨天的事情一樣。”
楚暮笑，“我記得剛開始談戀愛的時候，隻要一靠近你，你的臉就會紅。我當時就想，這個男孩子一定很單純。”
楚暮在小區樓下停住了腳步，轉到秦朝的麵前。
她的臉籠在路燈的光暈之中，顯出如夢似幻來。她嘴巴在笑，那笑意卻不直達眼底。
“秦朝，有些話我想跟你說清楚。”
秦朝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楚暮。
“很抱歉，我試了一整天，還是無法重新接納你。”
秦朝的身子一僵，整個人似乎定在了那裏。他隻覺得眼前有些花，黑影重重，隻瞧見她那光彩奪目的珍珠耳環，在夜風之中晃悠晃悠，刺目得緊。
“我原諒了你，但是無法接納你。因為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五年對於我來說太長，感情早已經變淡，現在的我已經對你沒有當初的感覺了。”
秦朝的臉上瞬間青白交錯，他下顎線緊抿，瞪大了一雙眼睛，就這麽直勾勾的盯著她。他的瞳孔黑得深不可測，隱約倒影出楚暮那張麵無表情的臉。
“楚暮，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所以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相信。”
“秦朝，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守著一段感情這麽多年。我沒有那麽偉大，變心了就是變心了，沒感情就是沒感情。難道你希望我騙你？”
秦朝身子晃了晃，他的手緊握成拳，一雙眼睛像是星空下的湖水，純淨得令人心碎。他嘴角微動，最終還是默然的退後了一步。
他低著頭，將一張臉隱在陰影之中：“楚暮，別說了。”
“我不會給你想要的回應，你也沒有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和精力。秦朝，物是人非這個詞，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我不想傷害你，但是我不想看著你越陷越深。”
“別說了！！”秦朝陡然提高了音量，他的眼睛亮得可怕，眼眶卻微微泛紅。他伸出手去緊緊箍住她的雙肩，眼底滿是狼狽和屈辱，他額上青筋爆出，“那你今天整整一天都是為了羞辱我嗎？還是為了給我留下一段美好的時光讓我日後回想起來更加痛苦？楚暮，如果你一開始就打算離開，為什麽還給我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