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薑湄
預想而來的妖魔沒有，倒是一個有些沙啞的女聲傳來，這聲音不算甜美，但有些沙啞的聲音，也讓人印象深刻。項生立馬臉色一變，項陸離定睛看去，也是驚訝不已。
門外是一片靜寂的死地，他們之前所看到的妖魔皆倒在地上，沒了胸膛起伏。更讓人奇怪的是，地上隻有水，竟然沒有任何血跡。
項生臉色難看：“長門水仙！你是周家長女薑湄！”同時心中大亂，本以為最壞的結果是北雁關排幾個視地司百戶跟守幕城的追軍一並追擊，沒想到還有更壞的結果……
周聖家族中的長女，薑湄來了！周家可是每代必出劍聖的家族，而薑湄更是雙十年華就上三品的生奇才，生水靈之體，更是控水出神入化。
項生感覺兩股戰戰直欲昏厥，項陸離倒是不知眼前人的背景，好奇的打量出聲的女子。女子外身著紫衣，內穿白色的裏衣，看衣服是平平無奇，隻能從質地看出衣料頗為不俗。
再仔細看臉，雖然隻是化了淡妝，但掩蓋不住驚人美豔，若換個地方，項陸離不定還想搭訕一番。
可從這女子雙臂上纏繞的青色水流，加上一身不怒自威的氣勢讓人不出搭訕的話語來。那女子並未搭理項陸離項生二人，反是雙手一拍，手中出現一卷白色卷軸。
她展開卷軸，掃了一眼鐵角還站立著的無頭屍體，再看看掉落一旁的碩大牛頭，對村民道：“清奇山鐵角，七品牛魔，野牛成精。當日白鶴聖跟魔大戰，從此處經過。魔被白鶴聖擊傷掉落的魔血被他所得，開始吸收死去不久嬰兒的先靈氣化為的怨氣，為禍一方。視地司懸賞令，就地誅殺。”
旁邊的村民本來不為所動，聽到視地司三字竟然激動不已，紛紛向前圍住那女子，不停的問東問西，這讓項陸離有些生氣。
心道：嘿，這鐵角不知道作亂了多久，害了多少人，視地司裝聾作啞不見人來。現在這人這是追我而來，但功勞反成他的了，上山伏妖的我反而成了配角。想到這，心中不由得自嘲，給被追殺的人還送上功勞一份，自己也是前無來人了。
他突然眼睛一動，試圖聯係心中那股讓他穿越而來的神秘力量，好半，才剛有些回應。感覺懷中的藍皮書微微發燙，心知是有些變化，想拿出來看一看，但眼下的時候也不太合適。
這力量到底要做什麽？自己還能回到現世嗎？要是不行又該怎樣？沉思這些事的他沒注意到項生臉色。
見項陸離皺眉深思，項生大感悔恨：哎！看少爺這神色怕是也沒什麽主意！我為什麽不在登山前把少爺趕出去，自己獨自上山來呢，苦也恨也！本來打算拿家主玉佩來自認三少爺抵罪，這眼下玉佩肯定不能交出去不，三少爺也被抓到了。
二人正想東想西時，那女聲又開口道：“你既不想辦法逃，也不回話，意欲何為？”項陸離看去，村民不知何時，竟然都已經出了這洞穴，讓他不由得感歎，人心不古啊，救命恩人也不管了。嘴上卻是笑道：“本來想著怎麽約姑娘出去，但人多眼雜，又恐敗壞姑娘名聲，固有所思。”
薑湄輕笑一聲，用那略微沙啞但又讓人印象深刻的聲音：“約我？好啊，不過你父項慈初投敵之後，連丟我白朝一十七城，你要是在執法太上判決下還有活路，我帶你去下水殺蛟。”
項生聽到執法太上不由得驚呼出聲：“項老爺叛敵投國，抄家與法與理都合乎禮數，但為什麽三少爺隻是被株連也要被執法太上親自審判？按律不應該是發配邊疆充軍嗎？”
這種讓人稱奇的事，並未讓其他二人驚奇，項陸離是不知道執法太上是什麽人，薑湄是自知其中曲折。執法太上，乃是執掌白帝王朝高貴之人賞罰的人，實力更是深不可測，超脫上中下三品之上，幾乎為聖的存在。而項陸離，實在話，根本配不上他親自判決，換成他父親，上一品的維揚將軍也勉強夠格罷了。
項陸離嘖嘖笑道：“下水殺蛟，可是新鮮，那我們好了，至於判決，我有異議。”薑湄表情不變：“你有何異議？”項陸離拿出玉佩把玩，薑湄看著玉佩眼睛略微睜大，心中掀起了滔波瀾，連項陸離的話也不怎麽注意聽了。
“我父叛敵，自當該誅，可我項家其餘人，有叛國之心？”薑湄搖搖頭，心中思索其他，也未搭話，項陸離也不覺冷場，繼續：“既無叛國之心，又為何全部下獄？難道就不能給其他人一個償還的機會？”
項生在旁邊大感無語，心想這少爺癔病是不是又犯了？眼下戰事吃緊，十七座城，差不多是雲州大半了，白帝王朝才多少個州？這大半個州的失土之罪，豈是你三言兩語就能免罪的？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薑湄竟然笑了出來，笑麵如花，讓項生不由得扇了自己一巴掌，心：我是不是因為太害怕犯迷糊了？反正一死而已，自己怎麽會怕成這樣？
更讓他驚訝的是薑湄的話語：“你當真有償還之心？可敢拿道心立誓，不還白朝雲州十七城，不超凡入聖？”項陸離點點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項生本就大戰一場，身體虛弱，聽到兩人對話不由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傻傻的道：“超凡入聖？嘿……我家少爺連修道的法門都沒學會呢，就敢想超凡入聖了？”。
不過心中難免自我安慰，雖然之前少爺不通修行，但不是有佑蒼聖的傳承嗎？不定還有一線希望！這時，項陸離難為情的問道：“什麽是超凡入聖？”項生終於支撐不住，被打擊的昏了過去，昏過去之前隻想問，自己之前看到的劍意衝是不是自己傻了，看錯了？
項陸離連忙去扶他，薑湄也不看他二人，道：“我在下麵等著你們，裏麵的洞裏有些不入流的物件，你拿了，我帶你走。”項陸離疑惑道：“去哪？”薑湄回首嫣然一笑：“入水殺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