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受傷
白枸杞心情很複雜,她太相信智腦了,以至於低估了馬蘭。
她知道馬家父女在酒樓重新開業那天一定會動些手腳,於是和蘇清寒早早把可能出現的情況都做了準備,不至於被馬家人牽著鼻子走。
何況她腦子裏還有一台智腦,若是出現危險的情況,一定能及時的反應出來,就像金睿出事,商販上門,都提前告知她,所以她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所有當她真的出事時,怪不了任何人。
是她輕敵了,智腦終究一個工具,並沒有獨立思考的意識,對於明顯的情緒流露,它很輕易的就能察覺出,但對於偽裝的情緒,它還是不能偵查出的。
畢竟,人心這種東西,連人自己都看不透。
腦後傳來一陣陣鈍痛感,白枸杞小心翼翼的偏頭避開傷口,不再想那些讓人惆悵的事情。
馬蘭是個狠人,原以為她會顧忌形象,隻會在背地裏使使手段,沒想到她竟然敢貼臉杠。
嘖,明明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手勁那麽大。
想到自己被她一把推到的場景,白枸杞就有些難過,當時在場有那麽多人,卻沒一個伸出援助之手,任由她直直撞在石頭上。
好死不死,那石子棱角鋒利,她當時就感受到了腦袋開花的滋味,那種血液緩緩往外淌出的感覺,咦,不想在回憶第二遍。
好在周瑾出來的及時,不然自己怕是要失血過多而死吧。
想到馬蘭仇恨的眼神,還有躺在地上無力的絕望感,白枸杞身體控製不住的輕微發抖。
她隻是想抱個大腿,事情也不是她攪和出來的,憑什麽懲罰還要讓她受呢。
這時,獨孤睿端著藥推門進來。
“你醒了?”見她醒著,他心裏鬆了一口氣。
白枸杞看著他沒做聲。
獨孤睿有些不適用這樣的她,不同於生病虛弱的樣子,現在的白枸杞看起來格外疲憊,他不知道怎麽安慰人,幹脆也閉口不言。
“你幹嘛不說話?”白枸杞心裏不爽,她現在是傷患誒,為什麽沒有被人溫柔對待,為什麽沒有細致入微的關心!
這個金睿平常還時不時跟她搭話,現在怎麽她出事了,卻像個啞巴一樣,看著就讓人來火。
“……喝藥嗎?”獨孤睿有點摸不準她的心思,心裏想了半天,還是說了最應景的回答。
“不喝!”白枸杞心裏煩躁,任性的發著小脾氣。
獨孤睿蹙眉,這是什麽態度,沉聲道:“不想早點把傷口養好?”
“哎呀,你好煩啊!說不喝就不喝!”白枸杞用被子捂住腦袋不理會他。
獨孤睿為難的看著手裏的藥碗,無奈的哄著她,把能相處的所有好話說盡了,白枸杞還是蒙在被子裏不出來,他突然就來了火,把碗重重放在一邊,背過身去冷聲說道:“愛喝不喝!”
恩?
白枸杞悄悄把被子往下拉,見他這幅氣鼓鼓的樣子,心裏驚訝,這個金睿,是在……撒嬌嗎?
她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想看看他現在是什麽表情。
獨孤睿感受到那輕微的動作,但依然沒有轉過來,隻是問道:“喝藥嗎?”
“喝。”白枸杞果斷回答。
獨孤睿重新端起藥物,別扭的轉過身來,對上白枸杞好笑的視線,淡定的把她單手扶起後,給她喂藥。
他喂一勺白枸杞就喝一口,十分乖巧。
獨孤睿心裏滿意,動作越發細致,正想誇她一句時突然想起自己來這裏的目的,動作一頓,沒有繼續喂藥。
“喝完了?”白枸杞不解的問道。
“恩。”獨孤睿看著她,心裏晦朔不明,他不該對白枸杞太好,他們始終是敵人,他不能對她產生任何多餘的感情。
他要做的是利用她,而不是習慣對她好。
接下來的日子,還是時刻保持距離比較好。
看著獨孤睿端著碗出去,白枸杞想起還不知道馬蘭怎麽樣了,畢竟她推了自己一把,周瑾又在現場,不可能什麽事都沒有。
“在雅間裏,周瑾……大人和蘇老板都在裏頭。”獨孤睿平靜的說道,既然要保持距離那就要從現在做起。
“你怎麽不早說!”白枸杞從床上一躍而起,動作太大牽扯到了傷口,又捂著頭摔在床上,哀嚎道:“腦闊疼。”
獨孤睿:“……安分點!”
看見她這麽毛毛躁躁就忍不住生氣。
“快,快扶我起來。”白枸杞顫抖著說道。
獨孤睿揉著太陽穴,扶著她走進了往雅間走去。
剛走到門外就聽到就聽到馬蘭哽咽道:“大人,民女隻是一時手滑,根本沒用多大勁,民女,民女根本沒想到白姑娘會摔倒啊。”
白枸杞:說謊!
