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九回 該怎麽動手
玄凉的確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點頭答應了,不是出於內疚,就隻是為了自己的心上人能高興,他從小到大幾乎除了傷害了夏兒這事後悔以外,從來沒什麽事能讓他後悔的,不英明,隻是因為不在乎。即便是帶來了不好的後果又能如何,根本不值得他放在心上,什麽人命啊,誤會啊,在他眼裏幾乎不值一提。
夏兒這頭剛敲定,巧了,宣卿冷一看過侍人送來的茶點,立刻摟過輕螢,“娘子,為夫同你打個賭如何,很快那玄凉就會低聲下氣的來道歉認罪。”
輕螢根本不信,玄凉如此高傲怎麽可能做這等沒麵子的事,當即笑得一臉不在乎,“賭就賭,反正這根本不可能,但你要輸了怎麽辦?”
宣卿冷玩味地笑了,看著自己這傻乎乎的娘子,勾起嘴角道,“我許你一輩子,你若輸了,便許我一輩子,”宣卿冷一臉的壞笑,根本就是誌在必得的模樣,倒不是多在意這勝負和所謂的彩頭,反正輕螢這輩子輸了贏了都要歸他了,不過是想弄些情調罷了。
輕螢也真是性子直,一點也沒聽出來宣卿冷這彩頭絕對是輸贏都對他自己最有利,下意識地就為打賭雀躍了起來,興致勃勃地說著自己一定會贏。
這頭小兩口的笑聲飄得太遠了,聽得宣摩心頭老大不舒服,尋思著就動了殺機,當然先要把自己的好兄弟給支走才行。
宣摩尋了玄鏡,一臉的癡癡迷迷,臉上咧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一把抱住了他,口水從嘴角流下來,看起來汙糟的要命。
玄鏡對別人都是不上心的模樣,以前放不下的還有心上人,現在放不下的就隻有宣摩和宣卿冷這父子倆了,所以他一點都沒有嫌棄宣摩,反而一副很女氣的模樣掏出帕子給宣摩擦著口水。
宣摩雖然眸光癡迷,可是心思卻清明,見玄鏡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樣,就知道他仍是同自己一條線,自己隻要開口,說不定讓他去殺了那女人都可以商量,畢竟大家這麽多年的兄弟了,何況自己也是為了兒子好。
不過宣摩還未開口,玄鏡就扶了他坐下,不同於昔日的圓滑或者嬉笑,一臉的正經,還帶了兄弟的那種義氣模樣,在宣摩眼前晃了晃,見他神色仍沒有一絲變化,便歎了口氣,半是絮叨,半是安慰地開了口,“宣兄,你如今怎麽成了這般,我弟兄就再沒了昔日切磋棋藝的機會了。”
玄鏡說得真心真意,連城府深如宣摩心裏都有些淒淒然,不過依然毫無表露。
玄鏡沉吟了一陣,吐出一口氣,“老哥,起先我以為你是忍辱負重,沒想來當真是受了這樣的創傷。不過好在冷兒遇了那葉家姑娘,當真是命裏的運勢,處處化險為夷……”
“咳咳咳咳咳……”玄鏡正說到一半,他雖然覺得那輕螢丫頭心地太善,當不得許多大任,但也真是為了她與冷兒的情意感動,心裏早就喜歡了這孩子。
宣摩越聽越心寒,看來這昔日的弟兄也成了人家的說客了,指望他去殺了那姑娘,保得自己為人父的清高是不可能了。
“鏡……閣……”宣摩做出一副渙散呆滯的模樣,卻故意在嘴裏反反複複地吐出這兩個字,意思不言而喻,就是表達自己放不下摘星閣。
玄鏡心裏都是為宣摩的惋惜和感傷,根本就沒有揣測分毫他的話是真是假,這所謂的失心瘋又有幾分真實,聽得那兩個字,立刻隻想著要替自己這位老哥回去主持大局,反正這邊已經穩定了。他要幫宣摩,不僅是為了自己的老哥,更是為了……替弟弟恕罪。
玄鏡第二日就離開了,玄凉也沒留他,他不想夏兒看著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不然他會在心裏妒忌和擔心的,雖然夏兒認識人家玄鏡已經十幾年了,但他就是不想講道理。
玄鏡走了最高興的要數宣摩了,他雖然不動聲色,卻已經在暗暗計劃著這殺戮的行動了。
然而他觀察了幾日都發現自己的寶貝兒子十分沒出息的天天粘著那女人,自己根本就沒法下殺手,暗地裏有些焦急,好在他懂些藥理,自己暗自尋了玄凉的藥房,夜裏偷了藥材配出了幾副迷 |藥。
宣摩一直苦於無法下手,即便是冷兒過來陪他,那女人也勢必跟著過來嘰嘰喳喳,吵得他頭腦昏聵方才肯走,弄得他更加氣悶。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啊,他竟然等了幾天,真等到了一個好機會。
這日玄凉不知怎麽,突然覺得夏兒的身子調養了那麽久都不見好,硬是拉了宣卿冷去給她瞧瞧,看是不是因為這是宣卿冷的獨門毒藥,所以才弄得夏兒纏綿病榻的。
其實夏兒根本就是拖出來的毛病,中了毒沒得到穩定的治療,再要調理自然就慢,但玄凉一牽扯到了夏兒就跟宣卿冷牽扯到輕螢一樣的不冷靜,愛情這東西誰也拿它沒辦法。
不過這不是關鍵,關鍵是輕螢巧了,正好那天受了涼,身子覺得有些無力,宣卿冷不想她到處跑,便硬是讓她留在了屋裏,自己獨自去了。
這就給宣摩創造了極好的機會,他一直都在房間裏暗自觀察輕螢和冷兒,終於等到這個機會是冷兒獨自出門,隻留下了那個女人讓自己處理,心裏快意得很,等了這麽些天,他已經完全沒了耐心。
不過宣摩並沒有直接衝過去把人殺了,不然自己的隱忍和與兒子的關係隻怕都要前功盡棄了。
他靈機一動,計上心來,頓時心裏有了計較,嘴角不自覺浮上一抹詭異狠毒的笑容,看起來就像是對待仇人,而非自己的兒媳婦。
然而這一切的想法宣摩都醞釀在了潛移默化中,所以輕螢仍舊笑得一臉天真,腦海裏都是宣卿冷或壞笑,或深情的容顏,心頭又是羞澀又是歡喜,心裏明白自己這回在愛情的博弈中真是完全將自己輸給他了,輸給了完完整整的宣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