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遠方的思
林溢直接掙脫了林秉,沒有必要和他計較到那麽多,沒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
林墨坐在龍椅上,看著下麵之人若有所思,該清理的都清理了,也就隻剩下林溢和林秉兩人,他們一直都是他的心腹大患。
可能對林溢的了解比較少,可林墨並不大意。
正好結識了宋以南,通過他讓兩個人鬥起來,的確是個很好的辦法。
故而,不管兩個人怎麽都他都不會出聲去製止,更不會偏袒某一方,最好是鬧個兩敗俱傷最好。
“吉時到!入殮!跪拜!”
頓時,在場的人全部都跪在了地上,同時嚎啕大哭赫然響起。
緊接著,便有太監在誦讀平羲帝一生的豐功偉績。
平羲帝枉,舉國同悲!
經過了繁雜而又複雜的禮儀之後,總算告了一段落。
陳富國可坐不住。
“皇上,臣有一事狀告,本來不適合在今天說的,可這七皇子居然在今天都姍姍來遲,臣便坐不住了。”陳富國往前走了一步,怒聲而道,“臣一告七皇子在今日先帝入殮之日姍姍來遲,不孝之罪名,二告七皇子前幾日在大街斬殺丞相府十來個隨從,濫殺無辜之罪名,三告七皇子在犬子先和侯府三小姐定親,而他搶奪三小姐,強搶民女之罪名!”
“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還望皇上三思而處理。”陳富國徑直跪在地上。
林溢就納悶了,難不成因為今天忘記看黃曆了,怎麽無緣無故就中槍,這陳富國是吃錯了藥,無緣無故將矛頭指向了他。
“不知本王在什麽地方得罪了丞相大人,居然如此針對於我。”林溢也跪了下去,“還望皇上查個明白,就算死也不能稀裏糊塗就死了。”
皇上坐在上座,愁眉微揚,無奈搖頭。
“不是朕不管這事,要說這七皇子,還是朕的皇弟,丞相大人又是朝廷重要的大臣,這樣吧,此事交給刑部尚書鍾大人,直接將結果告訴朕變好了。”皇上突兀起身,“今天眾大臣辛苦,便先回去吧,退朝。”
“皇上!”陳富國連忙喊了幾聲。
“丞相大人若還有什麽事,直接來禦書房便是了。”說罷,皇上便直接離開了金鑾殿。
刑部尚書很是無奈,他自然不喜歡這樣的差事,誰都得罪,根本沒有辦法做出評判。
侯爺看事情不對,便到了林溢的旁邊想要問個究竟,林溢隻能苦笑以對之,他也不知道事情為何會變成這個模樣。
宋騁暮低聲提醒了林溢一句,這事可以去找李落水幫忙,畢竟他是戶部尚書,平時和刑部尚書走得比較近。
林溢點了點頭,不到萬不得已,他肯定不可能開這個口,況且陳富國說的任何一條他都沒有犯,何必找人幫忙,這不是不打自招。
“王爺,怎麽回事?”侯爺前腳剛走,李落水後腳就跟了過來。
林溢苦笑,“李尚書,你放心,本王沒事,就是不知道丞相大人在搞什麽鬼。”
“老鍾和陳富國的關係並不是很好,要不我去給老鍾打聲招呼?”
“可別!”林溢趕緊出聲製止,“李尚書,本王沒做過那些事,就沒有必要擔心那麽多,放心吧,若是有必要,定會找你幫忙。”
李落水點了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似乎還是念念不忘。
將李落水送走之後,林溢便去找宋以南,結果在宮中找了一圈,愣是沒找到他的身影,不知他去哪兒去了。
不經意間,林溢瞥見了那徐徐下落的夕陽,一抹餘暉,好不燦爛,這個地方看正好。
“夕陽很好看?”
林溢嚇了一跳,稍微鬆口氣,才是說道,“皇上。”
“既然碰到了,那就好好聊聊。”
“嗯。”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皇宮之中,已經過了曾經都是皇子的年代。
林溢也不傻,知道君臣之分,林墨對於這一點似乎比較滿意。
白雲城,百藥穀。
自從將眼睛換給了宋梅瑤之後,白灝每天必做的一件事就是到崖邊的岩石上打坐,他給這一處地方起了個名字,名叫望思。
聽炎淼說過,宋梅瑤和林溢就是從這個方向走的。
於是,白灝天天在這兒等待,希望有一天,宋梅瑤會從那個方向回來。
“徒兒,是不是又到夕陽西下之時了,為師能夠感受到夕陽的餘熱。”白灝突然起身,他對著西邊,就像是在欣賞夕陽一般。
“師父,你可真厲害,現在就是落日十分。”炎淼在起初的幾天,對白灝可是不理不睬,好好的一雙眼睛,就那樣送人了,最後落了個瞎子的下場,他想不明白白灝為什麽會這樣做。
“又過去一天了,誒,徒兒,你可記得瑤瑤是什麽時候走的?”
