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破綻和真身
“陳佑！”麵對突如其來的攻擊，艾荔大喊，“你在幹什麽？！”
陳佑不管艾荔的慘叫，繼續用槳奮力擊打著她。
“陳佑！？你中邪了嗎！？”艾荔頭上湧出鮮血，看上去淒慘至極。
陳佑扔下船槳，雙手掐住艾荔的脖子。艾荔無法呼吸，隻能勉強擠出幾個字：“陳佑……為什麽……”
“為什麽？”陳佑冷笑一聲。
忽然，世界再次如同玻璃一般破碎了，陳佑手中掐著的不是艾荔，而是一個黑色小獸，它正在掙紮著。
幻境再次破碎，原來陳佑還在船上，艾荔、夏初心和商徵羽也躺在船上，仍沒有醒來。
陳佑拿起木船上一段陳舊的尼龍繩，紮紮實實將這個黑色小獸捆了起來。
黑色小獸呼哧呼哧喘著氣：“你是怎麽發現的？！”
它隻有一隻小狗那麽大，模樣還有幾分滑稽。但陳佑能看出，這個黑色小獸和幻境中那巨大的黑王有著一些相似之處，硬要說起來的話，幻境中那個威猛無比，體量突破天際的黑王，是這個小獸自己塑造出來的完美形象而已。
陳佑隻是冷哼一聲，沒有回答。在剛才他和艾荔獨處的幻境中，當他俯身去拿船槳的時候，發現兩個手掌中沒有工具箱和饕餮的光點。
可能是疏忽，也可能認為陳佑不會觀察得那麽細致，黑王在塑造幻境時出現了失誤，讓陳佑察覺到了。
陳佑拿起散放在船上的一把手槍，指著黑王的腦袋：“不許動，別耍花樣。我叫你幹什麽就幹什麽，不然……”
冷冰冰的槍口緊緊抵在黑王的額頭，陳佑摳住扳機的手指是緊繃的。黑王不再掙紮了。
“首先，將他們三人身上的幻術解開。”
艾荔、夏初心和商徵羽醒來了，他們坐了起來，一臉迷茫。當他們看到陳佑拿著手槍指著一個黑色小獸的時候，臉上更顯迷茫了。
“這個是剛才幻境的作祟者，已經被我揪出來了。”
陳佑的目光和槍口都緊緊盯著黑王：“你們快劃船，我們趕緊上岸。”
艾荔和商徵羽拿起了船槳，開始劃向不遠的岸邊。
“現在，回答我幾個問題。”陳佑說。
黑王不作聲，陳佑繼續說：“你記不記得，我是怎麽死的？”這個問題攸關自己生死，陳佑當然是先問了出來。不過為了不讓黑王知道自己一無所知，所以問得有點模棱兩可。
“我隻知道你在那個遊戲中輸了，再沒有醒過來。之後怎麽死的，我怎麽知道。說不定是被自己的舌頭噎死的吧，哈哈哈……”黑王的聲音尖細刺耳，和它在夢境中雄渾低沉的聲音完全不一樣。
“那你記不記得，我是怎麽輸的？”陳佑有些著急了。
黑王有些狐疑地看著他：“嗬嗬嗬，你不是被那幫地球人打敗了麽？”
被地球盟軍擊敗？陳佑最不希望出現的局麵出現了，他心中有些發冷。
“你當時跟那個地球女人兩人，孤立無援，縱然你們倆都還算厲害，兵力上卻怎樣都無法跟地球盟軍抗衡，最終你不還是慘死在戰場行星上？
黑王說到這裏，在一旁聽見了的艾荔、夏初心和商徵羽皆是一臉的愕然。
“倒是你怎麽活過來的，我很想知道……畢竟即使在‘樂園’，我們也隻在部族傳說中聽說過死亡後複生的異能……”
“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陳佑用槍口懟了懟黑王的頭，後者頓時老實了下來。
“我死了之後，就不知道後來的事了。現在告訴我，遊戲是如何失敗的？”
“嘿嘿嘿嘿……”黑王開始遏製不住地笑了起來。
黑王不知道陳佑穿越到歧路世界的事實，也就並不知道他能在回到現實世界後改變過去，陳佑問這個問題，似乎隻是“複生”之後好奇而已，對於陳述既成的事實，黑王沒有隱瞞的必要：“嘿嘿……”它看上去得意至極，“你還記得我的‘黑王夢境’麽？”
陳佑點點頭。
“我用夢境造訪了幾乎所有的應征者，有那麽幾個，被我在夢境中‘歸化’了，成了‘夜空信徒’，他們最後按照我的指示，打開了那個……嘿嘿嘿嘿……”黑王笑起來醜陋極了，“打開了那個地下的籠子……”
陳佑頓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黑王當初使用夢境“造訪”應征者，不是為了挑釁示威，而是遴選出所有應征者中的特殊腦質，將這些人歸化成為自己的臥底，在戰場行星上搗亂，讓選撥惡種討伐者的計劃泡湯。
陳佑聽出來，他們最後采取的辦法之一，就是打開了那個地底可怕的“獸籠”……
此時小船靠岸了，陳佑提著黑王下了船，大步走在鵝卵石的岸上，腳下發出石頭的磕碰聲。
靠著江堤，陳佑將黑王抵在壁上，槍仍擠在黑王的頭上，他冷冷說道：“你倒挺能幹的嘛！應征者我認識挺多的，也沒看出來誰不對勁。你倒是說說看，誰是你成功歸化了的信徒？——隱藏得挺好的嘛，我想知道！”陳佑在語氣中故作好奇，以免黑王起疑心。
雖然陳佑好像還是出於好奇心，在跟黑王複盤原先的失敗，但黑王此時有些狐疑了，陳佑拚命地在問以前發生過的事，有什麽意義？
此時，夏初心在後麵發出了一聲壓抑的驚叫，她低聲呼喊著：“陳佑！”
陳佑雙手不鬆，回頭看向初心：“怎麽了？”
夏初心臉色煞白，在她身後，艾荔和商徵羽也是不說話，兩雙眼睛看著江堤之上，瞪得溜圓。
陳佑看到他們的眼神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他緩緩抬頭，江堤的邊緣之上，有一個巨大的頭顱歪頭看著這邊。
擁有這個頭顱的生物，似乎是一種半流體，在他黃褐色的流體身軀中，可以看到數不清的生物屍體和骨頭，它的頭顱，也不過是頂著一個非洲象的頭骨罷了。這個黃褐色半流體生物，散發出陣陣酸腐的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