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朝堂之爭
朝堂之上,冥炎羽身穿黃袍,麵無表情的坐在了龍椅之上,臉上帶著明顯的不悅與怒氣,昨日刺客之事竟查不出半點的蛛絲馬跡!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張公公看見了冥炎羽的眼色,因此對著下麵的大臣說著。
“皇上,臣有本奏。”丞相站了出來,麵上沒有任何的不敬之處,身後的大臣都低著頭。“丞相有何事?”冥炎羽大致的猜到了些丞相的意圖,卻還是明知故問。他現在煩躁的很。
“啟稟皇上,蘭貴妃幽禁蘭德宮三年,當日又小產,如今卻有了太子和公主,這令人議論紛紛,不知這孩子的來曆到底是什麽?還是蘭貴妃三年前並未小產?臣質疑蘭貴妃有欺君之罪,請皇上明察。”丞相從棠溪幽那裏出來之後,就一直派人在查這個事情,證實墨蘭纖三年內確實沒有出來蘭德宮,而冥炎羽也從未去過蘭德宮,這讓他覺得這孩子實有蹊蹺。
“此事,朕已查過,當年蘭貴妃身子虛弱,脈象淺薄,情急之下,史太醫誤診。太子出生當日,彩霞繞日,乃是祥兆。丞相若是還有疑問,朕便給你解答。”冥炎羽早知這件事會被丞相抓住不放,這才有了那日為太子找母妃的事情。
他要讓後宮的人都明白,太子隻能是墨蘭纖所出!亦隻有一位生母!
“傳太子!”
一聲傳令,眾人皆看向殿前。
景兒一身黃色加身,與冥炎羽身上的龍袍如出一轍,就連表情都極像,完完全全的就是一個翻版冥炎羽。
大臣們見此都議論紛紛,目光緊盯著冥暮景,想要找出點不一樣來。
“兒臣參見父皇。”冥暮景叩首行禮,聲音沉穩,頗有太子風範。
“眾愛卿可還有疑問?”冥炎羽上前,將冥暮景拉到自己身邊坐著,漫不經心的俯瞰群臣。
見到此番,誰又敢說太子不是皇上親生的?就是當今皇上與先皇也沒有這般的相似。
“臣等無異議。”
眾臣叩首,聲音整齊。丞相本想抓點把柄,卻不想太子這般的像皇上,他連話都說不出口,隻能作罷。
“皇上,臣有不情之請。”丞相猶豫再三,還是上前一步啟奏,今日已是最後的期限了。
“丞相若是為了犬子,大可不必費口舌。棠玨恃強淩弱,在天子腳下膽敢犯法,他眼裏還有沒有朕這個皇上了?”冥炎羽說到這個更加的激動,根本沒有給丞相說話的機會,神色也較為淩厲。
“皇上,犬子年幼,還望皇上手下留情。老臣就這麽一個兒子啊。”丞相哭哭啼啼的對冥炎羽說著,那模樣就像是一個愛子情深的好父親。
“皇上,丞相之子雖是犯罪,但罪不至死,他在牢中也安分,並無其他,見其悔過之心,還望皇上從輕發落。”刑部侍郎也出來替丞相兒子求親,看來之前丞相給了他不少的好處,其他的大臣沒有敢說話,各個都是在求自保。
“丞相隻有一個兒子,可曾想過被棠玨害死的人,他們又何其無辜!”冥炎羽神色狠厲,怒目而視。
“老臣自知罪兒罪孽深重,但子不教父之過,老臣願替罪兒受罰,還請皇上看在老臣這麽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降罪!”
丞相滿身沉重的跪下,聲音響徹大殿,仿佛有多麽的悲痛欲絕。
其他大臣也都紛紛的附和著,為丞相,為棠玨求情,一時之間,朝堂上竟無一人是支持冥炎羽的,可見其朝風敗壞。
丞相嘴角帶著一絲笑意,他就不信,眾朝臣施壓,冥炎羽還不放人。
冥炎羽臉色難看,手緊緊的握著龍椅,目光似乎能殺人。若非現如今,科舉未到,未能招賢納士,他必讓滿朝文武都成階下囚!
“父皇,兒臣有一事不明。”冥暮景歪著頭的看著冥炎羽,滿臉的無辜。
“何事?”冥炎羽按捺心中的怒氣,盡量對著冥暮景溫柔以對。
“以往在蘭德宮,母妃偶爾會教兒臣一些宮規國法,並不刻意,她更希望兒臣能夠自在一些。出了蘭德宮後,兒臣日日學習宮規國法,盡力做到最好,就連今日,也是學了之後才過來麵見父皇。”
冥暮景的聲音帶著孩童稚氣,聲音卻不大不小的響徹殿內。
“子不教父之過,他的兒子犯錯,他的父親求饒代過便可。兒臣他日犯錯,父皇便可為兒臣承擔,那兒臣何苦學習?宮規國法又有何用?”
