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黑心黑肺
那蒙麵人將雲瑾帶到了顧樂婉所在的屋子門外，在門外踱步的凝夏一眼就見到了雲瑾，欣喜的喊了一句，“雲世子，我們在這！公主在屋內，您快去救她！”
雲瑾點點頭，越過了凝夏，徑直進了屋子。
雲瑾進屋之時，就望見顧樂婉嘴唇抿的死死的，坐在桌前，一語不發。
慕容慧見雲瑾來了，也沒有一絲的慌亂，反而悄聲問了一句，“你怎麽來了？我隻是與她閑聊幾句，也值得你這般上心？”
“我說了，不要把她牽扯進來。”雲瑾盯著慕容慧，一字一句的將這話說了出來。
慕容慧雖有些驚訝，眉心微低，略帶輕笑快而遲疑，“雲瑾，你不該這樣的，你身上還背負了許多。”
顧樂婉揉了揉腦袋，不想再待在此處聽二人爭辯，她起身準備離開。
因為她知道，此時雲瑾來了，慕容慧就算不想讓她離開，也沒辦法阻攔。
見顧樂婉起身離去，雲瑾拔腳便要去追，卻被慕容慧一把拽住。
“放手。”雲瑾麵無表情，聲音隱隱含著微怒。
“慕容瑾，你該好好想想，你與顧樂婉，到底是不是一條路的人。你身上背負的，是成千上萬人的期待，與仇恨，你若是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了複國，那你將日日夜夜，不得安寧。”慕容慧也沒有再橫加阻攔，說完這番話，便放開了手，任由雲瑾去追顧樂婉。
顧樂婉帶著凝夏凝冬走的極快，門外守著的黑衣蒙麵人也沒有阻攔她們，是以她們很是順利的就從密道裏走了出來。
出來之後，顧樂婉隻覺昏昏沉沉，兩眼一翻，便昏了過去。
還好雲瑾速度夠快，在顧樂婉就要倒地之時一把攬住了她的腰。
“你二人留在此地，我稍後派人來將你們接回府中，我帶她先行一步。”雲瑾留下一句話，便施展輕功摟著顧樂婉離開了。
隻剩下傻眼的凝夏凝冬留在原地。
也不知昏睡了幾個時辰，顧樂婉終於醒了過來，雲瑾坐在她的床前，不知道在翻看著什麽書。顧樂婉不知該與他說些什麽，便又重新閉上了眼，裝作昏迷的樣子。
“既然醒了，就起來吃點東西吧，你昏睡了好久，現在已經是下半夜了。再不吃點東西，我怕你再次昏過去。”雲瑾察覺到了顧樂婉的氣息不穩，便斷定她已經醒來。
見自己被拆穿，顧樂婉隻好睜眼，望了望雲瑾，又不知該說些什麽，想了一會兒，“雲瑾，你放過我，我放過你吧。”
雲瑾沉默，沒有說話。
“其實我早就猜測你的身份了，但我一直不敢確定，我知道你是有些事情瞞著我，但我從未開口問過。那一日在雲山之巔，我見你追我而來之時，心中卻是不勝歡喜，可是我傻，竟然不知道你是為了那皇室秘辛而去。這些年下來，你雖掩飾的極好，但對皇室的厭惡我卻能清楚感覺到。”顧樂婉說到這裏一笑，“我這個人的長處很少，但是我卻比較會想。一點點蛛絲馬跡，我便猜到了你可能是前朝之人的子孫後裔。雲瑾，現下，你是皇族後裔，你若複國，暗中籌謀，是一定會成功的。可我不同，我們身份不一樣，我現下就想著，我還要不要喜歡你。”
雲瑾看著她，“所以，你想要我放過你？”
顧樂婉也看向雲瑾，“雲瑾，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這一切，該怎麽做選擇。我們互相放過也好，我忘了你，說不定，我也還能愛上別人。”
“你敢！”雲瑾怒極。
顧樂婉看了他一眼，“我喜歡了你那麽多年，以你這個黑心黑肺的性子，是不可能一下也喜歡上我的吧？現下蘇子衿明裏暗裏都想要與你爭我，你想要與他爭奪的，可不止是我吧？”
雲瑾突然褪去怒意，笑了笑，“顧樂婉，你眼中，我竟是這般？”
說完他退了一步，表情似笑非笑。顧樂婉沒有忽略他眼中的那一絲嘲諷。
“在你眼中，我就是可隨意拋棄之人？”
“還是公主覺得自己身份尊貴，我配不上你了？”
“從前我當你是年齡尚小，沒心沒肺，卻沒想到你當真是沒有心的。”
“你當你還是三歲稚童嗎？！禦賜之婚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你以為在我眼裏，你顧家隻不過是個我利用的棋子？你真是太高看你顧家了。當今聖上眼裏，可並不覺得你顧家是個忠臣。”
“我去雲山之巔是為那秘辛？顧樂婉，你睜大你的眼睛，擦掉蒙在你心上的塵，問問你自己，我當真是為了那秘辛去的？平日裏對你的好都是假的？”
雲瑾連聲地質問，顧樂婉的臉也逐漸蒼白起來。
眼前的男子，明明帶著笑，但誰都能看出他的悲痛。
顧樂婉抿緊了唇照舊一言不發，他的情緒她要照顧，那自己的情緒，有誰在乎過。
雲瑾每說一句她便在心底回想半分，又反駁半分。
最終還是開了口。
“幼時至今，為你送的藥皆是我真心實意。”
“我顧樂婉並非薄情寡義之人，但你瞞我太多，絲毫沒有將我當做自己人。”
“如今卻又怪我，這世間的理，全都讓你一人占了。”
“我顧樂婉自認為沒有愧對你雲瑾半分，對你掏心掏肺，每每得了好東西，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
“你有秘密，我不逼問你，我想著待你好些，總有一天，你總能將我當做掏心掏肺的自己人。”
“我被罰至雲山之巔時，不知你又在何處。我前往雲山之巔途中，無數暗衛刺殺我，你又在何處。”
“蘇子衿確是對我有心，但是若無他為我攔著那些暗衛，此刻我怕已是一抔土了罷。”
“你那時在何處？在另一女子身邊，護她周全。”
“你可曾有半分解釋對我？月華城以女子溫柔解意為主流，但我顧樂婉不是。”
“你若喜歡我，便對我要比其他人不同些，好叫我知道你的心意。你若不喜歡我，明說了便可，我顧樂婉絕不做過多糾纏。”
“倒也不必，做些鍾意於我的假象來誆我。”
顧樂婉聲音逐漸低了下去，讓人聽不清她話裏究竟是些什麽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