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慕軒公子
夜深人靜，提著銅鑼的更夫打完更不由得打了個嗬欠，順著巷子拐了彎回家去了。
??幾道身影在屋簷上閃過，速度快到讓人隻看見一道黑影，若有人看見，定要懷疑自己是否眼花了，他們全向著一個方向，醉香樓。
??作為月華城中最奢華的酒樓，醉香樓頂層的包廂更是奢華中的奢華。醉香樓頂層中隻有一個包廂，裝潢華麗，夜明珠在屋內散發出幽光。房梁、窗欞、屋內擺飾無一不價值連城，搭配在一起又相得益彰，雅到極致。
??屋內一名清瘦的身影，著青色長衫，臉上帶著青銅麵具，長發用簪子隨意地攏起來，手裏的折扇有節奏感的搖動，看起來勝券在握的樣子。
??他身後跟著一名小廝，低垂著臉，恰巧用陰影擋住了麵貌。
??似是在等什麽人。
??不一會兒，窗外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響，窗戶從外麵被打開，幾個人閃身而入，是剛剛那幾道黑影。
??“可是慕軒公子？”為首的男人率先作揖，開口問道。
??“正是。”背對著窗子的身影啪的合上了扇子，轉過身來。“閣下要買那幾株千年人參？”
??“是。”
??“這千年人參，有價無市，尋常人根本想都不敢想，你們一開口就要全部買走，我倒還有些舍不得。”他頓了頓，又說：“若價錢合適，那我也隻好忍痛割愛了，徐老板，你說如何？”
??“自是聽慕軒公子的，我家主…我家夫人急需這千年人參吊著，開價多少，您盡管說。”徐老板有些急切，卻一直隱忍著。
??慕軒公子也沒有猶豫，伸出了一根手指，“一千兩黃金。這三株人參是我好不容易求的，我也是多方打聽才知曉有它的下落。買下它們，讓我耗費不少精力，況且誰人不知千年人參有價無市，收你一千兩，你也不虧。”
??“敢問慕軒公子，一千兩是指…”
??“一株。徐老板莫不是還以為有這等好事。”慕軒公子輕笑。
??此刻徐老板臉上有些掛不住，三千兩黃金，那可不是小數目，就算他把全部家當抵上，也不知有沒有一千兩黃金，看來他還得回去請示一下。
??“慕軒公子，這價格…我也做不得主，可否等鄙人回去一趟。”
??“去吧，後天，可是最後的期限了。我若離開了月華城，你們可就也尋不到我了。”慕軒公子打開了折扇，輕扇了幾下。
??徐老板拱手，推開窗便消失了。
??夜色如水，慕軒公子望著遠處，嘴角勾起。顧之憐，你欠的東西，終究要還的。
??徐老板回去後立馬就找了天陽。
??他是天陽養在府外的眼線，天陽的身份特殊，身為王府侍衛，總歸是不方便在外行動。
??徐老板本名叫徐田，長相普通不引人注目，天陽正是看中了他這一點，才選了他。
??“三千兩黃金？”天陽不得不震驚了一下，“那慕軒公子當真如此說？”
??“是，那慕軒公子說一千兩一株，且他後日就要走了，讓我們早些做決定。”徐田肅色，“我清點了些財產，總共也三四百兩黃金，若將您名下所有財產變賣，應有一千兩左右。”
??“三千兩可不是小數目，這千年人參確實是可遇不可求。但這錢…”天陽猶豫了，憐側妃給了他一筆錢，但是根本不足以承擔這價格。這些年跟著憐側妃，他名下財產也才一千多兩黃金，且也還不夠，看來此事還得和憐側妃商議。
??思來想去，天陽開口道：“你先回去，我想想有什麽法子。”
??徐田心裏冒出一個想法，但是此刻天陽明顯不願再與他交談，隨即便轉身走了。萬一實在沒辦法，他再說也不遲。
??屋內的天陽不停地走來走去，三千兩黃金，如此貴，憐側妃若要他買下來，定要他來想辦法。可他，又哪裏來的那麽多錢。
??漆黑的夜，注定有人難眠。
??一晚上，天陽隻闔眼了半個時辰，仍舊沒有好的法子。憐側妃確是需要這人參，心尖血極其傷人元氣，這千年人參無疑是雪中送炭，保住側妃，便是保住了他自己。
??是以第二天一早，天陽立刻去了憐側妃的院子。
??顧之昂一早要上朝，平日裏憐側妃為了服侍他也和他一同起床，幫他穿衣梳洗。今日也不例外，兩人你儂我儂了一陣，顧之昂才離開。
??送走顧之昂後，憐側妃撫著胸口頓了好久。這心尖血取得她身體日漸消瘦，體質也大不如從前。睡眠不足常常引得她心口一陣疼痛，現下她也是撐不住了，忙喚來丫鬟扶她。
??天陽瞧準了時機，閃身進了她的房間，趁著丫鬟去準備早飯的時間，天陽一五一十將事情告訴了憐側妃。
??“三千兩黃金？嗬嗬，這個慕軒公子口氣還不小。”憐側妃憤憤地錘了下桌子，因著用了些氣力，心口不免又撕扯著疼了起來，“你們可有和他談過價格？沒談過今晚去談，如若實在談不成，便…”說著憐側妃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奪走人參！”
??憐側妃是真的疼到不行了，一層薄汗在她額角沁出，盡管前一刻憤怒到表情都扭曲了，下一刻她又因為心口疼痛不得不緊皺著眉。
??這該死的慕軒公子，誰人都知現平民百姓手中黃金量少，多數黃金都存在於國庫，三千兩黃金可抵一戶普通人家幾生幾世吃喝不愁，誰人能拿出如此多黃金來。
??況且，就算她拿出來了，也很難不讓人生疑，她一個側妃，哪來那麽多錢。真是可恨！
??如若她身子虛，那心尖血取來也沒什麽用，她也沒有氣力去操控顧之昂了，這樣一來，她這些年的謀劃等於又打了水漂。她不甘心！
??天陽看著如此的憐側妃，心裏不免歎了一口氣，麵上卻不顯，又問道：“側妃可還有人可以調用？我們這些人，對付慕軒公子，怕是沒有勝算。”
??憐側妃此刻卻是沒有那麽多心思思考了，她心口疼得像有誰在撕扯，汗水浸透了她的衣服。
??下一刻一桌的茶具被掃落在地，“去叫謝老，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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