稚嫩的童聲,不解的事實,卻語出驚人。
冥炎羽低首,滿意的看著他的太子,臉上皆是歡喜。
他的太子必定不凡,日後將成大事。
“國法自開國皇帝便定下,自古至今不曾更改,曆代先皇的金口玉言,今日,你們可是要推翻?”
冥炎羽緩緩的開口,目光灼灼的看向下方朝臣,語氣輕輕,卻讓人心中生懼。
“微臣不敢。”
眾朝臣低首,麵上皆是微驚。
“丞相,你的兒子可比朕的太子高貴?” 冥炎羽看向丞相,擺明了要他難看。
丞相難看著一張臉,萬般不情願的開口。
“是臣愚鈍,關心則亂。罪兒罪不可恕,觸犯國法,是……罪有應得。”
丞相隻能收手,若救兒子不成,再搭進去自己,那便得不償失。若狗皇帝逼得太緊,他劫囚謀反便是。
似是明白丞相心中所想,冥炎羽嘴角微笑的緩緩開口。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丞相之子亦不能饒恕。但朕看在丞相年事已高的份上,暫緩棠玨充軍之期,允他侍奉丞相終老。”
冥炎羽的話讓丞相心中一喜,剛要歡喜謝恩,卻又聽得冥炎羽開口。
“隻是丞相你年事已高,如今還要管教兒子,隻怕是力不從心。朕體恤你多年為國盡忠,特賜封號為國公,望你日後能夠閑賦下來,頤享天年。”
丞相本是歡喜的臉變得難看了起來,他就是再愚鈍,也明白了冥炎羽這是故意耍著他,看似是皇恩體恤,可實則,不就是變著相的與他交易。
若他不應,棠玨便不得留下,繼續發配充軍,他若留下,國公之名,聽著好聽,可不過就是個空位置。
如今,丞相才明白冥炎羽的狼子野心,隻是,為時已晚,大局已定。
“微臣確實有些力不從心,皇恩浩蕩,臣謝主隆恩。”
既是大局定,丞相便明白該如何行事,毫無怨念的應承下來。
朝堂之上,風雲變幻不過一瞬,誰也猜不到今後會如何。但龍椅之上的人中之龍確信無疑。
“退朝!”張公公一聲呐喊,朝堂散,風波定。
丞相大權被收,最高興的莫過於冥炎羽,下朝之後便給太子諸多獎勵,以讚今日他的英勇。
冥暮景的聰慧他今日看見,便不會耽誤,隻要得空便親自教導,可謂是盡心盡力。
棠溪幽一邊養傷,一邊抄書,聽聞此事,氣的大發雷霆,所抄之書盡毀。
“墨蘭纖!我要你不得好死!”
慍怒過後,棠溪幽平靜下來,重新抄書,如今唯有靜心養性,沉澱性子,才能東風再起。
“父皇,母妃可醒了?兒臣想要去看望一番。”學習了好一陣子,冥暮景都不得安穩,終是忍不住的向冥炎羽開口。
冥炎羽神色一頓,想起昨日之事,心中依舊憤怒難平,尤其是墨蘭纖在他的麵前,喊著別的男人名字,更讓他在意。
“去吧。”冥炎羽冷漠的開口,憤怒歸憤怒,他還知道不會遷就別人。
冥暮景有些奇怪的看著冥炎羽,但一聽說可以去看了,頓時變得雀躍起來,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到朕身邊來。”冥炎羽看著雀躍的冥暮景,心中仍舊怒火難平,將人又喊了回來。
冥暮景沉著臉,一臉不情願的過去。
“白塵平日裏常去蘭德宮?”冥炎羽看著冥暮景,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他拉不下臉去問墨蘭纖,也隻好從冥暮景身上下手。
“白叔叔平日裏忙的很,不是常見。”冥暮景搖搖頭,神色認真的說著。
冥炎羽聞言,心中好了很多,剛要讓人走,結果懷中的人便又開了口。
“不過,母妃因為生我和妹妹,身子很不好,母妃生病時,白叔叔會來給母妃看病。”冥暮景一臉認真,想到墨蘭纖時不時的生病,表情也不太好。
他轉頭看向自己上方的冥炎羽,神色認真。
“父皇為何一次都沒來看過母妃?有一次,母妃病的嚴重,一直在念著父皇,可父皇都不曾來過。”
這話問的認真,也帶著頗多怨氣。
冥暮景喜歡冥炎羽這個爹是事實,可他對冥炎羽心中也有一絲怨,隻是為了保護墨蘭纖和冥暮瑩,這份怨並不明顯而已。
冥炎羽卻被冥暮景的話給問住了,尤其是在聽到墨蘭纖時常生病,心中則更加的疼惜。
他有時也不明白,他究竟在執著著什麽。
冥炎羽沒有回答冥暮景的問題,隻是沉默的和他一起去看墨蘭纖,也許,當時間越發的久了,他就會明白自己的心,雖然他現在已然有些後悔那三年的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