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相見無言
“那你也不能跟人間蒸發了一樣。你知道我打了個多少個電話，你再不接我就要報警了！”
楚暮冷笑一聲，“我電話關機，怎麽知道你打了多少個電話。”
“廢話少說，開門。”
楚暮沒有作聲，秦朝似乎更生氣了，他聲音前所未有的冰冷，“楚暮，開門。否則我在這裏一直糾纏你。你想把事情鬧得更加不可收拾嗎？”
楚暮愣了一下，隨後便遠程開了鎖，顯示屏裏再看不見秦朝的身影，想必是跑上來找她秋後算賬了。
心裏有點虛，隨即她又安慰自己，她幫他擺脫了醜聞，他應該感謝她才是。
果然，幾分鍾後，就聽見有人砸門的聲音。
楚暮開了門，站在門口的秦朝麵色平靜，眼底似乎有壓抑的怒氣。
他快步走了進來，帶來了屬於外麵深秋的寒意。他身上有雨滴，想必是冒雨前來。昨晚他人還在巴黎，今天卻在深圳，想來是坐了一夜的飛機，還來不及歇一腳就跑來找她了。
楚暮還穿著睡衣，指了指順著他身上掉落在地板上的水，“先擦一下，我去換個衣服。”
楚暮給他遞了毛巾，秦朝擦過之後，將毛巾隨意掛在椅子上。他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倒了杯水喝了，動作熟練得像是長期住在這裏一樣。見楚暮轉身進了臥室，他又起身，長腿一邁跟了上去。
推開門的時候，楚暮正在換衣服。
那門鎖是壞的，楚暮一個人住慣了，也沒有想著換。
秦朝推門的時候，她隻穿著內衣，轉身去拿衣服的時候正好跟推門而入的秦朝四目相對。
楚暮順手便將一側的枕頭砸了出去，“流氓！”
秦朝有些愣了，剛好被那枕頭砸到了正臉。他眼疾手快的抓住枕頭，一邊冷冷道：“裝什麽裝，又不是沒看過。你身上有哪個地方我沒見過沒摸過？”
楚暮怒不可遏，一字一句道：“出去！！”
秦朝抱著枕頭，怏怏的退了出去，在她的房子裏四處觀望。
楚暮換好了衣服走了出來，臉色卻不太好。
“吃飯了嗎？”秦朝問，然後又自問自答，“肯定沒吃。要不要我煮點麵？”
楚暮斜躺在沙發裏，“不吃，怕你下毒。你有事說事，沒事回家。你說你一個大明星，怎麽一天跟無業遊民似的這麽閑。”
秦朝似乎懶得跟她爭辯，“你不吃我要吃。我晚飯和早飯都沒吃，現在餓得要死。”
楚暮哼哼了兩句，沒搭話。秦朝袖子一挽，邁開長腿往廚房走去。
廚房很小，卻很幹淨，冰箱裏有一些青菜，一把麵，幾個雞蛋。垃圾桶有一個空的紅酒瓶，秦朝皺了皺眉，卻什麽也沒說。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這麽急匆匆跑來做什麽。
按楚暮的脾氣，他什麽也做不了。
楚暮蜷縮在沙發裏，看著廚房裏忙碌的身影。
秦朝穿著她的小熊圍裙，與他身上那件名貴的衣服顯得格格不入。
開了火，燒了水，秦朝手腳熟練，刀法也好，薑蒜在他手裏聽話得很，楚暮不由得暗自驚奇，秦朝什麽時候廚藝這麽好了。
秦朝的電話響起來，他卻沒有接。
楚暮提醒了一句，秦朝卻無動於衷，一直等著手機那邊的人自己掛斷。
不多久，鈴聲卻又響了起來。
秦朝似乎有些不耐煩，掏出手機，按了關機。
楚暮走了過來，疑惑的問了一句：“怎麽不接電話？”
“不想接。”
“萬一有什麽急事呢？”
“那隻能說明他們能力不夠，該換人了。”秦朝臉色不變，將麵放在水裏，咕嚕嚕的沸騰著。另一個鍋裏，油已經開了，秦朝動作利索的敲了兩個雞蛋下鍋。
楚暮斜靠在門上，一雙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秦朝，半晌才說：“你找我來不會是單單為了吃飯吧，有什麽事情快說吧。”
“什麽事情都要等吃飽了再說。否則待會連吵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楚暮卻笑了，她想起很多年前，秦朝還像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十指不沾陽春水。每次吵架的時候，他都會沉默不語，任憑她一個人在那兒演獨角戲。到了最後，秦朝還會問她還有沒有力氣，要不要煮碗泡麵給她吃。
望著如今動作嫻熟的秦朝，楚暮有一瞬間的恍然。她好像是第一次感歎道，時間過得真快，那些跟他激烈爭吵的日子好像還是昨天一樣。
秦朝的麵賣相很好，黃燦燦的太陽蛋，一捅就破的蛋黃。細細的麵條，湯汁都是乳白色的。
楚暮也不怕燙，端起來就吃，顯得有些狼吞虎咽。
秦朝一邊吃一邊看她，“慢點，不怕燙啊。”
楚暮笑了兩聲，又繼續埋頭大快朵頤。
吃完過後，楚暮把碗筷一推，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問道：“說吧，跑這麽大遠來找我，到底什麽事兒。”
秦朝慢條斯理的吃完麵，沒有回答。
楚暮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如果是來感謝我的，那大可不必，因為我不僅為了你，更為了我自己。你知道你的粉絲們有多瘋狂，我不想被他們扒個底朝天。我這個人黑料比較多，經不起別人扒……”
“所以你就發了那篇聲明？”秦朝將筷子重重一放，一雙厲眸寒光凜凜，“你就這麽不相信我，非要這麽急不可耐的跟我撇清關係。你知不知道你的聲明意味著什麽？”
“知道啊。”楚暮聳了聳肩，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不就是被打上神經病的標簽嘛。至少可以堵住別人的嘴，讓這件事情趕緊過去。你放心好了，娛樂圈明星的黑料那麽多，不出幾天，其他人便會忘了你這件事。”
秦朝微微一愣，眼底裏有一絲不可置信。很快震驚被憤怒替代，他死死的盯住她，冷聲道：“在你楚暮眼裏，我就是這樣冷血無情的人嗎？難道我就隻關心自己的名聲和前途？楚暮，你到底有沒有良心。我二十多個小時沒睡，推掉了最重要的合約和通告，就因為你發的那篇狗屁聲明，心急火燎的跑來看你，你竟然……”
楚暮往椅子靠背上一仰，眼波微暗，“我沒讓你這樣做。我自己一個人不是也處理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