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調教
大奎最近很暴躁,因為他被他家爺扔給了白枸杞。
他不明白,他在那女人麵前那麽丟臉過,他家爺怎麽還能這麽對他!
這讓他情何以堪!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讓他非常不爽的事,就是他還有個同伴。
大春感受到一股不友好的視線落在自己背上,轉過頭去打招呼:“怎麽了,大奎?”
“你在幹嘛?”大奎移開視線問他。
“我在想著昨天枸杞教我們的切菜的刀法,是這樣,這樣,還是這樣?”大春以手做刀比劃著,然後摸摸頭:“我腦子不太好,有點忘了。”
“蠢。”大奎嗤笑,就沒見過這般蠢笨的人。
“恩,我是不太聰明,所以枸杞讓我多練練。”大春認真點頭,繼續比劃著。
大奎無話可說,這人這麽實誠,說多了也沒什麽意思。
無聊的看著大春一次次比劃,他蹙眉,這傻子做錯了都沒發現嗎?
那女子明明不是這麽教的。
“是這樣!”大奎見他一無所察,惱火的打斷他,自己比劃了兩下:“這樣,這樣,再這樣!”
“對對對,大奎你好厲害啊!”大春恍然大悟,怪不得怎麽做都不對,原來是記錯了啊,還是大奎聰明!
看著眼睛發亮的大春,大奎不自在的擺手,轉過身躺回床上睡覺。
大春也不打擾他,繼續練習。
蘇清寒專門在迎風樓布置了一間房,讓大奎和大春住了進去。
對酒樓的惡評還沒過去,辣椒醬還在商量怎麽售賣,對受傷的客人還要繼續安撫,酒樓也沒有多少客人,考慮到這些情況,蘇清寒找了個借口,暫時把酒樓關門一段時間。
這也是白枸杞提出來的意見,現在正是輿論最凶的時候,在這個關頭,酒樓無論做什麽都會被抵製,不如好好休養一番,等把所有事情解決了,再來個閃亮登場。
雖然這樣一來,會有一段時間沒有盈利,但是眼光還是要放長遠點,不能因小失大。
大奎並不知道白枸杞入了股,隻覺得這女子說話不經過大腦,哪有人做生意說關門就關門的,她就是在報複酒樓。
至於其他人,蘇清寒給他們放了假,等酒樓重新開張的時候在叫回來。
他和大春就留在酒樓裏,下午等著白枸杞教做菜,上午練習昨天所學的東西,對於白枸杞教的東西,他不屑一顧,那種基礎的東西,除了大春那個傻子,誰會認真學。
還不如直接給他幾個方子,讓他自己單做來的實在。
大奎心裏對白枸杞的情緒很複雜,他不允許尊重自己她,他不承認她廚藝好,一個女子,天生就該依附男子,廚藝對她而言,根本沒用。
“大奎別睡了,枸杞要來給咱們上課了!”大春一到這個時候就激動的不行,嘰嘰喳喳的說著話,搞得他心裏煩死了。
“她又不是夫子,上什麽課!”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但我不願意要你這個兒子,你難過嗎?”白枸杞一把推開門,毫不客氣的譏諷道,身後依舊跟著醜黑醜黑的獨孤睿。
“你!”大奎作勢要動手,這女子竟然把這種事情當成玩笑說出來,真是欺人太甚。
白枸杞不耐煩看了他一眼,暴躁的男子,名不虛傳。
自己侮辱別人的時候就理所當然的樣子,被反過來對待就要動手打人,思想那麽古板,日常還要講究規矩,所以說討厭的人是不分時代的!
“出來把昨天教的刀法展示一遍,我來看看成果。”
四人來到後廚,白枸杞拿出兩塊魚肉放在砧板上問道:“今天你們誰先來?”
大春舉起手,緊張的說:“我,我先來!”
他拿起魚肉攤平,拿起刀,心裏默念著“刀和原料要垂直,刀紋進入原料後,立刻往前推動刀,把原料切斷”,慢慢把整塊魚肉片好。
白枸杞點點頭,誇了他幾句,然後看向大奎,大奎冷哼一聲,走上前去,沒有按照白枸杞所教的刀法,直接“刷刷刷”把魚肉片完,無論是速度還是質量都比大春好太多。
“你要是隻能教這種普通的刀工,就不要來我麵前丟人了。”
白枸杞平靜的走上去,撚起一片魚片看了看,薄厚適中,看得出來有一定的刀工。
“怎麽樣,你服不服?你壓根就沒有什麽可以教我的,趕緊和爺說,你不行……”大奎原本氣焰囂張的說著話,被白枸杞平靜的盯著,漸漸停了下來。
白枸杞放下魚片,拿出帕子擦擦手道:“還行,你就這點程度嗎?”
