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回 有人調戲小白
小白屁顛屁顛地跑去自己的藥櫥裏尋了活血化瘀的藥丸,給輕螢就水服下,過了半個時辰,將輕螢胸口的針拔了出來,親自一件一件地將輕螢的衣裳穿好。
“好了,輕螢,你慢慢睡哦,睡醒了小白給你講故事。”小白撫了撫輕螢瓷白的小臉,稚氣又溫柔地道。
輕螢待小白施針完畢,竟真的睡熟了,隻覺自己墜入了一個黑暗的世界,到處都沒有人,這地方即不熱也不冷,一絲風也沒有,也沒有星星月亮,根本就是伸手不見五指,什麽也看不見。
她在夢裏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傷口似乎也不痛了,原來夢這麽神奇。
但是這夢裏的世界這麽黑,一個人影都沒有,輕螢已經開始覺得無聊了。“這是什麽破夢,這麽沒意思。”輕螢出聲抱怨道。說完輕螢覺得更無趣,歎了口氣道,“可惜這夢也太無聊了點,還是醒著好。”
“不急,答我三個問題再醒也不遲。”有個聲音傳進她的耳朵,竟是她自己的聲音。輕螢有些緊張,從小就怕聽那些亂力怪神的故事,自己親身經曆,雖然是夢,還是有些恐懼。
“別怕,這是夢,根本就不會怎麽樣,何況我還是你的心聲呢。”那個聲音又說話了,聲音雖然同輕螢的一樣,但卻帶著一點點邪惡和無情。
輕螢抱著自己的身體,感覺這樣無風的黑暗有些寒冷。
那聲音又說話了,“你想想自己的心,不必回答我,自己明白了就行。”
輕螢見那聲音雖然有點來者不善,但好像也沒存什麽壞心,便點了點頭,表示願意,但想到對方在黑暗中怎麽可能看到自己,便想要出聲。
“嗬,你真可愛呢,我不是說了我就是你,何須用看自然也知道你的想法。”那個聲音又道,聲音裏有些戲謔,又有些歡喜,“我要問的第一個問題是你真的了解君鶴公子這個人麽?別急著回答我,我問的是這個人,不是他的名聲,他的氣度,他的武功……”
輕螢一怔,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啊,自己了解君鶴公子這個人麽,自己對他的了解大多都是傳聞,每次同他相處也是仰慕多過親近,其實自己說到底並不怎麽了解他。
那聲音似乎知道輕螢已經有了答案,輕笑一聲,繼續問道,“那你所謂的喜歡,究竟是喜歡想象中的君鶴公子,還是那個你‘並不了解’的君鶴公子呢?”那聲音裏帶著別有所指,也帶著一絲壞笑,讓輕螢不自覺地有些心顫。
她一時不知自己該如何回答,也不敢往下想,隻覺得世界裏原來的某些已經很脆弱的信仰徹底到了千鈞一發的邊緣。
“你現在不想繼續想下去沒關係,我再問第三個問題,你真的沒有一點點喜歡宣卿冷麽,不論是那個隨便親親你就讓你臉紅心跳的,還是那個傻到可以為你去死的小子?”那個聲音問完了自己都咯咯地笑了起來。
輕螢沒有心思去想她究竟在笑什麽,她隻覺得那個聲音剩下的兩個問題一直在她腦中糾纏,讓她一方麵不敢想不敢碰,也讓她另一方麵無法忽視那些問題在她心頭所造成的衝擊。
“我……我不知道,我不想去想這些。”輕螢喃喃自語道。
那個聲音懶洋洋地再次傳來,“啊呀呀,這可怎生是好,那兩個男人可是等得快要心急死了呢。不過我可管不了,你自己瞧著辦吧。”
輕螢的世界雖然還是一片黑暗,但她知道自己徹底醒了,因為胸口又痛了起來,眼皮也似乎有了氣力睜開。可是她沒有膽量睜開,她寧可像隻鴕鳥一樣躲起來,她不想麵對那幾個問題。
“你還在嗎?”她在心裏悄悄地問,可是隻有一片沉靜回答她。她知道,方才的一切真的隻是夢,會是自己意識裏的另一麵麽,可能潛意識裏的感覺才是真的,莫非自己真的隻是以為自己喜歡上了君鶴公子?
“不會的!”輕螢篤定地脫口而出,像是在進行最後的捍衛。
輕螢眼簾中映入了兩個人的身影,正是小白和君鶴公子,兩人一坐一站,一近一遠,一熱一冷。
“輕螢,你醒了,餓不餓,怎麽會睡那麽久,嗚,我好想你哦……”輕螢才一醒來,小白就喋喋不休了起來,恨不得把所有的想念和關切都在此刻說盡了才好。
再看君鶴公子,負手而立,宛如仙人,無喜無悲,唇邊是輕淺的笑容,“你醒了。”散淡一句卻讓輕螢心頭雀躍不已,衝君鶴公子燦然一笑。隻是輕螢那時候還不知道,這樣的雀躍就是仰慕,而非喜歡。
小白見輕螢不理自己,一個勁地盯著武功哥哥,當即有些吃味,站到了君鶴正前方,湊近輕螢,徹底占據了她的視線。“輕螢你餓不餓,怎麽睡了一天一夜,喂你什麽都吃不下去。”說著黑葡萄一般的眼睛裏含滿了水汽。
輕螢見這小白兔要哭出來了,當即有些心疼,“好小白,我這不是醒了,餓都餓死了,給我弄點吃得好不好?”輕螢都沒想到自己一炷香的對話竟然讓自己睡了一天一夜。
“嗯。”小白似是得了重視,滿心歡喜地重重地點了點頭,當即跑出去讓守在門口的秋兒幫輕螢拿吃的來,走的時候目不斜視,看都不看君鶴公子一眼。
君鶴才不與這等無聊的小孩計較,他現在爭的可是自己的幸福,他思及此,衝輕螢湊近了一步,“感覺可還好?”他笑得比平時都要溫柔,看得輕螢隻覺心髒撲通撲通的,但想到他認為自己不過是粘著他的女人,便又有些黯然。
“怎麽了,可是有些不舒服?”君鶴站在那裏,瞧見輕螢神色裏的變化,便微微低下了身子,卻仍是居高臨下的模樣。
“沒有。”輕螢的聲音有些暗啞,勉力笑了笑,掃過君鶴公子仿佛天人一般的眉眼,苦笑自己若是沒有癡心妄想,何必生氣。
君鶴怎知她怎麽想的,隻當她不舒服,關心地道,“我給你輸送些真氣,將疼痛壓製住,還以為宣卿冷的藥有些效用,沒想到效果這麽差。”某鶴這就開始心急地打壓對手了,無良啊無良。
“不必了,你走開。”小白端了一大堆的粥啊,小菜啊,正聽到君鶴公子的話,當即沉下了臉,“輕螢是我的。”
君鶴臉色當即沉了下來,負手而立,冷淡地看著小白,眉宇間可謂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