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50一個好兄弟
親眼目睹整個戰鬥過程的王淮先呆若木雞，但是當他回過神來，他的臉色一點點變白，石森是繁星洲的大人物，如果在商洲出現什麼意外，那繁星洲一定會把商洲夷為平地……
王淮先感覺自己的腦袋亂鬨哄的，就像一團漿糊，完全理不清頭緒。這場戰鬥，完全超出他的極限。
王淮先走南闖北，石森動手的時候，他也大吃一驚，但是他比石森腦子轉得更快。早在看到漆黑的傀儡的時候，他立即意識到這座荒灘上黑石的價值的價值。
沒有等唐天解開他們的束縛，早在守在附近的王淮先，連忙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報詳細地說了一遍。
得罪了繁星州麻煩不小，但是得罪了來歷不明但是秒殺了石森的勢力，他們怕是不要考慮繁星州的麻煩了。
「所以沒有人來接受這些人？」唐天忽然想起兵回去附帶的任務就是接人，於是拉著一群繭塞進了監牢。
「說說吧，為什麼要進攻黑石營地？」唐天大馬金刀的坐下，對石森問到。「你最好的老實回答。你的手下，全都在我們手上。」
石森不想大家受虐待，淡淡的對唐天說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有什麼為什麼？栽在你們手上，也算個結局，給個痛快吧。」
「駐守在寶光城的兵團，聽不聽你的指揮？」唐天繼續問到，留守在城池的兵團見久沒有人回去，會引來繁星州的敵人，這對準備無聲潛入的他們並不利。
石森知道對方在打什麼主意，自顧自道：「孫正是我的副手，不過他是孫家的人，到我這只是為了鍍一層金。這麼前途無量的年輕人，才是明主。像我這樣的老傢伙，誰會理會？」
很明顯，他這個一把手不至於被架空，但是要說分量有多重，甚至離開之後依舊可以令行禁止，那麼也不可能。至少所謂的二把手，說話就比他管用的多。
「你們這次任務的期限是什麼地時候？」突襲是意外，任務才是繁星州人關注的重點。
「兩個月，20萬民夫。」
「那麼你為什麼要突然對基地發動襲擊？還是用那糟糕的裝備？」唐天繼續問到。
石森面目猙獰：「你以為誰都像你們？坐在家裡什麼都有？你們懂個屁！我只會殺人，懂嗎？我只會殺人！」
「我不懂巴結，不懂討好，我只會上戰場，幹掉敵人！你想說軍功嗎？你以為你立了軍功，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別他媽的天真了！」
「你們享受過你們的友軍在後面給你們一刀？你立的軍功，變成別人的？你連修補兵器，不給他們送錢，他們都不搭理你！」
「我們越打越少，我們走了，我們食不裹腹，我們去當盜匪，走到一半，我們放棄了，我們不想當盜匪，我們不想那麼偷偷摸摸活下去，我們寧願死在戰場。」
「我那個時候真是白痴！」
「為什麼進攻你們？為了錢！」
石森冷笑充滿了譏諷：「我要錢，我要很多的錢，我看透了，有錢的就是大爺！我當年太白痴，早知道干幾票大的，什麼都有了！反正都是殺人，殺什麼人不是人？什麼理想，都是狗屁！」
唐天完全沒有被嚇到，他一臉好奇地湊過來：「你要錢幹嘛？」
石森一滯，但旋即更加暴怒：「你是白痴嗎？要錢幹嘛？我們不是你這種公子哥，你什麼都不懂！」
「我要錢，我要買一塊大大的封地，我要讓大家一起退休，給他們蓋最好的房子，給他們每個人發幾個老婆，可以蓋一個很大很大的祠堂，很可笑吧，白痴！」
咆哮完的石森就像抽空力氣一般，倒在地上，看著天空，他思緒飄得很遠：「動手就快點，也別虐待他們，給我們一個痛快吧。」
「喂，我給你一塊封地。」
頭頂的聲音傳來，石森嘴角抽動了一下，分不清是哭是笑：「想招攬我們？這話有三個人對我說過，我像個白痴一樣，相信了。」
「一個高升走了，我連他人都找不到。一個陷害我們，死了很多兄弟。一個等我們人少了，把我們像老狗一樣掃地出門。我老了，我們都老了，揮不動刀了。我什麼都不求，只求一個痛快。」
