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回 白日做夢
“現在怎麽辦?”
“不知道啊……”
“這安夫人她怎麽會走?”
低下的竊竊私語頗有一種音量放大的趨勢……
所有的人都有一些慌亂和無所適從,隻有昕墨嘴角掛著一抹快意的笑。對,她就是想看輕螢出醜,做夢都想,這個什麽都不是的女人竟然搶了自己最愛的人。
若說這安夫人,倒真是與昕墨有些關聯,她可以算是昕墨的半個師傅和娘親。昕墨雖然是閣中元老的女兒,但是父母早亡,隻留得她同已經退下長老之位的爺爺。而這安夫人當年傾慕昕墨的爹爹,所以二人很有些淵源。
輕螢看了看春兒她們,也是一副不知道怎麽辦的模樣,而高台下的眾人更是不敢奢望會存什麽好心幫她。
這該怎麽辦呢,輕螢有些慌神,但她告訴自己不能怕,如果這一點都不能撐過去,她和小白非得讓底下的人欺負死。
這個死玄鏡非說什麽自己相當於小白的另一個爹,居然說要避嫌,不變在場,真不明白這“爹”也可以相當於的。
輕螢頭疼地苦笑,暗罵自己沒用。但隨即她笑了,笑靨如花,因為她有了一個好主意,一個玄鏡和小白非常擅長的法子——耍賴。果真是跟什麽人,像什麽人。
輕螢莞爾一笑,但杏眼卻沒有一絲笑意,可以說是睜得圓圓的。“哼,怎麽諸位就這般沉不住氣麽?就算是想讓我下台,也要找準時機才行啊。”
全場鴉雀無聲,再沒有一個人但敢說話。
輕螢也有點驚訝,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竟然有這麽好的效果。不過她可沒有就此放了心,如玄鏡所料不差,這些家夥應該更有機會試探自己了吧。
“誰說一定要別人來做這‘嫁衣裳’,我便自己為自己加冕。”輕螢說完將笑容一收,將方才安夫人離去時遺落在這的信物——一枚特殊的紫玉戒指戴在了手上。這戒指很是特別,一方麵是個戒指,另一方麵它的花紋其實是個印章。
誰人會想到這個一雙杏眼,看起來有些天真的小丫頭會有這麽大膽,其實輕螢自己也不相信自己會這麽說,一張小臉像是發了燒,心髒也像要壞掉了一般猛跳。
“大膽,這戒指可是你戴的得的?”說話的不是別人,就是李長老,沒想到他都被小白嚇唬了兩次了,居然還敢來找麻煩。
輕螢被他那有些尖細的聲音一喊,心裏反而平靜了些,扯了扯嘴角,揚起自己一雙嫩白的手,“都已經戴上了,哪有什麽帶得帶不得?”
李長老明知常管事竄上高台是犯忌,而且目前已經進退兩難,他竟然也竄上了高台,以他這種圓滑的老狐狸來說,實在是有些不可能。但是事實上他已經站在了高台上了,而且就在輕螢麵前。
他並不多言,一掌擊向輕螢,春兒她們離輕螢有兩步遠,李誌琪的武功又極高,小白更是指望不上,輕螢避無可避。隻聽嘭得一聲鈍響,輕螢整個人如同紙片一般飛了起來。小白立刻撲身上去打算救她,卻不想被這股衝力帶的幾乎和輕螢一並跌落高台。
這高台怎麽也有個十米,從高台向下看,人隻有拇指大,這要是摔下去,別說是小白,就是輕螢這樣會點三腳貓功夫的隻怕也難落個周全。
幸好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秋兒和冬兒分別拉住了小白和輕螢的衣袖,春兒和夏兒雖然慢了一步,卻也立刻拉住了秋兒和冬兒。
李誌琪見出現如此意外,一點也沒有驚慌,反而笑得有些刺眼,不痛不癢地道,“少主,您這是做什麽,屬下是幫你除君側,怎好壞了屬下一番好心好意。”說罷,他又打算再出手。
昕墨看不下去了,她不是為輕螢擔心,她是怕李誌琪萬億一個不好,傷到了小白。所以她成為了飛上高台的第三人。(你以為是神舟號飛宇宙啊,還排序的……)
“李誌琪你這老匹夫還不快快住手!”昕墨一聲嬌喝,心裏急得如火上的螞蟻,做好了準備,若是李誌琪敢有什麽不軌,大不了跟他拚個你死我活。
李誌琪被昕墨的聲音打斷了興致,當即扭過頭來不滿地看著昕墨,“老夫是在除君側,你一個黃毛丫頭還不快快退去。”李誌琪學著昕墨的語氣,陰陽怪氣地道。
“除君側,說得好聽,那你為何不將少主拉上來?莫非少主也是君側的一份子?還是你自己想當那被除之人?”昕墨一份不讓地逼問道。
其實昕墨和李誌琪在摘星閣雖然都是地位很高,但性質可不一樣,李誌琪是老派人物,喜歡論功績,擺資格。昕墨是最有資曆的元老裏的孩子,怎麽也算是世襲派,自然就喜歡比身份,看實力。而年輕人自然會比老派人物更有活力一些,有些時候更強一些也不足為奇。
也正因為這樣,這兩撥人也構成了閣中元老,卻是勢同水火,即使麵上不說,誰也看誰不慣。
所以說,昕墨開口就是咄咄逼人,相對的,即便昕墨開口了,李誌琪也不會給她一分顏麵。
不過好在昕墨說的在理,老派又一實力派代表石萬傾算是被一語驚醒,當即也上了高台,卻是扯了一把李誌琪,“老李你怎生這樣呢,快下來,我們老頭子的臉都給你丟盡了。”
李誌琪心裏氣啊,就憑你一個手上沒有多少人馬的家夥也敢說我?還拉拉扯扯的,你就是給我提鞋都不配。不過李誌琪敢怒不敢言,因為昕墨和石萬傾的“強強聯合”又招來了一波討論,顯然局勢已經有了反攻的端倪,他在不抽身搞不好會倒大黴。所以李誌琪自然識相地跟了石萬傾下了高台。
趁著這一切發生的功夫,小白和輕螢都已經爬了上來,輕螢認真地對昕墨躬身作揖道,壓下自己內傷的疼痛道,“昕墨姑娘大恩輕螢沒齒難忘,今日解圍救命之恩他日必當相報。”
高台下的眾人都在暗暗懊悔,這麽好的一個討好未來主母的機會就這樣錯失了,早知道也像昕墨那樣,反正隻需動動唇舌便好。
殊不知昕墨還不屑於輕螢的感激,她小臉一拉,冷嘲熱諷道,“我不過是在幫少主,你少在這臭美。”說罷飛下了高台。
得,看來輕螢討了個沒趣,她扯著嘴皮子自嘲一笑,又打起精神道,“既然我已經戴上了信物,我相信以摘星閣的規矩,各位即便是反對也不能在說什麽。”輕螢的聲音不疾不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