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 經驗豐富8
兩碗酸辣粉很快端了上來。
紅彤彤的湯，秦海生已經很多年沒有嚐到過了。
這會不由得覺得有些久違。
他想起小時候和夏繁星一起的生活，也就對著何音音開口道，“我小時候住在京城最窮的一塊地方，那地方很破舊，也沒有開發商願意在那蓋房子。我是由我外婆撫養長大的，繁星則是和她養母一起生活，我們嚐嚐吃不飽飯，那裏有一條髒亂的小吃街，我們經常去那裏，有人會看我們可憐，給我們一口吃的。”
這是他從來不曾對人提起的過去。
夏繁星也從未和人提起過。
這段時間對於他們來說都太難了，夏繁星不願意去麵對，他也選擇淡忘。
何音音拿著筷子，認真地聽著。
秦海生也就繼續說，“那時候總覺得酸辣粉的味道特別香，可從來沒錢吃，等我回了秦家，再去吃的時候，就覺得並不是很好吃，但我總覺得，是我沒吃到味道好的，所以在我印象裏，酸辣粉是很好吃的東西。”
他的故事說完了。
何音音還是第一次聽到他對自己說這麽多話。
她將每個字都暗自記在心裏。
“一定是那些人做的味道不好。”她寬慰著他，他這樣的身份，想要什麽美食會吃不到？
她看著麵前的酸辣粉，說道，“這攤主做的酸辣粉賣相不錯，你嚐嚐，說不定就有了當年的味道呢。”
“嗯。”
秦海生應了一聲，兩人一起動了筷子。
何音音吃的是滿臉通紅。
攤主的手藝的確是很好，秦海生的眸子也亮了亮。
何音音辣的直吸氣，抬眼看向秦海生，發現他動作依舊優雅，一點沒有吃路邊攤的感覺。
她突然就覺得，氣質這種東西是與生俱來的。
秦海生這樣的，小時候一定也特別優雅紳士。
“秦少。”
她叫了他一聲。
秦海生抬起頭，入目的是何音音一張通紅的臉，她的嘴唇也被辣的發紅，短短的卷發貼在她的臉上，讓他心底突然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情愫。
他很快回過神，“怎麽？”
“你辣不辣？我給你拿瓶可樂？或者你更喜歡啤酒？”
何音音想了想又補充，“還有礦泉水？”
喝啤酒總覺得不太符合秦海生的樣子，可樂嘛，碳酸飲料，聽說有錢人都不喜歡。
“和你一樣就好。”
何音音聞言點頭，去拿了兩瓶橙汁。
她放在秦海生手邊，“你喝嗎？要不我去給你換一瓶。”
“就這個就好。”
秦海生搖頭，“我不挑剔。”
何音音聽著他這麽說，隻覺得他實在是太溫柔了。他定然是怕她難堪，所以才說不挑剔的。
她在心裏感歎了一聲，這輩子就算不嫁給他，有這樣的回憶也值得了。
何音音之前說了請秦海生，秦海生也沒推脫，何音音付了錢，就跟在秦海生身後，屁顛屁顛的，像個小跟班。
大約是因為一起吃了一碗酸辣粉，何音音覺得此刻的秦海生格外的接地氣，索性和他轉了很多地方。
兩人最後走出小吃街，走到了一個廣場上。
剛剛入夜，有著跳廣場舞的大媽，還有很多手挽手的情侶。
廣場中央是一個雕塑，很有特色。
何音音走累了，就這麽在雕塑旁的石階上坐了下來。
她呼出一口氣，有著白色的霧氣在空中很快消散不見。
“秦少，你說，妻子和女兒誰更重要？”
她這個問題問的突兀，讓秦海生有些不解，“這二者一樣重要，不是嗎？”
何音音想了想，點頭，“你說的對，所以我爸為了我的後媽，將我趕出家門，也是可以理解的，是嗎？”
她看向他，眸子裏有些晶瑩。
秦海生一時間就那麽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麽。
大約是秦海生和她說了過去，何音音也格外的想要吐露心事。
她歎了一口氣，說道，“我自始至終，以為在我爸爸心中我比較重要，因為我和他一起生活了十八年。十八年，我和他過過苦日子，可是我那個後媽呢？她不知道我爸爸賺錢辛苦，她隻知道，什麽樣的衣服包包好看。”
她說著，眼角落下淚來。
這些話她在心底憋的太久了。
她不敢和夏繁星說，因為怕夏繁星擔心她。對秦海生沒有這個顧慮，他很溫柔，會做的大概也是個很好的傾聽者，過了今天，他還是她的上司。
秦海生在她身邊坐下，遞給她紙巾。
“男人被女人迷了眼，很正常。你爸爸一個人那麽久，也希望有人能夠陪她。”
何音音搖頭，“不對，你說的不對。他不是被女人迷了眼，他是被她肚子裏不存在的孩子迷了眼。我的後媽騙他，她有了孩子，他相信了。可他見過哪個孕婦懷孕了穿高跟鞋，化那麽濃的妝？我說的他都不信。”
她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要是我是個男人就好了。”
她這話透著幾分賭氣的意味。
秦海生聞言笑了笑，“這樣的假設也就隻有你能想的出來。你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你爸爸的親人。”
“男人不一樣，爸爸他喜歡男孩，說可以繼承家業。”
何音音說著，眼裏有著幾分惆悵。
聽到她這麽說，秦海生眼裏也有著幾分遲疑。
他不也是因為是男人，所以才會過來繼承秦家麽。
“有時候性別的確是挺重要。”
他突然說道。
何音音低垂著眸子沒說話，看不清她有著的是什麽情緒。
秦海生拍拍自己的肩膀，“我這時候好像應該借肩膀給你靠靠？”
何音音搖頭，秦海生卻是靠的她近了些。
“沒事，這一刻你就當我是繁星。”
他說著，抬手讓何音音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靠的這麽近，何音音能夠聞到屬於秦海生特有的味道，那是一種近乎清冽的氣息。
她的心在這一刻安定下來，眼淚卻是越發地止不住。
怕弄髒他的西裝，她就一個勁地拿著紙巾擦著臉。
“謝謝。”
她嗓音透著疲累。
逐漸的，她的抽泣聲越來越小。
秦海生稍微低頭，發現她閉了眼睛，似乎就這樣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