「連死都不怕，你還怕什麼？」唐天看著地上躺著像灘爛泥一樣的石森，一股邪火蹭地冒出來。
他勃然大怒，一隻手抓住石森的領子，把他從地上提起來，破口大罵：「怕被騙嗎？還是怕自己很努力，卻又是一場空？努力不是你應該做的嗎？他們跟著你，相信你，把命交給你，人越來越少，他們都沒有離開你！」
「因為你在戰鬥，和他們一起戰鬥，因為他們知道你很努力，雖然你很蠢！白痴！你還有什麼理由不努力？怕被騙？這是理由嗎？失敗了就失敗了，你還沒死，你他媽的就應該說，哪怕就是死，你也絕不放棄！」
「提不起刀了嗎？老了嗎？別騙自己了，別騙他們了。他們一定對現在的你失望無比！我敢和你打賭！他們寧願死在戰場，也不願意看你像可憐蟲一樣磕頭求饒，還是求死！簡直氣死我了！你承載著他們的理想他們的希望，連他們都沒有放棄，你有什麼資格放棄？」
「別說你們還剩下四十六人，就算只剩下你一個人，你也絕不應該放棄戰鬥！別說你現在頭髮才白，你就算頭髮掉光了，牙齒掉光，走路摔倒，你爬著也應該戰鬥到底！」
「懦夫！騙子！」
石森只覺得一股大力傳來，他的身體被重重摜在地上，唐天怒氣沖沖地轉身離開。背上傳來的劇痛，石森渾然無覺，他獃獃地看著天空，滿腦子都是剛才唐天的話。
他想起他們剛剛組建時的意氣風發，他們喝著酒，扯著未來，娶妻生孩子，他們充滿憧憬。他想起他們被友軍陷害，身陷重重包圍，血染沙場，他們心生絕望。他想起他們化身盜匪，呼嘯山林，他們迷茫不清。
古樸蒼涼的戰歌在他心中回蕩。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
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
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偕行。
最後一句「與子偕行」，他眼睛一下子淚眼模糊。
我知道，你們一定未曾離開，從未離開……
……
「只要20萬？一個跨星域的工程？而且基本沒有多少勞動工具，純靠人力？」白夜知道繁星州準備徵發民夫去修光海浮橋時都震驚了，科技樹點的這麼歪的嗎？
「聖域的機關術與強者不是非常普遍嗎？高深的機關術不說，基建工具這麼不放在心上？」
鬼吾的關注點則在光海浮橋的建造環境上，「也就是說，這個地方真的有一片純粹的能量之海？一片籠罩世界的能量之海？」
「現在的問題是應對繁星州，據說那裡有南域最多的兵團，是南域軍事勢力前列。」兵問到。
「為什麼要應對？徵發民夫而已，別說二十萬，二百萬也不難造出來。」白夜隨意的說的，「在人造人計劃的衍生品種之中，有加入銀邊蟬血脈的工具人。胚胎期一周，人體狀態的總壽命只有3年，之後會留下蟬蛻，孕育出星光蝶。」
「天路不用，是因為星光蝶生活的能量濃度絕大多數地方都達不到，不破繭成蝶的話，投資太虧。而聖域不同，這裡太適合星光蝶了，他們的能量親和是記載中的星獸里最頂尖的一批。」
「人會變成蝴蝶？」唐天驚訝到。
「血脈聖者蛻變成為非人形態也不罕見，這種蛻變對於部分血脈武者是難得一見的好事情，因為星光蝶也是天生的聖者。」鬼吾說到，「他們要民夫就給他們，反正單純的血脈和胚胎不值錢，孕育過程的能量才是消耗的大頭，去能量海對他們更不是問題。」
「但是我記得人形態的他們智商很一般啊，而且除了能量親和外，達到聖域的居民水平需要能量灌頂一周左右吧？」白夜插嘴到。
「反正聖域不缺能量，可以再加吞魔蟲或者地縛蛛的血脈。」鬼吾覺得這是小問題。
「既然工期不長，或許人形態的壽命可以再壓縮一點？加入百殼蟲或者星斑白鱗蛇的血脈，壓縮到三年？」白夜覺得不計能量，人也不回來的話，可以再極端一點兒。
「你是想上演畫皮嗎？這種明顯有蟬蛻，還不止一次的生物血脈加進去對其他人影響多大？」鬼吾覺得不太行，「而且多血脈融入，還要保障優勢顯性太過於困難了。」
「那麼換一個基底，不要星光蝶，採用他的亞種星屑閃蝶，雖然不是生而神聖，但是放在聖域也不是純粹的食物，以我們觀測到的能量海的數據，成長到聖域也僅僅是時間問題。而不論血脈強度，能量消耗，還是兼容性都高於星光蝶。」
