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陳湮瀟將事情處理完後,就迫不及待地回去。


  到家的時候是早上,家裏並沒有人。


  他以為付懿今天去付氏得比較早,便也打車去了付氏,可發現她並沒有在公司。


  他給付懿發消息也沒有回。


  一整天他都沒有見到人,最近因為他要跟著何總學習項目,晚上開始加班。下班回家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但家裏依然沒有人。


  他微微皺起眉,回想和姐姐相處的這幾年,似乎每一年都有那麽一天,她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翻出手機看了眼日曆,果然,今天又是那一天。


  每當這天,他都見不到她,也聯係不到她,那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又都會席卷而來,侵襲著他的心靈和大腦。


  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姐姐為什麽不告訴他…


  目光看著黑漆漆的客廳,沒有開燈,他輕車熟路地走到沙發處坐下。他不知道有多少次在同樣的情形下等她回家,這裏的每一個角落他的銘記於心。


  隻要是她,就算是等待,也是幸福的呢。


  少年的身影隱於黑暗中,他嘴角的笑容像是藏於暗中邪惡的惡魔。


  不知道過了多久,樓下響起汽車的鳴笛聲。


  陳湮瀟的神思瞬間拉回,起身走到窗邊,透過窗紗間的縫隙往下看去。


  他的眼瞳微縮,看著打扮得不似平常的女人被斯文儒雅的男人扶著下車。


  修長的手指在不知不覺中抓緊了身邊的窗簾,黑沉沉的眸底晦暗不明,裏麵燃燒起了一簇像是來自地獄的烈火,猙獰的烈焰中似乎帶了點幽色,燒得旺盛足以燎原。


  陳湮瀟目光直直地看著男人扶著她走進這棟樓,隨即收回目光,移開腳步。


  開門聲響起,門從外麵打開,沈則言扶著付懿走進來。


  他熟稔地按開門邊的燈,入眼的便是直愣愣地站在他麵前的少年,猝不及防的,嚇得他心頭一跳。


  麵前的少年,幹淨的眼眸中帶著警惕看著他。


  沈則言不動聲色地攬了攬懷中的女人,麵上好笑:“你怎麽在這兒?”


  陳湮瀟收起了那可怕的陰鬱,審視地看著沈則言,冷著臉質問:“你對她做了什麽?”


  沈則言微微挑眉:“看不出來?你姐姐喝多了?”


  陳湮瀟深深皺起眉:“她不會這樣。”


  她向來冷靜理智得可怕,絕不會允許自己做出格的事情,更別人像這樣醉得不省人事。


  他心中有萬般猜想,可他偏不承認,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姐姐不會喜歡別人的。


  聽到他的話,沈則言輕笑出聲,落在少年身上的眸光微轉,模棱兩可地說道:“那是你還不夠了解她。”


  平日裏她確實冷靜,可每當這個時候,她都會允許自己放縱,來麻痹自己。


  果然,他的話讓陳湮瀟有一瞬的抓狂,她…還有什麽是自己不知道的?


  隻是一刹那,他便伸出手,垂眸冷靜道:“知道了,將姐姐給我吧。”


  他可不會掉進這種拙劣的圈套,姐姐的秘密,他會去探索。


  早晚有一天,他會知道她的所有,成為她的全部。


  沈則言對他的反應微詫,隨即微微笑道:“我扶她進去就好,我和綿綿從小到大的朋友。”


  倒是有些意外,小狼崽比他想象中的要沉得住氣。


  可越是這樣,才越是危險麽不是?

  他這樣提醒著他,他和付懿認識得更早,希望小朋友可以知難而退。

  然,陳湮瀟並沒有多餘的反應,他澄澈的眼眸瞪著沈則言,抿唇:“可姐姐並沒有和我說過,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嗬,和姐姐認識得早有什麽用?如果姐姐喜歡他,早在一起了,不是麽?


  這時,沈則言懷中的女人輕輕哼了一聲,皺起眉頭,好似不舒服。陳湮瀟的注意力瞬間落在她身上,眉間溢著擔憂,隨後皺眉看向沈則言。


  沈則言沒想到這小子如此難纏,兩人總不能在這裏耗著,他微微歎出一口氣,故作無奈地笑:“好吧!你扶她進去,叫阿姨來給她換一下衣服。”


  “知道了。”陳湮瀟注意力都在女人身上,伸手去接過她。


  沈則言縱使不情願,也隻能將付懿交給他。


  這種心情有些微妙,他今晚竟然輸給了一個沒長大的小孩兒。


  他離開後,陳湮瀟才小心翼翼地扶著付懿往她樓上臥室走去。


  付懿在女人中算身材高挑的,足足有一米七幾,但靠在少年的肩上,依舊有幾分依偎的意味。


  到樓梯的時候,陳湮瀟幹脆將人橫打抱了起來,女人抱在了手上,他微微一愣。


  隨即低頭看著懷中女人,低聲道:“太輕了。”


  到了主臥,打開燈。


  陳湮瀟將懷中的女人放到床上,放下的時候腳下一個不穩也跟著倒了下去。


  他擔心會弄醒付懿,趕緊撐在她兩邊,於是就這樣看著身,下的她。


  她今天打扮得和平時一點也不一樣,向來挽得一絲不苟的頭發披散開來,多了隨和與嫵媚。


  因為喝醉了,白玉般的臉頰上綴著兩團顏值一樣的紅,唇色殷紅飽滿,如同六月枝頭上誘人采摘的蜜桃。


  陳湮瀟驀然眼眸微暗,不知道她為什麽一天沒在家,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打扮成這個樣子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喝得酩酊大醉。


  可一想到這些,想到那無盡的可能,他心下便陰鬱得可怖,那陰暗濃重的占有欲如同藤蔓一樣將他的心髒纏緊,一下又一下地縮緊,疼痛中又透著病態的快意。


  看著這麽誘人的姐姐,他隻想將她揉碎,然後藏進自己的身體裏,別人再也發現不了她。


  內心的渴望像是一團火,將他的神智燒得亂七八糟,此時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就是靠近她,再近一點,直到兩人毫無距離。


  他也這樣做了,漆黑的雙眸直勾勾地盯著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嘴角微微揚起,緩緩低下頭湊近。


  在離那紅唇差之微厘的時候,他頓住,目光有幾分沉醉地落在那兩瓣殷紅上,微抿的唇角透露著她特有的清冷。


  方才沒有細看,現下湊近了看,果然她還是她,無論怎樣打扮都不會淹沒她本來的氣質。


  他眸中莫名劃過幾分愉悅,微微側頭,柔軟的雙唇落在了女人的唇角。他堪堪停了幾秒才戀戀不舍地抬起頭看她,伸手輕撫了兩下她的臉,幽幽地低聲道:“姐姐乖一點嘛,不要靠近別人。”他會忍不住殺了他。


  少年的聲音輕輕的,幽幽的,帶著幾分委屈。


  醉得不行的女人當然不會回應他。


  陳湮瀟也沒在意,說完便起身出了房間。


  他下樓去廚房,給付懿煮醒酒湯。


  而在他離開後,床上本應該昏睡的女人倏然睜開雙眼,清明的雙眸中滿是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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