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對話
許夢如有些尷尬。
麵對這個未來的公主兒媳，她有些不知道怎麽接話。
而且，她真的不明白什麽叫做“識字，讀不懂”。
既然識字，那怎麽會讀不懂呢？
為了不讓氣氛這麽沉默，她試著轉移話題。
“枸杞，在丞相府裏住的好嗎？”
“挺好的。”
“飯菜還合胃口嗎？”
“挺好的。”
“和清寒和靈兒相處的怎麽樣？”
“……挺好的。”
白枸杞在和許夢如的快問快答中，罕見的停頓了一會。
她看了眼身旁人的臉色。
很淡定，很正常。
奇怪，許夢如不知道蘇清寒身上的傷是她弄得嗎？
竟然還問她們之間的關係怎麽樣？
就算不好，她能在長輩麵前說出來嗎？
當然不能了。
希望丞相夫人不要在提起她兒子了。
可事情偏偏就不如白枸杞所願。
許夢如聽到白枸杞說，她和她兒子的關係不錯，自然就有許多話想聊。
“枸杞啊，你別看清寒表麵溫溫和和的，實際上他可並不喜歡這樣。”
白枸杞有些詫異，許夢如竟讓還知道蘇清寒表裏不一的尿性。
不錯啊。
“他這樣也是因為我們，你也看到了，他爹是丞相，自然就會有很多應酬，清寒又是家裏唯一的男兒，他父親為了鍛煉他，常常會帶著他一起出席。”
“你知道的，大人相處起來並不輕鬆，清寒那時年紀小，會有些小脾氣，但出門在外，他父親也不能常常顧著他，所以也別人欺負了幾回。”
“我是很心疼他的，但是他父親要磨練他，我也不好多說什麽……”
許夢如說到一半，白枸杞因為太困了，忍不住打了哈欠。
“枸杞你？”
看著許夢如驚訝的表情，白枸杞連忙把放在嘴上的手挪到了頭上。
“哎呀，頭有點疼。”
“是嗎，那要不要趕緊回床上躺著？”
見白枸杞臉上痛苦的神色不似做偽，許夢如忘了剛才見她打哈欠的不滿，關心的問道。
“沒事，就是剛才疼了一會，我還能繼續的。”
虛偽。
白枸杞在心裏唾棄了自己一番，臉上還要揚起一個虛弱又端莊的笑容。
“真沒事嗎？有事你就說，我改天來再和你說也是一樣的。”
許夢如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問了一遍。
白枸杞聽見她說，這次不說完，下回還要說時，心裏猛地一驚。
她真的不想知道蘇清寒是個什麽樣的人。
什麽樣的蘇清寒都與他無關。
為了不在下次和丞相夫人聊天時，內容是蘇清寒。
白枸杞覺得強打起精神現在聽她說完。
“我真沒事，要給您走兩步嗎？”
“嗬嗬，你這孩子，真是！”
許夢如被白枸杞的話逗得笑起來。
好一會才止住了笑。
“既然你沒事，那我就繼續說了。”
“好的。”
白枸杞心裏把蘇清寒罵了個狗血淋頭，表麵還要一切認真傾聽的樣子。
“那個時候清寒不是被欺負了嘛，因為不是同齡人，我還很擔心來著，怕他受不住這個落差，性格大變。”
“可能他父親也擔心這裏，所以就單獨和清寒聊了聊。”
白枸杞聽得很無趣。
她沒想到許夢如是個說書人。
斷哪接哪，中間不帶斷片的。
厲害了。
許夢如沒注意白枸杞已經走神了，她繼續道：“說來也是奇怪，不知道明遠和他說了什麽，後來再帶他出去，清寒都是笑著回來的。”
“現在想想，他父親無非就是說了這個家以後要靠他來扛之類的話，清寒明明那個時候才十歲，怎麽就能對他下那麽狠的心呢？”
“從此，清寒像帶上了一直麵具，對人一直都是溫和講理的，但是心裏的想法卻從來不和人說。”
說到這裏，許夢如不禁雙眼含淚：“我兒心裏苦啊，枸杞你知道嗎？”
說完後，她就拿著手帕細聲哭起來。
白枸杞震驚了。
剛剛說了什麽？
怎麽一眨眼的功夫，丞相夫人就哭了呢？
不就是說蘇清寒學會了帶著麵具生活嗎？
這有什麽好哭的？
成年人的世界不都如此嗎？
白枸杞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配合許夢如一起表演。
一想到蘇清寒受打擊的臉，她哭不出來。
甚至還有點想笑。
“枸杞。”許夢如帶著哭腔喊了一聲。
“啊？”
白枸杞不明所以的應了一聲。
“你要是有空就多跟清寒接觸接觸，你們認識久了，就會發現清寒是一個心軟的人。”
白枸杞問號臉。
蘇清寒心軟？
你說的是誰？
她不認識這種人。
蘇清寒什麽德行她不清楚嗎？
一個狗賊。
還多接觸接觸，再接觸下去她會死好嗎！
“枸杞？”
白枸杞走神的太明顯，許夢如不禁皺起了眉。
“呃……我是在想……表哥，身體恢複的怎麽樣，我好有空去找他。”
白枸杞幹笑著說著蹩腳的借口。
天呐，讓她去看蘇清寒。
她寧願去看螞蟻搬家都不願意去蘇清寒院子裏。
“是這樣啊。”
趙夢茹鬆開了眉頭。
想不到公主殿下對清寒還是有好感的。
不然怎麽會在她說完後，就想著什麽時候去看他呢？
白枸杞：你想多了，這都是誤會。
“清寒身上其他傷都差不多養好了，就是腿……哎，還得再坐一段時間輪椅。”
想到自己兒子的傷，趙夢茹語氣低落了一些：“也不知道你們兩個是怎麽摔的，你呢，磕著了腦袋，清寒呢，哎……”
白枸杞真是……一聽到蘇清寒過得慘就忍不住笑。
但現在人蘇清寒親媽就在麵前，就這麽笑出聲那可真是要命了。
她隻能捂住臉，開始悶笑。
“枸杞你怎麽了？是不是頭疼了？”
許夢如見白枸杞突然捂住臉，以為她是腦袋疼了連忙上前問道。
“不是……我……嘰嘰嘰嘰……”
因為太高興了，白枸杞有些控製不住自己。
“枸杞你怎麽了？怎麽全身都抖起來了？”
“噗噗噗，沒有，我就是太心疼我表哥了。”
白枸杞笑的頻率太大，說話都是斷斷續續，還是氣聲。
在趙夢茹聽起來，就是公主殿下在心疼她兒子啊！
“枸杞，你別太擔心，清寒又不了多久就會好了，到時候我帶他來看了。”
白枸杞聞言笑聲頓止。
讓蘇清寒來看她？
她能拒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