「這樣的話，其他的血脈要素也可以降低，反正不缺能量。」
最終，經過鬼吾與白夜的研究，造價僅需要五十枚八階魂核的勞工型人造人誕生。
三小時胚胎時期，一年人形體時期，三十年蝴蝶期，而後會在能量海中產卵死去。具備類蟲群網路與三十多鍾血脈秘術，實力最高可以達到13階，但是在集群狀態，群體中僅可以有一名達到13階。
於是第二天，石森的倆手下就浩浩蕩蕩的帶著30多萬勞工回去交差。
白夜他們也開始考慮勞務派遣的問題。
聖域的能量不值錢，天路的血脈素材也多的是，人造人的調製對於白夜他們也不是問題。無論技術還是成本都是小問題。
而除了戰爭外，聖域的各種崗位多不勝數，而人造人的靈魂經過人型體蛻變，星獸體孕育之後就可以穩定的出產高品質魂核。
「有種人販子的感覺。」白夜覺得很怪異。
「他們跟你的太陽花本質上並沒有什麼不一樣，除了人形體階段。」鬼吾不懂白夜的糾結。
「而且人造人的主要工作地點是我們自己開的店，就算外派的也是正經打工，既不剋扣工資又不販賣人體，有什麼糾結的。」鬼吾隨意的說到，「捨不得殺掉就弄個御獸者體系出來唄，反正天路星獸開始復甦，聖域這邊更是星獸生活的好地方。」
「類似通靈者用魂將爭鬥嗎？」白夜若有所思，「只要保障魂核的收益小於培育星獸對自己的幫助的話……」
總之，白夜來到天路輸出的拳頭產品，不是機關，不是魂武，不是美食，反倒是50一個的好兄弟。
外賣，快遞，基建……這些大多數人不願意去做的都可以交給他們，對於他們來說，越是使用能量，越是可以幫助自己破繭成蝶，進入下一個成長階段。
而低下的智慧讓他們不適宜戰場，但是大多數與骯髒，艱苦，機械，呆悶沾邊的，沒人願意去做的工作，對他們呆板的智慧是好崗位。
「大人，人太多了。」
「多？商州四顆星球才三百萬人，很多嗎？」白夜不解。
「但是，本來商州最興旺的時候才兩千七百八十二萬人，現在您幾天就硬生生造出了三百萬人……哪怕這些人不需要額外的花銷，但是實在是太多了。」
白夜不是很能理解幾顆星球才千萬人，不過想想過年東部沿海與西部地區的人口分布，倒是有一些猜測，畢竟商州非常小，原先除了草根也沒有產出。
「既然這樣，就向各州遷移好了，每個人領著一百個人出去，不要散太開，也不用聚太緊，保障基本的生活條件。打好基礎，一個月後會再派一批。只有聖域遍布我們的人，那麼一切問題就不再是問題了。」白夜尋思著讓聖域換換血，不戰而屈人之兵。
「大人，藍潮之後是禁止大規模遷徙的，特別是百萬級別的人口流動，不可能瞞得住人的。」石明很無奈，白夜短時間爆的人口太多，要不是大量裝做民夫去修橋，各個地方對人口統計不太關心，原住民又有許多轉入天路地下城，早就讓人發現了異常。
「那我先關閉工廠，等參謀部到達再說，說起來兵大叔也應該回來了吧。」白夜去找兵，而後發現他們在討論石森，或者說天路的兵團戰術。
「天路的兵團大多稚嫩，哪怕是我們也比起聖域也有許多不足。天路新生的兵團對比聖域，天路絕大部分都缺乏成熟兵團戰術與武將培養體系。」
「與天路兵團的核心——武魂不同，聖域缺少武魂，他們的核心是能量。而人均聖者的兵團，對於武將的考驗絕對不僅僅只是控芒的水平與士兵隊形。各種不藉助武魂的戰術，並不比天路的武技遜色。」
「單就石森的這種戰術，我認為最強大的地方，在於能量共享狀態下的變化。它最大的難點集中的兩點，一個是長刀，需要承受高強度的能量，為此，我們專門準備了一批制式長刀，黑風刀。」兵取出一把黑色的長刀丟給石森。
石森接過來，輕劈兩下，臉上露出欣喜之色。石森催動能量，頓時刀芒透刀而出，長達丈余，就像巨大的光矛，他頓時嘴角都咧到耳根。
這批黑刀是賽雷研究如何在不利用血脈的力量從黑石中提煉黑金過程中的副產品，提純的效果與合金的配方遠遠稱不上完美，本著廢物利用的原則，賽雷讓手下把它們壓製成長刀。也因為如此，名字取得很敷衍。
「這不是你的配刀！」兵提醒道。
「為什麼？」石森如同踩了尾巴的貓，抱著黑風刀，花白頭髮發須皆張，朝兵怒目而視。
