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露說的,是真的嗎?
我的腦子裏亂成了一鍋粥,根本分不清她的話是真是假。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昨晚的夢,夢裏那個拔掉我的氧氣管,將我丟進海裏的影子突然變得很清晰。
這張臉,熟悉又陌生,憑著感覺,我突然意識到,這張臉的主人,就是沈修瑾!
“林橘,現在你都知道了。當初的你就是那麽厚顏無恥,連自己的養父都要勾引,你沒死在海裏,真是上天不開眼!”
厚顏無恥……
“不是,我不是……”
慌亂的搖著頭,哪怕眼睛瞎了,可我還是覺得周圍所有人都在看著我,那種感覺讓我羞愧難當,壓製著身體的顫抖,我站起身落荒而逃。
我真的像哈露所說的那樣嗎?不是的,一定不是的!
腳步徹底亂了,摸索著出了咖啡廳,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坍塌,我像隻沒有方向的蒼蠅一樣亂撞。
沈修瑾……養父……
恍惚之中,我看到一些零星的畫麵。
我看到,我將一粒藥丟進咖啡中,再然後,沈修瑾喝了下去。畫麵一轉,我已經被他壓在身下,他的表情陰鷙的可怕,帶著雷霆大怒低吼道:“把自己名義上的養父勾引上床,我真沒想到,養了四年,竟然養了你這麽個蕩婦。林橘,你真讓我惡心。”
是我……
我真的給自己的養父下了藥……
天旋地轉,我惶然的往前走,隻覺得周圍突然變得好安靜。
“哧——!”
刹車摩擦著輪胎發出刺耳的聲音,隨即,一股巨大的衝擊力迎麵而來,我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
再醒過來的時候,鼻息間滿是消毒水的味道,嗓子裏火燒火燎的疼,我難耐的哼了一聲,剛要起身就被按住了肩膀。
“別動,阿熹,你手臂骨折,暫時還不能起來。”
我剛應了一聲,季初墨又說:“阿熹,你眼睛看不到為什麽還要獨自出門,你難道不知道,你一個人出去有多危險嗎?今天若是那輛車的伺機反應再慢上幾秒鍾,你可能就沒命了!”
我知道他是關心我,可我卻莫名的心酸。
哪怕我已經盡力克製,可淚水還是不停的往外湧。
看到我哭,季初墨有些慌:“是我的話說的太重了嗎?阿熹,我隻是擔心你而已,你想去哪裏,想做什麽,都可以告訴我啊,隻要你說,我一定會陪你一起去的。”
我哭並不是因為他的責怪,我隻是不知道改怎麽樣麵對他。
哈露告訴我的那些過往,就連我自己,都羞愧到說不出口。
淚水更是肆意,我背過身去,將臉埋在被子中,壓抑著哭聲整個後背都在顫抖。
病房裏突然變得很安靜,過了好一會兒,季初墨才伸手拍了拍我的背脊,低聲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說完,他強行將我轉過去,聲音很沉:“阿熹,你知道我一直把你當成妹妹,如果你也把我當成你的哥哥,那就告訴我。”
“我,我……”沙啞著嗓子,我強忍著淚水,咬著牙說:“我根本不配你對我好,初墨,你不知道,我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其實都是我自作自受,是我對自己的養父動了齷齪的心思,所以才會被刺瞎了眼睛扔到海裏去,是我做了不可原諒的事,所以才落到今天這個下場的……像我這樣無恥的人,當初就該死在海裏……”
“阿熹!”
季初墨突然握住了我手腕:“誰告訴你這些的?是昨天車上那個女人?她對你充滿了敵意,那種人的話根本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