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及冠

  沒過兩日，便到了雲瑾及冠的日子。


  這天正是旬日，雲瑾的弱冠禮還算熱鬧，觀禮的除了世家公子們之外，滿朝文武大臣也到了不少，就連一向寵愛他的元鼎帝，也是親自到場了的。


  男子的冠禮是十分重要的，尤其是像雲瑾這樣的大戶人家，冠禮更是得隆重舉行。


  雲瑾父母已經過世，師傅行跡不定，弱冠之禮隻能由元鼎帝這個亦父亦君的長輩主持了。


  一大早青墨一眾下人就起床在府裏準備，在王府的祠堂內擺好木幾，上麵放著衣冠。管家則安排擺放祭禮，蕭燕燕站在廊下細細囑咐等會兒客人到了之後各自應該做些什麽事兒。


  不多時，賓客們紛紛到了門口。雲瑾站在門口迎客，府上人丁單薄一些，盛裝的蕭燕燕一邊在院子裏與客人見禮，一邊在後院陪著隨賓客而來的女眷們喝茶聊天。


  一時間，整個府邸裏倒是井井有條。


  “雲世子，今日大喜啊。”安禦帶著安樂也來了寧親王府。


  礙於今日是自己的及冠之禮，雲瑾再不願意與這些人來往，也不得不隨意附和兩句。


  “雲世子。”安樂一身紅衣，好不耀眼。她見了雲瑾之後，一臉嬌羞，別人一看，就知道她內心在想些什麽。


  好不容易等到雲瑾與顧樂婉退了婚，這會子自己，是如何也不能放手了。


  雲瑾是好不容易才與安樂寒暄了幾句便才得以脫身，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吉時又到了。


  吉時到，元鼎帝的車架也到了大門口，眾人齊齊到門口迎接。穿過第一進的正院，眾人便來到寧親王府的祠堂，加冠禮正式開始。


  南安王臨時當起司儀，先讓雲瑾在祖宗排位前焚香跪拜，之後元鼎帝便從懷裏掏出一張大紅帖子，開始念頌祝詞。大體意思就是老天爺賜予了雲瑾的生命，父母養育了他，如今他已經長大成人，總算沒有辜負恩情，如今到了弱冠之齡，應當要擔當起一個男子的責任，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雲雲。


  念誦完畢之後，雲瑾轉身東向朝元鼎帝行跪拜禮，站在東麵的元鼎帝受禮之後亦是轉身從身後的木幾上取下一套錦袍，捧給雲瑾，雲瑾雙手接過，底下青墨帶著兩個小廝走上前替雲瑾脫下舊袍子換上錦袍。雲瑾這才又跪下，開始加冠。


  雲瑾的頭發先是散開的，需要先束成髻，元鼎帝顯然對這種活兒已經生疏得緊，象征性地攏了攏雲瑾的散，就側過身讓旁邊的掌事女官代勞。


  那掌事女官走上前，伸手接過丫鬟遞過來的梳子，細細地替雲瑾梳好髻，別上一根白玉簪子，隨後退到旁邊。


  此時管家、青墨、蘇元德則各自捧著一個漆盤來到元鼎帝身邊，元鼎帝先從管家的漆盤裏拿起緇冠一邊念誦祝詞，一邊替雲瑾加冠，一加畢；再從青墨的漆盤裏拿起皮弁，念誦祝詞替雲瑾加冠，二加畢；最後從蘇元德的漆盤裏拿起爵弁，念誦祝詞替雲瑾加冠，三加畢。


  三加之禮後便是賜字，元鼎帝沉吟一番道：“小瑾之前有賑災之功勞，文，必是安邦之臣。賜你表字‘瑾瑜’。”雲瑾躬身拜謝，到此加冠禮算是圓滿。


  雲瑾站起身，含笑接受觀禮賓客的道賀。


  接著的事兒自然是免不了的酒宴。今日元鼎帝這般賞臉來了寧親王府，各位大臣也不方便放開胃口喝酒，隻是禮節性地淺嚐幾口用過午飯後便各自告辭。


  是夜，雲瑾笑著看了一眼窗戶，卻無意中瞥到一個黑影閃過，那身影，他無比熟悉，是顧樂婉。


  雲瑾抿唇苦笑一聲，全然當做什麽都沒看見。


  顧樂婉坐在雲瑾的房頂上，手中捧著一壺酒，低頭喝著。


  他知道她在，卻隻能裝作不知。


  顧樂婉，你何苦要如此？


  雲瑾緊緊握拳，靜靜的感受著顧樂婉的氣息。


  屋頂上好久都沒聲響，就在雲瑾按奈不住想要上去一探究竟時，顧樂婉起身走了。


  她輕功好，幾下就沒了身影。


  顧樂婉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就到了雲瑾的屋頂，她知道他在屋內，但她還是抱著一絲期待，他會出來和她解釋。


  但很顯然並沒有。


  終究是她自己一個人的獨角戲。


  沒過兩日，顧樂婉收到了義親王府來的帖子，說是葉若雨在府內舉辦宴會，希望她屆時能前去賞玩一番。


  顧樂婉本是將帖子丟落在了一旁，可王沁蘭卻又來了她的院落找她。


  王沁蘭到時，顧樂婉正在窗邊發呆。


  “婉兒。”王沁蘭輕喚她。


  顧樂婉回頭，王沁蘭一臉笑意的站在她的麵前。


  顧樂婉瞧著，自己娘親自從與爹爹解開那陳年心結之後，人也越發精神了起來，王沁蘭今日著了一襲青色衣裳，肩上有一條用上好的淡淡的狐狸毛皮做成的披風，穿上與裙子絕配，頭發盤了起來，插著幾根鑲著寶石鑲嵌的簪子將三千青絲散落在肩膀上。


  “娘親。”顧樂婉今日倒是穿的隨意了些，身著裏衣，外麵隨意披了一件襖子。


  王沁蘭拉過顧樂婉的手，“怎的穿的這麽少，也不怕凍壞了。”


  “沒事啦，娘，我自小習武，身子比尋常女子要硬朗一些，不會這麽容易就凍著的。”


  “娘此番前來，是為問你，娘就那般不經過你同意，便答應了四皇子，你可怨娘？”


  顧樂婉笑著搖搖頭，“娘，女兒不怨您，女兒都聽娘的。凡是娘瞧過的，都是極好的。”


  王沁蘭滿意的點點頭，“娘之前常年病體，不出房門，對你的事兒也疏於管教，之後見你與雲世子之間感情極好，就不願多加阻攔。現如今你們出了這檔子事兒，也隻能當做是你們無緣了，我見那四皇子，雖是出身皇家，但那日說的那番話，卻是言之鑿鑿。且你與雲瑾退婚這事，已經成了風口浪尖，那四皇子對你又如此情深，娘便，替你應承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