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不知所蹤
第121章不知所蹤
??門外的兩個便衣警察可能是聽到了什麽動靜，進來看了一眼，我告訴他們沒事，他們便點點頭又出去了。
??我做了個噩夢.……為什麽會做那樣的夢？還叫出了聲音？
??原本我隻是一片好心，想幫忙讓那個可憐的女孩來醫院治療，結果如今在醫院治療的可憐鬼是我了。這想起來還真是諷刺。
??我把身體湊近旁邊的桌子，喝了口水。
??唉，真是煎熬啊，醫院這鬼地方，既壓抑又寒冷，我隻想盡快出院，我自己也覺得並無大礙，但醫生和護士強調必須休養幾天。沒辦法，隻好妥協了。
??我隻好等待著消息，但高刑警那邊好像進展很慢，我問那兩位便衣警察，他們也是一問三不知。另外，別的警察倒是沒來找我，就這麽，平靜的一天過去了。
??到了住院後的第三天中午，陳老師終於姍姍來遲。說實話，原本我是生著悶氣的，因為我給他發了不止幾條消息，也打了將近七八個電話，他卻毫無回複。但是一見到他的樣子，我原本生氣的心情徹底變成了疑惑，甚至是詫異。
??陳老師差點被那兩位便衣警察認為是“可疑分子”，因為他的樣子實在太奇怪了。他穿著厚重的灰色大衣，一雙山地靴沾滿了汙泥，他的頭發不僅沒有打理，還像是被澆上了什麽菜湯似的，一大撮頭發擰在一起，以致於原來的發型不複存在。再加上他蓄著須，我更是差點沒認出來，幸好這家夥的聲音倒是很正常，我一下子就聽了出來。兩位警察聽了我的解釋，才知道此人並非“可疑之人”，這才退出房間。
??陳老師在我身邊坐下，我感覺聞到一股怪味。
??“陳老師，你是剛從什麽地窖裏出來麽？怎麽氣味這麽怪？”
??“哪有？”他搖了搖頭，“你別管這個，你什麽情況，怎麽都住進醫院了？”
??“喂喂，陳老師，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麽搞的?去哪裏了？怎麽回來之後成了這個樣子！？”
??“說來話長,”陳老師為難地低著頭，我正想來一句“那就別說了”，他倒是又開始解釋了，“我曾有一個朋友，她的叔叔家出了點離奇事件，於是我朋友請我過去看看，能不能解決那邊的事件。”
??他是從周四離開的，到今天為止差不多有五天了，現在弄成這麽狼狽，那樣的話陳老師一定又經曆了什麽驚險刺激的事件，但我現在沒有心情詢問他。
??“好了，就不說你幹嘛了，既然你找到這裏來了，應該知道我這邊什麽情況了吧。”
??陳老師點點頭：“嗯，我已經從高刑警那邊聽說了。”
??“哦，好，快發揮一下聰明才智，幫我洗刷一下冤屈。”我說。
??“沒有那個必要，你本來就是清白的，這不用經過多麽詳細的證明，高刑警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重要的是，我陳周還沒惹別人，就有人敢襲擊我的助手，這是不可饒恕的。放心吧，我絕對要把那人給揪出來！”
??不知為何，我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意。冷靜，尤臨，不要被這種大吹大擂的中二宣言給唬住了，這隻是酷似流浪漢的直覺偵探的一時輕狂，請把他當作乞丐撿到錢一般的瞬間快樂就好了。
??我為我心中的比喻暗自叫好，然而我也實在忍受不了陳老師身上的那股怪味，我對他說：“陳老師，您還是先回事務所洗洗吧，換身衣服再說。”
??他沒意識到我在嫌棄他，隻是點點頭，說自己不久之後就回來，隨後就離開病房。我知道陳老師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他說“不久之後回”，就不可能很快回來，起碼洗完澡後看看小說睡個覺再過來，畢竟他也看上去也很累。
??然而大約下午兩點沒到，姚青正在和我聊天，陳老師突然出現了，他已經換上了正常的衣服，頭發應該也洗過了，胡茬也剃掉了，顯得清爽不少。就在那一刻，我明白這將是曆史性的會麵——中二宅女姚青和無厘頭偵探陳周的相逢，這一定會讓醫院原本糟糕的環境變得雪上加霜，這二人要是談起話來，恐怕能把希特勒說複活，讓特朗普下台。
??咳咳，當然，這是誇張的想法。當然，他們之間會進行什麽樣的交流我還不清楚，可我馬上就知道了。
??“喲，小臨，這是你閨蜜？”
??“對，您就是陳周先生，是尤臨的老板吧。”還沒等我回陳老師的話，姚青就搶先了，她坐在凳子上，此時不得不抬頭仰望正在走近的陳老師。
??“嗯，貴店的咖啡好喝嗎？有空我去嚐嚐。”
??姚青愣了一下，看了我一眼，道：“當然，歡迎陳先生去。”
??“不用那麽吃驚，我的助手小臨根本沒有秘密，她的事情我一下子就能推理出來，包括她常常去你工作的咖啡店，也不難弄清楚，誰讓她去的時間有規律，出門穿的衣服又有講究呢。”
??開始了.……陳周這家夥，麵對陌生人又開始了。
??“哦，這樣啊，”姚青讚歎道，“果然和我們尤大小姐說的一樣，陳先生果然聰明過人。”