“白姑娘摔倒時,民女還想著去拉她,可是民女沒站穩扭了腳,隻能眼睜睜讓白姑娘摔倒了地上,這都是我的錯,嗚嗚。”
白枸杞:明明就是撲上來想補一刀,結果用力太猛扭著腳,你還有理了?
“大人,民女跟白姑娘無冤無仇,為何要去傷害她呢?何況,若是民女若真是因為公堂之事想報複,為何不直接找蘇公子呢?”
白枸杞:因為你舍不得啊啊啊啊啊啊!!!!
雅間裏,周瑾看了眼臉色平靜的蘇清寒,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後續依然很麻煩。
嘖,感情債,麻煩。
“大人,民女真的不是故意的。”馬蘭見周瑾沒有說話,繼續哭著道:“若是民女有半點假話,民女,民女就……”
“你就葵水來一年!”白枸杞再也忍不住,一把推開門闖了進來。
居高臨下看著馬蘭,冷笑一聲道:“說啊,對天發誓,要是你有半句假話,你就來葵水一年。”
馬蘭睜著淚眼震驚的看著她,來葵水一年,這,這怎麽能行!
這女子怎麽能如此直白的將這種話說出口,她難道不會感到害臊嗎?
“咳咳。”周瑾以手做拳尷尬地抵在嘴邊咳嗽一聲,難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枸杞這性子,還是有些……咳,大膽。
蘇清寒和蘇平二人也是一個看桌,一個看地,突然就不好意思直視房內的兩個姑娘,這個話題……他們有點不好參與進去。
倒是沒拉住白枸杞的獨孤睿嘴角勾起來了,她這一出倒是讓他覺得非常熟悉,有他“金國”女郎剽悍的做派。
房間裏的氣氛一時有些詭異,除了白枸杞和馬蘭,其餘人心思都開始有些浮動。
一年的葵水,那得多不方便呐,幸好這馬蘭還未嫁人,不然這種事情,就有些缺德了。
白枸杞可不管他們心裏在想什麽,她現在就想讓馬蘭乖乖道歉,不要在玩這些裝柔弱的把戲。
“馬小姐想清楚了嗎?是說呢,還是立刻說?”
馬蘭跪在地上,暗恨自己為什麽沒有把人推殘,不然這白枸杞哪裏還能這麽有精神的來打擊她。
“我,我……”讓她發這種毒誓,這女子好毒的心!
小地圖上突然多出了一個小綠點,是馬有錢。
馬有錢,綠點?
看來這是打定注意要跟她耗到底了,白枸杞頭還有暈沉,但與馬家父女的鬥爭才剛剛開始,她怎麽能倒下!
“馬小姐,你做的事,令尊知道嗎?”
白枸杞突然提起馬有錢,馬蘭有些疑惑,但是相較於發誓的話題上,她還是更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我做的事情與家父無關,這是我一個人想出來的。”這女子休想讓她供出父親。
“哦?馬小姐承認是故意把我推倒的?”白枸杞話鋒一轉,不打算放過馬蘭話語間的漏洞。
馬有錢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這句話,暗罵女兒不成器,笑嗬嗬的開口進門道:“白姑娘言重了,這件事想必是件誤會,小女一向心善,怎麽會做出如此不道德之事呢,嗬嗬。”
“爹!”馬蘭就到父親的出現,心裏瞬間就有底了。
馬有錢隱晦的瞪了她一眼,不繼續看她的委屈的神情,轉身給周瑾問好,目光專注,相識壓根沒看見邊上有人一樣。
“大人,這肯定是誤會,我女兒是什麽性子內向,溫婉,平日裏甚少出門走動,每次……不說這個,我相信我家女兒定不會做出這種傷人傷己的事情。”
我信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要是可以,馬有錢估計都能被白眼砸死。
“馬老爺莫不是還有一個女兒,我怎麽沒聽出來這是誰呢?”白枸杞毫不留情的戳穿他的話,說假話也編個可信度高一點的嘛。
“……白姑娘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畢竟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馬有錢心裏對白枸杞惡言至極,若不是這個女子的出現,他和蘇清寒怎麽會到這地步。
“說實話是我最後的底線。”白枸杞對他展示了一個專業假笑,繼續道:“馬老板別介意,我就是性子直,您多擔待。”
周瑾從白枸杞進來後便一直把玩著手上的杯子,沒有說話。
無從插嘴,這姑娘和人掐架起來氣勢太強,他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給波及到了。
被懟了倒還好,要是枸杞不高興了,不動手做美食了怎麽辦,這簡直是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理智的裝啞巴,可惜偏偏有人不放過他。
馬有錢和白枸杞說了幾回合,這女子回回讓他啞口無言,在這麽下去,這件事情真是討不到任何好處,他放棄打口水戰,直接請示周瑾。
“縣令大人,此事您怎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