「它是你隊員的裝備，而你作為戰術核心，你的武器需要更出色的承載力，所以我們為你準備了另外一把長刀。」兵取出一把蔚藍半透明的長刀。
這把刀，有靈魂……
「它叫雪暮海。」兵道：「從今天起，它就屬於你的。它是一把傳奇名刀，有著輝煌的戰績，希望你不要辱沒它。」
兵睜著眼睛說瞎話，雪暮海是小二昨天晚上連夜趕工的一件魂寶。比不得白夜丟在天路的黃金套裝，但是有經過鬼吾再一次升級的資料庫做支撐，也是難得的精品。
石森的手有些顫抖，當他握到刀柄的瞬間，感受到刀的意識，他的眼淚就流下來。
兵繼續道：「我認為你們的戰術中鎧甲的靈活性和對能量的親和性，比防護性更加重要。所以新的鎧甲專門設計了能量翅膀，它能夠讓你們更加靈活，並且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幫助你們控制能量。」
石森忍不住失聲痛哭，數十年的漂泊，第一次加入一個勢力的時候不是先畫大餅，而是先量身定做裝備。
「你們的第一件任務，就是陪練。」兵等石森情緒好了一點兒后說到。
石森聽到這個任務的時候，心態很放鬆，陪練嘛，這是多麼輕鬆的任務。正好也要適應一下新裝備，雖然他們第一次成為陪練，但是石森沒有放在心上。
唔，那個撲克臉的眼神怎麼那麼奇怪……
唐少年，用那隻兔子的話說「他可是全宇宙第一沒完沒了，怎麼會在乎可能不可能這件事。」
在戰鬥的時候，唐少年想的永遠都是勝利，不論面對的敵人是多麼的強大。
石森沒有往心裡去，一支小隊陪練一個人，雖然這個行為有點奢侈，但是大人這點特權還是有的。
隨後的陪練中，石森表現得遊刃有餘。一開始連續被唐天打敗，但是隨後出戰的小隊，在石森的指點下，很快剋制住唐天，不過這個時候的陪練人數，已經達到10人。
石森看了一眼時間，唔，十個小時過去了，大人真是勤奮啊，他開口道：「大人，不如休息兩個小時，我們再繼續？」
「你們很累？」唐天看著他們。
「我們？我們一點都不累，我們是擔心大人您……」石森解釋道。此時他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發展會多超乎他的預料。
「哦，那就繼續，我不累。」唐天頭也不抬道。
四十六名經過最嚴苛的訓練的幽洲鬼騎，陪練一人，會感到累？那太可笑了！
石森不以為然。
石森話音剛落，十五人渾身立即亮起光芒，五體光芒迅速融合，化為一體。唐天暗自訝異，如果他此時的閉上眼睛，他一定會以為面前是一個人，而不是十五個人。
一旁的兵，也露出幾分凝重之色，這是能量同步。對於兵團來說，能量越趨於同步，意味著損失的能量越少，可以調用的能量越多。
百分之八十的同步率。在天路，哪怕兵手下的兵團，也沒有一支兵團，能夠實現如此完美的能量同步。除了機獸族，對於他們，機械身軀只是身體的一部分，武魂殿才是真正的核心大腦。
而石森小隊隨便挑出十五個人，便能實現如此完美的能量同步，兵甚至懷疑，哪怕四十六人同時出戰，石森也能讓能量同步率達到百分之八十。
兵覺得白夜不把聖域帶歪的話，對抗聖域的壓力不小。
唐天倒是沒有想那麼多，白夜開發出來的力量體系非常多，所有的力量體系在某些方面會有特長，但是所有力量體系本質上都沒有高下之分，它們只是不同的道路。
強大與否，不在於你選擇的是哪條路，而是你在自己的道路上走了多遠。
唐天的進步一次次讓石森意外，戰鬥中的唐天的智商就像絕對值乘一萬一樣，與日常生活判若兩人。
而兵的戰術素養更是讓石森心服口服。經過兵的提議，石森改良了自身的戰術之後它的威力提升百分之二十。
高手，絕對是真正的高手，而且是石森迄今為止見過最厲害的高手！
不過最人石森敬而遠之的是白夜，這位大人是行走的機緣，也是恐怖的災禍。得到這位的指點之後，你不去嘗試根本不知道會有怎麼樣的問題，這位大人對於【普通人】的理解似乎總有這樣那樣的偏差。（深淵知識的基礎規則偏差，白夜在本土化過程中不能保證面面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