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2章 深夜裏的刺殺者!
既然張斐然能夠判斷出來張立越是在撒謊,那麽和石偉交代出來的信息兩相印證的話,就已經確定這位張家大管家參與此事了。
“你是怎麽判斷出來的呢”蘇銳饒有興趣的問道,他已經看出來了,張斐然並不是死學知識不懂靈活變通的人,她已經把活學活用做到極致了。
“大多數人在說謊的時候,都會有很多不自覺的小動作,即便他們努力的控製著自己眼神不躲閃,但是一些細節還是會出賣他們的內心。”張斐然說道:“我從小就比較善於觀察,和張立越已經相識很多年了,對於他的一舉一動,我真的再熟悉不過了,每當他說謊的時候,他的右手大拇指會不自覺的與中指輕輕的搓幾下。”
“這麽細節的東西都被你發現了。”蘇銳微笑著說道,他確實挺佩服的。
“其實每個人都有這種習慣性的動作,隻是他們自己都覺察不出來而已。”張斐然說道。
“那你有沒有這樣的習慣”
“我沒有,因為我曾經對著鏡子仔細的糾正過。”張斐然聳了聳肩:“你知道的,很多時候心理醫生都要先學會自欺欺人。”
蘇銳笑著點了點頭:“嗯,這是我聽到過的關於心理醫生行業最精辟的形容了。”
看來他對這行業的偏見在一時半會還是沒法消解。
“蘇銳,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張斐然靠在沙發上說道。
她的眸光看起來有些沉重,身體似乎也有些無力。
的確,發生了這種事情,放在誰身上都不會好過。
張立越和她認識已經二三十年了,張斐然也從來沒有把對方當成傭人或者下屬,一直都是尊敬有加,可是現在,這位讓她無比信任的人,卻在背後深深的給了她一刀,這讓張斐然覺得心在滴血。
哪怕她的自我調整能力再強,此時此刻也是很難走得出來。
“那就好好的睡一覺,醒來之後就會好許多。”
其實,蘇銳本來想要在張家囂張的亮個相的,但是現在看來,這對張斐然並沒有半點好處,反而會讓她陷入更加兩難的境地。此時,整個張家上上下下,唯一能夠讓蘇銳沒什麽惡感的,也就隻有張斐然了。
“你今天晚上睡我的房間吧。”在確認了張立越是在撒謊之後,張斐然更加沒有安全感了。
她連一個人洗澡都不敢,又怎麽可能一個人睡覺呢
“好。”
蘇銳倒也沒有任何的推辭,不過卻主動在張斐然的床邊地板鋪了個被子,直接睡在上麵。
看著蘇銳的動作,張斐然覺得非常過意不去,但是讓蘇銳上床睡覺,她又做不到。
“蘇銳,謝謝你。”關了燈之後,張斐然說道。
“這有什麽好謝的。”蘇銳笑著擺了擺手,並不介意:“抓緊睡覺吧,明天白天還得打起精神來戰鬥呢。”
張斐然點了點頭,有蘇銳在旁邊,她睡的十分安心。
很難想象,如果到了明天後天,蘇銳不在身邊的時候,張斐然又該如何自處
她從來都認為自己是個很有勇氣的女人,但是現在看來,這種觀點要被徹徹底底的推翻了。
淩晨三點鍾,蘇銳的平穩呼吸忽然停止了,他睜開眼睛,兩道目光如同利劍一樣,在黑暗中非常明亮
他的耳朵輕輕的動了動,然後便悄無聲息的起身,被子卷成一團放在角落裏。
而此時,張斐然還睡的正香,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蘇銳已經翻身上床,捏住了張斐然的鼻子。
她睡覺的時候是用鼻子呼吸的,此時一憋氣,立刻本能的睜開眼睛。
迷迷糊糊的看到蘇銳正壓在她的身上,張斐然非常吃驚,整個人登時清醒了過來。
“你要幹嘛”
張斐然知道蘇銳並不是要侵犯自己,畢竟在這兩天的相處過程中,她對蘇銳的為人已經是非常的知根知底了。
不過,張斐然的這句話並沒有說出來,而是被蘇銳捂住了嘴巴。
隻見他用眼睛示意了一下。
張斐然頓時明白了什麽,她渾身的皮膚已經驟然緊繃了
這幢別墅裏麵有人進來了
而且是從正門進來的
由於別墅的正門是防盜門,因此打開的時候會發出聲響來,蘇銳在二樓,卻把這聲音聽的一清二楚。
蘇銳指了指衛生間,然後便把張斐然攔腰抱了起來。
緊緊摟著蘇銳的脖子,貼在他的胸膛前,張斐然一聲都不吭一切聽他的安排。
把張斐然放在衛生間後,蘇銳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便回到了臥室,把張斐然的床偽裝了一番。
將兩個枕頭塞進被窩裏麵,如果不開燈的話,還真的以為裏麵有人在睡覺呢。
