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平站在書院門階上,厲聲訓斥,“這三人無故逃學,在讀書時間溜出書院玩耍,書院看在他們被馬蜂蜇傷吃了苦頭,不僅沒有另加責罰還讓書院大夫幫忙上藥,爾等還膽敢質問書院的不是?!”
??三個豬頭臉被訓的不敢吱聲。
??他們沒有辦成事,自己反倒吃了虧。這時在書院門前與喬晚凝爭辯,論起前因後果,難不成要將他們半路攔馬車的事也招了?
??他們吃虧也就罷了,若這喬晚凝再口無遮攔提及康公子,令康公子難堪,他們以後在書院的日子也就別好過了!
??喬晚凝沒有看到康鴻飛,知道他不願與這幾個豬頭臉為伍,躲在書院裏。
??“譚承!”喬晚凝又衝杵立在那裏,像是個木頭似的譚承喚了一聲。
??譚承在聲聲議論中,走向馬車。
??“複學這三日怎樣?康鴻飛有沒有再刁難你?”喬晚凝敞開了聲音問。
??譚承眼底掩起猶豫,搖了搖頭。
??“沒有嗎?”喬晚凝瞟了眼那三個正狠狠瞪著她的豬頭臉,“我還當又有人背地裏做什麽,連馬蜂爺都看不過。”
??聞言,譚承心頭一怔,也回頭看向那三人。
??聽這話,還有他們的神色,難道此事與晚凝姐姐有關?
??那三人不好當眾與喬晚凝算賬,聽到她的話,隻能恨的咬碎牙齒咽進肚子裏。
??譚承轉過身,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好。
??“若有事,你可一定要與我說,沒什麽是你姐姐我擺不平的。”喬晚凝從車窗探出手,拍拍譚承的胳膊,“上車走。”
??吳平怎能聽不出喬晚凝是在故意警告周圍的學子,再往深的想便是在提醒他,不過為了避嫌,當眾他也不好幫忙開口。
??待譚承與絮兒都在車廂坐好,喬晚凝便讓陳勇駕車,第一個駛離書院。
??“算是沒讓我白為你出氣,你還敢當眾上我的馬車。”喬晚凝瞅著坐在她身邊,低垂著頭,兩手無處安放的譚承,笑道。
??在叫譚承的時候,她在想,若譚承忌憚眾人的閑言碎語,或者怪她訛了他們家的銀子,不肯隨她走,她以後絕不會再理會他。
??“晚凝姐姐是特意來接我的。”譚承道。
??除了剛入皇都書院時,爹讓人接送他幾次,後來就再也沒有了。爹說,不想他嬌生慣養,可是他知道,爹隻是不敢在伯父的眼皮底下,將他這個侯府三公子養成大公子的派頭。
??“知道我這份心就好,也不白讓我冒險跑這一趟。”喬晚凝從腳前捏起一根草葉。
??“晚凝姐姐,那三個人……”譚承抬眼看著喬晚凝,不知該怎麽問。
??喬晚凝倒是爽快承認,“是他們作死。”
??“三公子,幸好小姐有先見之明,否則我們的馬車經過杏林不僅被絆個人仰馬翻,猛地摔到那些雜亂的碎石子上,我們可都吃不消!”駕車的陳勇適時插話。
??“好了,不說他們。”喬晚凝正了正身,“我見你出書院大門的時候步子很歡快,是不是有什麽高興的事?”
??“嗯!”譚承來了精神,“晚凝姐姐,我也正想與你說。今日散學前,院長大人找我,抽檢到我的課業,還留了批注,還誇我課業不錯呢!”
??喬晚凝早就留意到譚承手中攥著個本子,“是這個?”
??“嗯!”譚承把本子遞給喬晚凝。
??喬晚凝接過隨便翻了幾頁,見本上字跡工整,雖然都是詩詞套話,也看出是用了心的,吳平的紅筆批注也是誇獎多,需要改正的地方用詞也挺委婉。
??吳院長的心也真夠急的。
??“不錯。”喬晚凝將本子還給譚承,“回城我們找個地方吃東西,你想吃什麽,我請你。”
??譚承搖搖頭。
??“怕你爹娘知道以後訓斥?”喬晚凝問。
??“是有些怕。”譚承點頭,“可是與晚凝姐姐在一起,不應該怕的。”
??“什麽叫與我在一起不應該?”喬晚凝抬指戳戳譚承的頭,“隻要不做傷天害理的事,坦坦蕩蕩,什麽時候都不應怕。不就是帶你吃個飯而已,又不是把你拐到哪裏去。”
??“晚凝姐姐,”譚承鼓起勇氣,“我不吃飯,你能請我去紅玉戲班看戲嗎?”
??“你想看戲?”
??“嗯!聽說紅玉戲班最近排演了一出很好看的戲叫《風鈴債》,書院的學子們都在談論,我也想看。可是若娘知道,肯定不會答應的。在回家之前,你可不可以帶我先去看?”
??“沒問題。”
??喬晚凝一口答應,不就是想看她寫的戲麽,正好她也去親眼瞧瞧《風鈴債》的反響。
??噠噠噠——
??兩匹快馬風馳電掣般飛奔而過,險些撞到絮兒搭在車窗上的手。
??“這人,不知道急什麽!”絮兒揉揉被風扇到的手指。
??“沒事吧?”喬晚凝關切詢問。
??兩匹馬一左一右,明顯是故意夾著他們的馬車。
??“沒事。”絮兒搖搖頭。
??“小姐,好像其中一人是康家公子。”外麵駕車的陳勇認出來。
??“知道了。”喬晚凝淡淡的應了一聲。
??來到紅玉戲班所在的戲院,他們剛好趕上《風鈴債》的酉時場。
??“這不是譚承麽?”
??康鴻飛牽馬走來,說話的是與之同行的女子。
??“康公子,康小姐。”
??不論有何不快,譚承還是向二人以禮回之。
??這女子名叫康鴻麗,是康鴻飛的堂姐,晟王妃的外甥女,二人的父親分別是晟王妃的長兄與二兄。
??“這就是喬晚凝吧。”
??康鴻麗看到坐在馬車裏的蒙麵女子。
??喬晚凝懶得理她,當做沒聽見,自顧看著戲院門前熙熙攘攘的人流。
??被拂了麵子的康鴻麗頓生不快,抬步便要走向馬車,被康鴻飛拽住,遞去一個眼神。
??“鴻飛,怕她作甚!她還能當街把你吃了?”康鴻麗嗤哼,衝著喬晚凝高聲問,“喬晚凝,你也想來看戲啊?可有戲票?”
??“我們買票就是,又不是沒錢。”
??絮兒見喬晚凝不待搭理康鴻麗,可又不滿康鴻麗叫囂,忍不住嗆聲。
??“哈哈,原來沒票啊!”康鴻麗大笑起來,“沒票還跑來看戲,以為有錢就能買到嗎?你們怎麽也不打聽打聽,《風鈴債》的戲票是那麽容易買的嗎,揣著幾個臭錢跑來丟人現眼!”
??“小姐,《風鈴債》三日內全場戲票都已售空。”陳勇正好也去買票回來,到車窗前低聲道,“若想買票看戲,那這幾日的戲都看不成了。”
??“這麽火爆?”喬晚凝想到《風鈴債》能賣的出價,卻沒料到剛排演沒多久,就這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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