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中毒
兩日後，謝老再次登了門。這顧之昂在府裏基本上是從不過問涼月閣裏的事兒，王沁蘭也不是個什麽愛管家的主兒，是以，不是什麽大事一般都沒有人去稟報主院。
??到了涼月閣後，憐姨娘並沒有馬上見謝老，而是安排謝老在上次見麵的廂房先喝口茶歇一歇。
??過了一會，憐姨娘才施施然現身，“怎麽樣，藥煉好了？”
??“實不相瞞，老夫手上藥材有限，這藥，還缺幾味藥材。”
??“哦？此話怎講。”
??“這蠱蟲煉化，隻需幾日便可，但還得添加各種各樣的藥材須得發揮功效，裏麵有幾味藥材重金難買，可遇不可求，老夫昨日遇見了一味藥，但價格老夫實在無能為力。”
??憐姨娘早有準備，讓秀梅拿出一個盒子。盒子裏是憐姨娘僅有的銀錢了，一共有三萬兩，這些年府裏也算對她和鳶兒不薄，該發的月例一分都沒落下，逢年過節雖說沒有顧之昂的關懷，王氏也是給足了打賞的，是以憐姨娘也是存了一些銀錢。
??“這點心意，還請收下，事成之後，少不得你的好處。”憐姨娘坐在謝老的對麵，淺抿了一口茶。
??謝老微微點了點頭，又匆匆離開了。
??憐姨娘麵露冷笑，她和鳶兒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謝老迅速回了藥鋪，這幾日他也沒有閑著，這蠱蟲著實有些厲害，他都有點無從下手了。
??當初阮老太太托付給他時，他本不太願意接手，這蠱蟲不管怎麽用，都是害人的東西，是以他不想接。
??那阮老太太家的孫子不爭氣，與人賭錢，輸的傾家蕩產，阮老太太也是沒法子了，才拿了這東西出來賣。
??若不是阮老太太與自己發妻是相識多年的姐妹，他經不住妻子的哀求，無奈接了這害人的東西。可沒成想，剛接手就賣了出去，繼而惹出了現在這些事端，早知道是這樣的場景，當時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
??這兩日他先是去拜訪了阮老太太，這蠱蟲賣了出去，謝老便趕緊把這救命錢送了過去。一番交談，阮老太太告訴他，這蠱蟲除了剖腹取出以外，其實還有一種取出方法，但是這方法是記載在一本古籍上的，這古籍現下也不知流落到哪去了，所以這法子也不見得能尋到。
??蠱蟲一子一母，子蠱用於煉藥，製成藥後混入膳食中即可。母蠱蟲需要血祭，以下蠱之人的心頭血日日喂之，方才有用。因子蠱熟悉母蠱的味道，所以被下了子蠱之人才會對被母蠱供養之人言聽計從。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這用心頭血養蠱蟲，長期下來心血虧空，供養之人也活不了幾年，需要大把的名貴藥材嬌養著，才能勉強維持。
??謝老吞吞吐吐告訴憐姨娘這些的時候，憐姨娘一張臉已經慘白慘白的了，下蠱就等於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她拿著蠱蟲煉好的藥，望著院子外麵的天空，四方的院子圍繞起來，像一個四四方方的牢籠，總有一天，她會成為這個牢籠的主人，而不是被這個牢籠囚禁！
??送走謝老後，憐姨娘派人去打聽了顧之昂的行蹤，小廝說顧之昂進宮還未回來，憐姨娘便一直在想著自己的計劃，還有沒有什麽不妥之處。
??主院，顧樂婉學完今日的課業之後陪著王沁蘭用午飯。
??“王妃，王爺傳話來說今日也不回來用午飯了。”一小廝唯唯諾諾的站在門外稟告。
??“爹爹進宮好幾天了，怎的還不見回來？是發生了什麽事兒了嗎？”顧樂婉好幾天沒見到顧之昂了，心裏有不知為什麽有著些許想念。
??“稟郡主，王爺說江東發了大水，前幾日一直在宮裏議事。可是昨日宮裏卻出了事兒，寧親王府家的世子進宮之後，中毒了！”小廝不緊不慢的回話道。
??“什麽？雲世子出事了？可怎麽回事？”顧樂婉吃了一半，突然停下來，焦急的問道。
??“稟郡主，王爺也沒細說。但是奴才出宮之時聽見宮女說著好像是寧親王府的世子是替陛下擋的毒，其餘的，奴才也不知了。”
??顧樂婉擺擺手“行了行了，你下去吧。”
??“奴才告退。”小廝回完話便走了。
??雲瑾居然中了毒，也不知道嚴不嚴重，肯定很難受吧。“凝夏，去找找我的小庫房裏有什麽好的藥材，全部送到寧親王府去。”顧樂婉這才安下心來，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王沁蘭正盯著她不動。她這才覺得自己的反正好像有些過激了，她對著王沁蘭吐了吐舌頭，“娘親，怎的了？”
??王沁蘭覺得奇怪，這寧親王府家的世子中毒了，為何自家的女兒這麽激動？就算是跟著陛下打天下時是熟識，但她記得兩家的孩子並沒有過多的情分。“婉兒，你有些什麽要向娘親交代的嗎？”
??顧樂婉就知道王沁蘭會問她，“哎呀，娘親，這寧親王府與我們府裏也算熟稔，要是爹爹在也會拿府裏上好的藥材送去吧，婉兒隻是做了爹爹也會做的事兒。”
??王沁蘭笑笑，也是，這雲世子年紀尚小，這番又遭了罪，可真真是可憐呀。想到這她也喚來麽麽“去看看府裏的私庫裏還有哪些好藥，一並也送去寧親王府吧。”
??直到深夜，顧之昂才匆匆從宮裏回府。
??顧之昂一進門，就有小廝上前稟報“王爺，憐姨娘請您去涼月閣一敘。”
??顧之昂皺了皺眉，原本疲憊不堪的他有些不悅“可說了是何事？”
??“稟王爺，姨娘就說她已經想清楚了，想要帶著二小姐去庵堂裏靜修幾年。但是臨走前，還有些的事，想跟王爺您說說。”顧之昂聽見這話，才停下腳步，他回過頭去看著小廝，他身高近七尺，偏瘦，穿著一襲綠紋的長袍。“你是涼月閣的府衛？”顧之昂問道。
??“回王爺，奴才名叫桑柏，是巡府的府衛。”桑柏不知為何，有些害怕顧之昂。
??“行，帶路吧。”顧之昂聽憐姨娘的意思似是想要離開王府，他雖對她無情，但也沒有那麽狠心，若是她想帶著顧樂鳶離開，也是要交代清楚才走的。
??桑柏在前麵引路，路過花園，不一會兒就到了涼月閣。院外粉牆環護，綠柳周垂。
??顧之昂以前在府裏是就沒去過憐姨娘的院落，更別提這新府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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