一聽到這個名字,炎淼的臉色就不是很好。
“師父,不知道那宋梅瑤有什麽好,你怎麽就會喜歡她呢,而且為她做了這麽大的犧牲,最重要的是你還不讓她知道,你圖個什麽,說不定現在她已經忘記你了。”炎淼忍不住說道,他知曉白灝的心中肯定不好過。
白灝沒有說話,隻是笑笑,這樣的問題對於炎淼來說確實是個難題,並不怪他會說出那樣的話。
“師父,對不起,是我說得太過了。”炎淼緊接著而道。
“徒兒,為師給你講個故事,或許你就明白了。”
“好呀。”
白灝咳嗽了幾聲,便開始緩緩說道。
或許是因為緣分,一男一女因為一次意外而見了第一麵,那公子對女子一見鍾情,他們從那次之後就沒有再見過麵。
直到有一次……
他最好的一個朋友帶著那姑娘找他幫忙,他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個女子已經名花有主,而起還是他最好的朋友的女人。
公子的心裏麵很痛苦,不過他沒有自暴自棄,他選擇將最好的都留給那個女子……
或許,那也是一種愛吧。
看著她過得好,並不是一定要得到她,能夠相遇就好。
白灝歎了歎氣,又開始打坐。
炎淼聽得很糊塗,怎麽感覺這個故事似曾相識。
“師父,你不會就是那個公子吧,那你也太傻了,如果是我,不過怎麽樣都要讓那個姑娘知道,不然這輩子不就白活了。”炎淼小聲而道,便坐在了白灝的旁邊。
從炎淼的口中說出這番話,白灝也不是沒有一點波瀾,恰恰相反,他感慨萬千。
一個什麽都不懂的人都明白這樣的道理,為什麽他就沒有想到。
還是算了吧……
白灝努力讓自己平靜,這件事不能衝動,從來沒有看過林溢那樣,他們兩個人肯定很相愛。
都說愛是自私的,可他卻沒有去打擾的意思,他已經是個瞎子,宋梅瑤跟他在一起怎麽會幸福。
“對了,師父,有件事忘記跟你說了。”炎淼又是出聲。
“不是跟你說過很多次,在打坐的時候一定要驚醒,學醫之人更是要培養這樣的習慣。”白灝輕聲責怪了幾句。
“朝廷出事了,好像皇上駕崩了,又換了個皇帝。”炎淼早些時候到城裏麵走了一趟,在街上聽說的。
“不好,七皇子!”白灝猛地起身,喃喃自語,“更換帝位,定然是血雨腥風,不知道林溢怎麽樣了。”
炎淼摸了摸頭,師父這又是怎麽了。
“徒兒,你想不想去京城走走。”白灝突然說道。
“想啊,但是徒兒一個人不敢去,我更喜歡留在穀中看著師父。”炎淼笑了笑。
白灝摸了摸,將炎淼攬入了懷中,這孩子就是這般。
“這一次師父陪你去。”
“師父終於想通了,是想去找宋梅瑤告白?”炎淼反問了一句。
“你這小子,腦袋裏裝的是什麽東西。”白灝無奈搖頭,“師父還有別的事,還有跟師父到了京城之後,你可不要隨便透露這些事,不然師父可饒不了你。”
炎淼總感覺白灝老態龍鍾,明明這般的年紀。
“行,聽師父的。”
“快去收拾收拾包袱,咱們明日一早就出發。”
“走吧,先下山師父,天已經黑了。”
夕陽還殘留一縷在人間,似乎是舍不得。
林溢正好走出宮門。
剛才林墨跟他說了很多,幾乎都是關於九皇子的事。
看來宋梅瑤的猜測是對的,皇上就是要他對付林秉,但是,他是否也會把他的事和林秉說呢?
林溢想不明白。
宮門正在緩緩關閉,他回頭看了一眼,從來都沒有放更多的注意力在林墨的身上,沒想到他居然這麽聰明,真是看走了眼。
林溢歎了口氣,如果現在就解甲歸田和宋梅瑤過著平平淡淡的日子,恐怕會被直接滅口。
林墨有那樣的手段!
現在也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刑部尚書又插手了那件事,真不知陳富貴是怎麽想的,搞得越來越複雜,以後都不知該怎麽收場。
上了馬,林溢徑直向順天王府奔去。
當他到侯府的時候,特意往梅苑那邊看了看,居然已經熄滅了燭火。
可能宋梅瑤還在生他的氣吧。
林溢並沒有在意,也沒有選擇去打擾,往前再走了幾步,李潔蘭居然跪在那黑暗中,可把他嚇了一大跳。
“潔蘭,你這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