??我無奈地笑了笑。其實去姚青那裏喝咖啡一事，我確實是每月固定那一天會去，已經養成習慣了。因為平日裏就是在洋房裏做家務等，所以穿衣不講究，但若是出門喝咖啡，我一定會打扮一番，穿上顏色較深的衣服，總共就那麽幾件，要是細心的話就不難發現這規律。可我沒想到，陳老師連這個也要看一看，推理推理，還這麽傲慢地說出來，這讓我多尷尬，以後每次出門豈不是都會想到今天的事情？
??但情商較低的陳老師可不管這些，他繼續說道：“過獎了，我並不聰明，隻是善於觀察而已。”
??“陳先生太謙虛了！”姚青的眼神好像是要精神出軌一樣，“我本以為陳先生是個脾氣暴躁的大叔，既沉悶又歇斯底裏，沒想到看著挺帥氣啊！”姚青誇人帥一向是很直白的，而且她很懂怎麽撩那些情感經驗欠缺的男生，她似乎妄圖以她那些小聰明撼動陳老師，那她就是太天真了。
??但是我沒想到陳老師這樣答道：“姚女士，你這麽說，我會很困擾的。在我諸多的追求者裏，還從沒有人用先抑後揚的方式來誇讚我，你是頭一個。”
??我去……人不裝逼會死啊。我做了一個作嘔的表情，還故意向他翻白眼，他好像也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了，於是收斂了架勢，開始切入正題。
??“咳咳.……情況我基本了解了，現在很關鍵的是那個孩子。”陳老師在房間內踱著步，然後向姚青瞥了一眼，似乎在向我征求意見，我點點頭，示意姚青不是外人。
??“之前張子政給的那張照片，我帶來了，你仔細回憶一下，你看到的那個孩子和照片上的人是同一個人麽？”
??我接過照片，仔細看了看，但是不能確定。
??“有點像……又好像不是。”
??“也就是說，沒法確定咯？”
??“對。”我點頭。
??“這也情有可原。孩子在四五歲的時候，確實有不少長得相像，難以區分的。”他收起了照片。陳老師說的是一方麵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我根本沒法看清那孩子的臉，她當時的臉黑漆漆的，就算是熟人，也未必認得出來。
??陳老師：“好吧，暫時先不管那孩子，小臨，你現在頭腦清楚嗎？”
??突然被這麽問，我有點不知所措，雖然腦後挨了一擊，但並不影響我動腦筋思考。
??“沒……沒事啊，我腦袋清楚地很！”
??“好吧，”陳老師說道，“那我就趁著你的記憶還比較清晰，問幾個昨天的細節吧，你一定要好好回想，給出明確的答案。”
??“嗯，好的。”我點點頭。
??“我采用倒推法，從你倒下失去意識的時刻開始詢問細節。首先，你最後的記憶是什麽？”
??“最後的記憶……我就記得我腦後巨疼，倒在地上，然後視線逐漸模糊，就昏了過去。”
??陳老師：“對，就是視線模糊的那一刻，當時你的視線對準的是什麽地方？”
??“玄關那邊，我隱約看見張子政的腳。”
??“腳？很好，那他當時穿的是什麽褲子，又是什麽樣的鞋子，能回想起來嗎？”
??“就是普通的牛仔褲，鞋子也很普通，我怎麽會想得起來，這種東西……”剛說完這話，我感到有些奇怪，他當晚的確是穿著鞋子沒錯，而不是.……
??“怎麽了？”陳老師問道。
??姚青也看著我，但我馬上意識到我為什麽感到奇怪。
??“張子政穿的的確是鞋子，我想起來了，我當時進門時，還很奇怪他為什麽不換上家居拖鞋，還特意看了眼玄關邊上的鞋櫃。”
??陳老師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又問：“那你為什麽會特意看鞋櫃？”
??他這問題問的太蠢了，我有些不耐煩地說道：“那是當然的啊，我從室外進來，鞋子上免不了占沾點什麽，再加上他公寓房間的地板，一看材質就很容易發出聲音，我總不能穿著高跟鞋直接才進去吧，所以才猶豫了一下，看了下鞋櫃，但是沒想到那兒就一雙拖鞋，張子政還畏畏縮縮地，我就想那拖鞋是他的，當然不可能用啦！”
??一口氣說完這幾句話，陳老師聳了聳肩，道：“哦，這樣，所以你就是穿高跟鞋踩進去的嘍。”
??“嗯啊。”我點點頭。
??“照你所說，他家的地板，穿高跟鞋走著，聲音會很大，那穿旅行鞋或者板鞋等室外靴子，聲音應該也是差不多的吧。”
??我想了想，說道：“是這樣的。”
??“讓我們把時間再往回倒，你正準備打電話。而襲擊你的人隻有可能躲在黑暗的房間裏，他發現你要報警，選擇不再躲藏，據你的印象，從房間到你所站的位置，需要多少步？”
??“少說也要五六步吧。”
??“那房間門是開著的嗎？”
??“是的，漆黑一片，所以根本看不清。”
??陳老師：“襲擊犯悄無聲息地把你放倒了，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結合剛才關於地板和鞋子的討論，那我隻能得出一個結論：
??“陳老師的意思是，犯人穿著一雙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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