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動搖的理想
明明已經提前找到了製造爆炸的犯人，可是明珠倉庫卻被直接炸毀，匪徒用同歸於盡的手法完成了罪行，同時還拉著好幾位警員共赴黃泉。
??維妮從看到新聞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心情不好，聖堂這種組織已經是記載在曆史課本裏的東西，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真的能遇到。
??以生命為代價也要達成目的的可怕意誌，是維妮這種年輕人無法想象的東西，可是維妮沒有時間沉浸在傷感中，因為爆炸案鬧成大事件，最後需要有人兜底來承擔責任。
??縱觀整個事件，在警方負責兜底的人肯定是羅森，但單憑羅森一人明顯不足，在查理的提醒下，維妮意識到自己的家族很可能要為整個爆炸案買單。
??“爸爸，我回來了。”
??懷揣著複雜的心情回到家裏，這一次維妮是以警察的身份過來的，為了防止內心動搖，她主動穿上了自己的警服。
??雖然維妮依舊處於停職階段，但隻要不外出執勤就沒有問題。
??維妮以為自己的內心足夠堅定，但語言卻出賣了她柔弱的內心，一聲爸爸叫得是那樣軟糯，讓親自迎接她的約翰遜·喬爾微微一愣，然後禮貌的將女兒迎進屋內。
??見到女兒嚴謹的樣子，再結合最近發生的事情，約翰遜已經料想到會有警察來詢問他，但沒想到對方會直接派遣自己的女兒。
??“是來問我爆炸案的事情嗎，我已經向你們解釋過，爆炸中心那幾間倉庫囤積的是糧食和日用品，使用頻率並不高，平時存取貨物也不用我親自到場，對於隱藏在倉庫裏的歹徒，我並不清楚。”
??“…我並不是被派遣來問話的，我隻是想和你說一下，如果你真的知道些什麽，與爆炸案有關的事情，別隱瞞好嗎…”
??維妮在回家之前的路上想了許多要與父親交流的話題，但真的麵對麵的時候，她發現自己什麽也說不出來。
??維妮充分體會到什麽叫做如鯁在喉，對於那些因為家屬涉案而內心痛苦的警員，理解又深刻了一步。
??“你怎麽能這樣與父親說話！”
??一陣高跟鞋在走廊上敲打的踢踏聲後，維妮的母親麵帶笑容出現在會客廳門口，聽到女兒回家的消息，喬爾夫人非常開心，可是當她見到眼前的一幕後，臉上的笑容刷的一下消失了。
??啪的一聲脆響，巴掌重重落在維妮的臉上，她都沒有反應過來，母親就已經打了維妮。
??維妮怔怔的坐在沙發上，花了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
??“你難道忘了嗎，是誰供養你長大的，如今有人盯上了我們喬爾家族，你竟然敢站在敵人那邊！”
??“哪有敵人，我隻是想讓老爸別對警察隱瞞！”
??“到處都是敵人，你難道不知道？那些人想看我們家的笑話，時時刻刻都準備著從我們身上叨下一塊肉！”
??還沒等維妮說些什麽，母親就對她來了一陣劈頭蓋臉的指責，維妮以為自己需要遭受的隻有內心的考驗，沒想到母親首先給了她如此大的打擊。
??“我也不希望父親接受調查，但在此之前我是警察！”
??“你隻是一個垃圾社區警察！聽著，你喜歡玩偵探遊戲，你爸能給你開個偵探社，你愛怎麽玩就怎麽玩，但你想拿家族來滿足你的正義和理想，做夢！”
??巴掌扇在維妮的臉上，痛苦卻直入心底，她以前玩鬧的時候沒少挨打，有些懲罰比被扇巴掌還要痛苦，可是這一次遭受到的打擊不同以往。
??因為維妮清楚的知道，母親在敵視自己，因為自己想要損害家族的利益。
??“好了，別嚇到孩子，女仆長，送夫人回臥室休息。”
??之前維妮搗亂的時候，懲罰自己的通常是父親，而這一次指責自己的成了母親。
??安慰自己的變成了父親，他們身份的顛倒給人非常尷尬的感覺，但通過母親的行為，維妮忽然間意識到，家族這兩個字的分量。
??喬爾家族被稱作家族有些不妥，因為喬爾的直係親屬隻有包括維妮在內的五個人，旁係親屬根本沒有。
??能把這個家族維持下來，還要多虧了約翰遜戰友們的幫助，所以對於維妮來說，喬爾家族就是自己的父母和妹妹們，但對於母親來說或許不止於此。
??“你母親為家族付出了許多，她以前可不是這麽暴躁的人，當初叫我達令的時候，可比你剛才叫的那聲爸爸還要膩人。”
??被父親強硬轉了話題，維妮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她的臉上火辣辣的痛，內心更是無比煎熬，維妮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做好麵對父母的準備，所謂的堅定隻是自欺欺人。
??“父親，我沒有惡意，媽媽她為什麽會這樣？”
??“你沒有惡意不代表別人沒有。”
??父親的話語剛剛落下，維妮還沒想清楚父親話裏隱藏的意味，管家保羅就從門外走進來，他保持著一貫的嚴謹風格，除了脖子上的領結與侍者服不太搭調。
??那件大紅色的蝴蝶結是維妮小時候送給管家的，這麽多年他依舊戴著。
??“老爺，門外有幾位警官想要與您溝通。”
??“看吧，這就是所謂的惡意，他們在你回家的第一時間來找我，時間掐的剛剛好，我會因為你而出現漏洞，他們就可以趁虛而入，就算我想要繼續裝傻充愣，他們也會以我和你串供來要挾，所以我必須吐出點幹貨才能讓對方滿意。”
??維妮整個人都傻眼了，沒想到自己在不經意中成為別人的砝碼。
??維妮理解了父親話語中的意思，這次對喬爾家進行調查，真正的目的或許是想要從約翰遜身上敲下一筆。
??這並非什麽陰謀，而是陽謀，要怪隻能怪喬爾家族自己，不幸牽連進爆炸案中，警方隻是正常調查，至於在調查中謀取好處，隻是順便的事情。
??“怎麽一副大驚失色的樣子，我以為你已經想清楚了才會回來。”
??“我…我沒想到這一點。”
??“…現在我問你，你的決定呢！”
??維妮被約翰遜質問的有些懵圈，現在最先要做的是想好一會被問訊時的說辭，盡量將自己與爆炸案撇開，父親問自己該如何決定，維妮有些不明白。
??就在維妮疑惑的時候，她下意識用手背擦去臉頰上的淚花，緊接著袖口的紐扣刮到了她的臉頰。
??因為異常的觸感維妮下意識看向袖口，然後就察覺自己身上正穿著警服，她已經忘記了這一點。
??“你想繼續穿著警服嗎？”
??“…當警察是我的理想，爸爸。”
??“可是你剛才忘記它的存在了，要知道有太多事情都可能讓你忘記自己正身著警服，而刹那間的錯誤決定，一個不起眼的小小錯誤，會讓你成為你最不想成為的人，我問你，你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對嗎？”
??“我不知道爸爸，我還沒有想清楚！”
??“老爺，門口的人在催了。”
??並沒有更多的時間供給維妮去考慮，她沒想到自己隻是在街上巡巡邏就牽扯進爆炸案中，自己的家庭還被當成懷疑對象，這一切與自己的理想相距甚遠。
??竟然連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家庭都保護不了，這一刻，維妮想要成為警察的理想動搖了。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