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回 魚與熊掌難兼顧
果然輕螢回以一片沉默……
夕顏卻也不在意，自顧自地道，“葉大哥當真是大丈夫呢，雖然不像夕顏見過的大多數男子那般風度翩翩，卻真的讓人沒法不喜歡他。”
輕螢給了夕顏個白眼，冷嘲熱諷地道，“是啊，傻到被你利用，你能不喜歡他麽？別葉大哥、葉大哥的叫得那麽親近。”
“不錯，輕螢姑娘說得對，當時我的確是想過利用葉大哥。但是現在夕顏敢對天發誓絕無此意。”夕顏說的是真話。
大概也是她這話打動了輕螢，再看夕顏卻也不似先前討厭。“那你真的想嫁給我哥哥？我已經有三個嫂子了。”輕螢倒是不介意，但是哥哥的歲數快有夕顏的兩倍，何況他已經有了三位娘子。
“怎麽可能。”夕顏笑出了聲來，“我說他是個好人，可我也不用嫁給他啊。”
輕螢覺得夕顏這話在她意料之中，她其實也覺得老哥和夕顏並不般配。“可是，你要跟我哥哥說清楚，你也不想他空包幻想吧。”
夕顏點了點頭，其實她早有這個打算，但葉飛似是猜到她要說什麽似的，總是躲著她。
“輕螢姑娘，其實我留在這隻是想請少主回去主持大局，不要讓少主先祖留下的基業毀於一旦。”夕顏和輕螢並肩坐著，用小樹枝撥弄著鬆軟的泥土。
輕螢想到自己對山寨的感情，突然清晰地意識到小白應該麵對自己的責任，不然等他恢複了記憶，一定後悔死了。
夕顏見輕螢的臉上忽明忽暗，不知她是在思想鬥爭，隻當她在生氣，正想繼續說些什麽，卻見有跟葉飛一起出去的弟兄們從拐角上來了這山腰，卻不見葉飛打頭。
“我哥哥呢？”輕螢與夕顏交換了個神色，便緊跑了兩步到了走在前頭的山賊麵前。
那打頭的山賊名叫阿健，小白沒出現之前，就數他最不著調。但眼下，這個不著調的小建卻紅了眼睛。“老大他……”說了這三個字便嗚咽了起來，再無下文。
輕螢氣急地瞪了他一眼，暗罵他什麽時候不著調，偏這時候，哭哭啼啼的。她看向邊上的黑子，希望可以得到答案。
一向衝動的黑子這回卻不說話了，微微往後一退，看得輕螢頓時心涼了半截，祈求老天老哥千萬別出什麽事才好。
“你快說啊，平日裏也不見你不吭聲。”輕螢幾乎說得氣急敗壞，一把扯住黑子的前襟。
黑子猶豫了一下，咬牙道，“弟兄們本來要去打劫過道的貪官，但不知為何突然冒出一夥人，不但殺貪官的人，對我們也毫不留情，當家的他……”
“我哥哥怎麽了，你快待你說啊！”輕螢隻覺一時間天旋地轉，強提起一口氣，勉強道。
夕顏搭住輕螢的肩，示意她別衝動，“黑子哥哥，你別著急，進屋喝口水慢慢說。”夕顏到底是在摘星閣見過世麵的人，臨危也更鎮定些。
黑子像得了大赦一般，慌忙點了點頭，跟著夕顏和輕螢進了屋。夕顏給黑子倒了杯水，“黑子哥哥喝口水，慢慢說。”
黑子感激地接過，微微喝了一口，這才算鎮定了下來，“寨主他……不見了。”
“不見了？！不見了是什麽意思，你說我哥他到底去哪了？”輕螢聽黑子這話，立刻氣急敗壞地大吼。
小白不放心輕螢，去她房間敲門，見她房裏並沒有人，便出來找她，遠遠聽得輕螢的大吼，便趕緊進了堂上。
“黑子，寨主哥哥回來了麽？”小白走到輕螢邊上問道。
“還不知道呢，少主，我們也正在問。”夕顏溫柔地道，聽得輕螢心底莫名地憋屈。
“黑子，你快說。”輕螢煩躁地催促了黑子一聲。
“老大他本是帶領我們已經將那些官差製住，誰料正在卸貨的時候突然殺出一夥蒙麵的白衣人，硬是將弟兄們打散了。”黑子在絮絮叨叨地說著，卻沒說輕螢最最關係的結果。（作者有話說：果然倒金字塔結構的新聞是個偉大的發明）
“然後呢，我哥哥怎麽樣了？”輕螢性子本身就急躁，再次問道。
黑子悶頭喝了一口水，“當家的不見了，我們仔細找過了，那些白衣人來無影去無蹤，突然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當家的也不見了，我們仔細找過了地下躺著的沒有……”
輕螢心頭一悶，卻也暗自慶幸，哥哥不見了總比出事來得好。這樣一想心頭還多少有些喜悅，“帶我去……我要去找我哥哥。”輕螢喃喃地道。
“輕螢姑娘，讓黑子哥哥他們先吃飯吧。葉大哥吉人自己有天相，我們明天一並去找。”還是夕顏這時候更鎮定一些。
輕螢無助地側頭看了看她，眼神空洞地點了點頭。
“輕螢，別這樣，寨主哥哥會沒事的，可能隻是困了就躲起來睡覺了。”小白往好的方麵猜著，輕輕抱著輕螢。
“嗯，我沒事。”輕螢也不知怎麽的，聽了小白的話，竟微微的鎮定了些。“黑子哥，你們先去吃飯，一定餓壞了吧。”說著便自顧自地往夥房走去。
“我幫你。”夕顏清淺一笑，跟了出來。“葉大哥那麽好的人，不會有事的。”
輕螢無力地一笑，什麽也沒說，隻希望能借她吉言。
黑子他們匆匆吃過飯，輕螢已經調整了過來，開始思量著江湖上能有什麽人大晚上不穿夜行衣，搞出白衣服來折騰。
“小白，你先去睡吧，天色晚了，不然你明天起不來身。”輕螢哄著小白道，對夕顏使了個眼色，讓她忽悠他。或許真的是困難聚人心，輕螢現在對夕顏已經沒什麽敵意了。
“少主，走吧。”夕顏柔和地道，今日她特別溫柔，眉宇間也不知是愧疚還是憂心，感覺與先前的暴戾全然不同，但屋中的人都心事重重，便沒有發現。
“我要陪著輕螢。”小白堅決地握著輕螢的手腕，認真地咬著字道。
輕螢微微歎了口氣，拍了拍小白的手背無力地道，“可是我也要回房睡覺啦，沒法讓你陪了。”
小白撇了撇嘴，這才跟著輕螢回了自己的房間。夕顏看著他們的背影微微歎了口氣，看來他們之間的情愫絕不是自己可以組織的，何況那個人已經介入了。
輕螢送了小白回房，便摸去了武叔那裏，武叔在寨子裏最有文化，問他或許能有些線索。
“……”輕螢正像張口，卻聽見裏麵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