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下定決心
顯然記者們並不滿意她的回答，步步緊逼，似乎想要挖出更多關於秦朝的猛料。
楚暮隻覺得突然頭頂一重，一件黑色的外套將她罩住。
揚星不知從哪個角落冒出來，並找來了保安，趁著保安驅逐記者們的間隙，揚星拉著她就往外走。
楚暮頭上罩著他的外套，看不清楚路，隻能跟著揚星一路走。
不知走了多久，揚星的腳步終於慢了下來。
楚暮掀開他的外套，一路快跑已經是累的不行，當下便在原地彎著腰不住的大口呼吸，抬眸才發現原來已經出了辦公大樓，來到了大馬路上。
楚暮罵了一聲，“靠，我這輩子就沒這麽窩囊過。”
揚星收起了外套，笑了笑，“不然你還能怎樣。你又不是不清楚這些記者們，一心隻想搞大新聞，上熱度，量。哪兒管你的是非曲直。你跟這種人多說無益，反而還越描越黑。”
楚暮指了指他的外套，“我以前隻在美劇裏看過，警察會用衣服包住某個罪大惡極的凶犯，為了防止有人槍殺或者扔雞蛋。看來我也快了。”
“現在有心情開玩笑了。”揚星穿上了外套，笑眯眯道，“也不知道是誰剛才被嚇傻了的樣子，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說到這個，楚暮就來氣。
“啊，早知道我就掐死那個前排提問的記者了。”楚暮用眼睛餘光瞥到了停在離她不遠的一輛白色suv上，前排的副駕駛位上有一組長鏡頭對準了她和揚星，她攔住揚星，聲音一沉，“等等。”
揚星愣了一下，眼睜睜的看著她快步走向了最近的一輛白色suv，快要到車門的時候，她突然將高跟鞋脫掉，惡狠狠的將鞋跟狠狠砸向了玻璃車窗。聽見“砰”一聲，驚得裏麵的人嚇了一跳，車子飛一般的竄了出去，消失在眼前。
楚暮冷笑一聲，利落將鞋子穿上，衝揚星得意一笑，“看見沒。惡人還需惡人磨。”
揚星臉上有一絲震驚，他抱拳向她，“楚小姐，惹不起，我要向你低頭。”
楚暮轉身便要走，身後傳來揚星的聲音，“楚總監，你要去哪裏？你的個人照片都被貼到網上去了，你不怕秦朝的粉絲認出你朝你扔雞蛋了？”
果然，楚暮腳下一頓。
“我回家也不行嗎？”
揚星臉上有幸災樂禍的笑，“我估計你家樓下的記者更多。”
楚暮咬碎了銀牙，終於忍不住罵了一聲，“fuck！”
實在沒辦法，揚星帶著她四處瞎逛了一天。楚暮學著電影明星的模樣，買了鴨舌帽和口罩戴上，除了眼睛什麽都看不到。好在是工作日，路上行人本來就少，一路上，倒是沒有人認出她的模樣。
也不知這揚星的總裁位置是怎麽上去的，說起吃和玩的倒是頭頭是道。
在他幫她抓了第三個娃娃的時候，楚暮終於問他怎麽不上班，揚星眉頭一揚，“你不知道我是高山集團的創始人之一嗎？雖然是很小的股東，但是如果我願意的話，可以躺著數錢。”
楚暮被他嗆得一愣，好半天才開口道：“我真心誠意的問你，你卻來炫富。”
揚星有些無辜，“你之前也沒問過。”
“我不問你就不知道主動說嗎？我要是早知道你是老板，我就……”
“就怎樣？”
楚暮笑得諂媚，“自然是好好巴結巴結您了。”
楚暮將手機關了靜音，兩耳不聞窗外事。任憑外界狂風暴雨，她自巋然不動。一直到了晚上八九點，兩個人吃了飯，驅車往回走。
華燈初上，夜雨濛濛，車水馬龍之間，一切像是籠罩在一層迷蒙的霧氣之中。
廣播裏正在播放新聞，剛好播到關於此次秦朝緋聞事件的最新進展，主播語氣激動，仿若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剛說了幾句便被揚星換了台。
“你確定要回家？”似乎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揚星又問了一遍。
“不回家能去哪裏。”
“你就不怕記者們在樓下堵你？”
楚暮笑了笑，“我和超市阿姨比較熟悉，我可以從小區超市走。”
“好吧，本來想邀請你到我家暫時避避風頭的。還好沒有問，否則便要尷尬了。”
楚暮望了望外麵淅瀝瀝的小雨，冷風吹進來，讓她一個激靈。
揚星問了一聲：“是不是有些冷。”不等她回答，他便開了一點暖氣。
楚暮心頭一暖，柔聲道，“對於你，我隻有感謝。”
揚星眼睛一暗，“可惜我沒有幫上什麽忙。”
“你讓我整整一天都沒有去想這些糟心事，還不算幫忙嗎？”楚暮頓了頓，望著外麵的萬家燈火，心頭突然湧現出無限的感慨，“以前總覺得自己刀槍不入，什麽事都不能將自己打垮。今天才知道，我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就像是螻蟻一樣微不足道。那些流言蜚語可以輕易把我捏碎，我卻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揚星呼吸一重，沒有說話。
車內有一陣持久的沉默。隻聽得暖氣呼呼，和風打在玻璃車窗上的聲音。
楚暮又問：“你覺得這件事會如何收場？”
揚星愣了愣，“我……不知道。”
“那如果你是秦朝，你會如何處理？”
“你可能覺得我很絕情，但是如果我是秦朝，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發文撇清關係。”揚星看了看楚暮的臉色，於心不忍，隨後話鋒一轉，“但是我不是秦朝。我想，秦朝總是會顧忌一些和你的情分吧？”
楚暮自嘲的笑了，“什麽情分？他恨我還來不及。相信我，一旦他有機會，恨不得把我踩在地上。”
揚星有些想問，可到底是忍住了。
“你說得對，如果我是他，我也會這麽做。他的新戲馬上要上，據說好幾個億的投資，犧牲一個小小的楚暮，保他一個清白之身，隻怕是所有人都喜聞樂見的吧？”
黑暗之中，楚暮輕輕笑了。帶著一些酸澀。
揚星覆住她的手，他的手火熱，驅散了一些秋夜的嚴寒。此情此景下，他如此親密的動作卻不顯得唐突。
他說：“楚暮，別把什麽事情都往壞處想。”
“可是，什麽事情最終都是朝壞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