更何況,張斐然的拖鞋還放在床邊,為此更添了佐證。
蘇銳做完這一切之後,便回到了衛生間裏麵,並且把門打開了一條細縫。
他再次對張斐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指了指外麵。
張斐然集中精力聆聽,似乎有很輕的腳步聲在接近。
這樣的深夜,這樣的腳步聲,讓這間別墅顯得更加的陰森詭異起來
張斐然的心幾乎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她實在是太緊張了,本能的抱住了蘇銳的腰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夠給她帶來一絲安全感
在這一刻,張斐然的心裏麵閃過了許多種猜測
來者是誰
是不是張立越派來的
是不是來要她性命的
難道說,張立越就那麽的恨她,恨不得立即除之而後快
幸好,有蘇銳在身邊。
這個張家,已經不是她的張家了。
如果可以的話,張斐然真的不想再踏進這裏一步。
就在這個時候,腳步聲已經來到了臥室的門前。
張斐然的心跳速度已經無法抑製了
蘇銳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臉,以示安慰,然而,他的眼睛卻一直望著門縫外麵。
臥室的門被輕輕的打開了,一個黑影走了進來。
他的腳步很輕,先是站在床邊,看了看地上的拖鞋,而後又看了看床上的被子,輕輕的說了一句:“對不住了。”
聽到這聲音,張斐然的身體輕輕一顫眼睛裏麵湧現出了濃濃的難以置信之色
蘇銳把她的手臂放開,繼續看著門縫。
隻見那個黑影陡然跳上床,一把掀開被子,另外一隻手高高舉著閃著寒芒的匕首,猛然刺下
可是,一刀下去,他愣住了
他的匕首並沒有紮到張斐然的身體,反而是紮在了枕頭之上
然而這個時候,一陣風從他的背後襲來
蘇銳已經從浴室裏麵撲出來,一隻手高高舉起,然後砸在了這個黑影的後頸之上
於是,此人便一頭栽倒在了床上
在暈倒之前,他甚至都沒有機會看到攻擊者到底長的什麽模樣
蘇銳把臥室的燈打開,然後把渾身僵硬的張斐然從浴室裏麵拉出來,說道:“你認識這個家夥”
張斐然捂著嘴巴,難以置信的點點頭,她的眼睛裏麵已經滿是淚花。
蘇銳知道,這眼淚是為她自己而悲傷。
事實上,在聽到這名刺殺者說出“對不住了”幾個字的時候,張斐然就已經從他的音色裏麵判斷出來對方的身份了
有些事情,越是發展下去,就越是會讓人感覺到驚慌失措
就像現在的張斐然,她明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冷靜一下,告訴我,他是誰”蘇銳的眸光冰冷。
看來,這張家的玄機比他想象的還要深
不想著好好的團結起來對付蘇銳這個強大的“外敵”,在這種時候,還要想著把張斐然這個最大的助力給除掉,防止事成之後她分走張家的權力,這樣的家族,活該四分五裂
張斐然還在抽泣著,情緒十分激動,似乎完全控製不住了,短時間之內,根本別想冷靜的下來。
蘇銳歎了一聲,然後伸出手來,把張斐然攬進了懷裏。
“既然想哭,那就哭一會兒吧。”蘇銳輕聲說道。
張斐然緊緊抱著蘇銳,任由自己的眼淚打濕對方的睡衣。
在這一刻,孤單無助的她隻想找一個依靠。
蘇銳並沒有催促張斐然,他理解這個女人的心情,試想,你正在為家人而努力奮鬥著,結果你這些最親愛的家人卻在背後合計著該怎麽捅你一刀,這種心靈的創傷比身體的傷痕更加痛苦。
如果調整不過來的話,那麽一輩子都會生活在陰影之中,甚至精神都有可能徹底崩塌掉。
蘇銳和張斐然並沒有太多的交集,但是此時此刻他忽然有些擔心這個女人。
如果換做自己,恐怕也沒法短時間內從這種打擊之中走出來吧。
“別哭了。”
十分鍾後,蘇銳輕輕說道。
由於刻意壓抑著哭聲,張斐然此時的抽泣已經無法自已,就像孩子哭的時候一樣,控製不住的深深吸氣。
蘇銳在她的後背上輕輕拍著,過了好一會兒才舒緩過來。
“你現在必須堅強,誰也幫不了你,明白嗎”
張斐然點了點頭。
這道理很簡單,誰都懂,但是想要做到的話,似乎就沒那麽容易了。
蘇銳走到床邊,把這個刺殺者給翻了過來,在他的臉上還用黑布蒙著麵。
蘇銳一把撕掉這塊黑布,對張斐然說道:“好了,現在告訴我,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