大奎看著她隱忍不發,這女子到底搞想說什麽?
“你在廚藝上有很高的天賦,學東西也比別人快,這我不能否認。”白枸杞慢慢說道:“你很優秀。”
“但我並不認為你是個好廚師。”
大奎聽到前半句是臉色緩和了不少,結果後半句話一出,他就忍不住捏緊了拳頭,沉聲道:“你什麽意思?”
“你不是一個好廚師!”白枸杞深吸了一口起重複一遍:“我沒和你說方言吧!”
大奎猛地走到她麵前,狠狠指向大春:“你憑什麽說我不能成為一個好廚師!我比這個連基礎刀法都記錯的人好太多了,你難道瞎了嗎?”
“既然你說他不如你,你這麽激動幹什麽?”白枸杞冷冷瞪著他,毫不退縮的反問。
大奎頭上青筋爆出,死死克製著自己快要失控的憤怒。
白枸杞的問題,無法回答,他為什麽這麽激動,他為什麽這麽激動?
因為他嫉妒!
這一絲嫉妒太細了,細的像頭皮上的一根發絲,往日裏沒什麽,但一旦扯太緊,就會生出刺痛的感覺。
也正是因為太細了,當它發作時,大奎總是有些分不清楚,他分不清楚他是在嫉妒白枸杞,還是在嫉妒大春,亦或者是在嫉妒其他。
他被這股情緒折磨的心煩意亂,時常會忍不住發怒。
白枸杞看著他走出門後,歎了口氣,暴躁男這是心病啊。
好奇,這樣什麽事都愛發泄出來的人有什麽能成為他的心病呢?
“大奎一定是迷茫了。”大春難過的說,剛才那番話全是氣話,他明白的,他對白枸杞笑了笑道:“枸杞你別怪大奎,他其實心裏很善良的。”
白枸杞:恩,我暫時沒發現。
似乎是看出她不信,大春解釋道:“你教我的那套刀法我沒記熟,還是大奎幫我糾正過來的,你別看他總是氣你,其實你教的東西,他也認真記下了。”
白枸杞這回真詫異了,暴躁男私下還有這一麵嗎?
不得了,人設要崩。
“我知道你們曾經比試過,大奎輸了,但是後續的我不太清楚,不過從那時起大奎就有點不對勁了。”
曾經這個詞用的有些微妙啊,白枸杞有些汗顏。
不過照大春這麽說,比試輸了不會就是暴躁男的心病吧?
應該不是,看他成天火藥味十足的樣子,輸了比試頂多算個導火線,真正重要事還在後頭。
“枸杞,枸杞!”
“啊!怎麽了?”白枸杞被大春喊回神,剛才又發生了什麽?
“你能不能幫我去勸勸大奎啊?”大春一副“求你幫幫我”的樣子。
“呃……”白枸杞有些猶豫,大奎這個暴躁男為什麽有這麽多喜歡他?
大腿喜歡他,大春也喜歡他,這兩人還都拜托她去開解他,好生氣啊,怎麽辦!!!
“你也喜歡大奎嗎?”白枸杞轉頭問獨孤睿,眼神犀利。
獨孤睿:“????”一瞬間發生了什麽?
“不準!我和你講,我養著你這個賠錢貨不是讓你去喜歡別人的!”
“你要堅定不移的站在我這邊!”
獨孤睿:“……”好像沒有開口的必要。
白枸杞無理取鬧的一通後,整了整心情,在大春和獨孤睿奇怪的眼神中走了出去。
大春靜了片刻,弱弱的開口:“賠錢貨說的是你嗎?”
獨孤睿:“……”兄弟,重點抓的不錯哦!
白枸杞圍著酒樓轉了一圈,終於在一個小角落找到了大奎:“我的兒,你躲在這真是讓為父好找。”
大奎身體一僵,沒有回頭,撿了塊小石子往後扔去。
“天呐!你這是要弑父啊!”堪堪躲過迎麵飛來的石子,白枸杞沒好氣的說道。
“你來幹嘛!”大奎沒忍住,凶狠朝她吼道。
“我來給你父親的關懷。”白枸杞看他這麽精神,稍微放了點心,還好,暴躁男沒有想去迫害社會。
要是再出一次打人事件,那迎風樓就真要涼了。
看著大奎一臉凶樣白枸杞無奈,這可真像養了叛逆期的兒子,格外不聽話,緩了緩語氣,她開口道:“我先向你道歉,我沒有好好了解你為做菜做過的努力,就那樣說你是我不對,希望你原諒我。”
“但是,從你對食物的態度來看,我認真的覺得,你不會成為一個好廚子。”
“……為什麽。”大奎沙啞著嗓子問道。
“因為,你沒有敬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