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校服上殘留的遺言

  那一起自殺事件很快就淡出我的記憶中。在無聊的日常中，這樣的事件雖然有些讓人放心不下，但也不至於久久不能忘懷。陳老師當時也是隨口判斷“死亡訊息”，並沒有拿出什麽根據。而且那校服上的文字，更像是中二少年的中二作風，我曾經也覺得校服過於單調，從而在上麵亂塗亂畫過。


  ??我承認人總是隨著歲月的流逝而變得遲鈍和健忘，尤其是鋪天蓋地的重磅消息和新聞，也許關於那個孩子的消息在一閃而過的瞬間被我忽略了。大概兩三個星期後，就在那血淋淋的自殺現場徹底被我埋藏進記憶死角之前，辦公室的電腦突然收到了一封郵件。


  ??自從那個孕婦的複雜事件之後，流言事務所神奇般地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S城的部分論壇竟然有人發帖詢問起事務所的地址，我曾在各大論壇留下的帖子也被瀏覽了將近兩千次。當時心血來潮還創建了一個id為“流言事務所”的新浪微博，沒想到幾天之內就有四千多人關注，還不是僵屍粉。起先我以為是委托人何舒語幫忙宣傳的，但打電話確認後才知道她沒有這麽做。


  ??後來據陳老師說，我和他先警察一步進入嫌疑人林潔如的家中，試圖說服她束手就擒的“英雄事跡”被很隱晦地散布到了網絡上，帖子裏提到了“流言事務所”。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陳老師隻是轉手讓我管理他的電腦，負責查看郵箱裏莫名其妙的委托。


  ??印象中是8月25日，那天深夜我打算將所有亂七八糟的郵件刪除，就在點下刪除的一瞬間，突然有一封新的郵件進來了。


  ??郵件裏寫著這樣一段話：


  ??一切都是從4月1日開始的。


  ??起初是1個人，然後是2個人，最後是7個人。


  ??他們像野獸一樣對女生施以殘暴的罪行，剝奪無辜少女的貞潔，甚至逼得那人以自殺終結。


  ??而那群畜生們依然照常上學照常有說有笑。


  ??他們就在S城四中的校園內，就在你們的中間。


  ??郵件沒有留下署名，不知道是誰發送的。但如果郵件上所說的屬實的話，這恐怕是個很嚴重的事件！而且，我總感覺這封郵件的開頭在哪裏見過……

  ??我立刻下樓，陳老師正在沙發上橫躺著，手上拿著一本麻耶雄嵩的《獨眼少女》，我還沒走到他近前，他半合上書本，問道：“怎麽了？”


  ??“誒？”


  ??“聽你腳步聲很急促，有什麽事件發生了嗎？”


  ??“有一封郵件，你應該上去看看。”


  ??“不會又是什麽惡作劇流言吧？”他從沙發上起來，跟著我上樓。他盯著電腦看完郵件，臉色突然變了，我幾乎要腦補出他說“這種無聊的東西有打擾我看小說的必要嘛”這種話來，但是他自顧自地搖搖頭，道：

  ??“果然是有問題啊！”


  ??“嗯，你說什麽？”


  ??“哈？小臨，你忘了嗎？八月初的時候，我們在商廈頂樓影廳附近的奶茶店前，不是見到一個男生，他後來自殺了。”


  ??我的記憶忽然全部複蘇！難怪我會覺得郵件開頭很眼熟，那是校服上寫著的文字啊！


  ??停頓了兩秒，我說：“這是不是意味著，當時陳老師的判斷是正確的？那的確是某種死亡訊息？”


  ??“還不清楚。”


  ??陳老師反複把郵件正文念了幾遍，連連搖頭，道：“這封郵件既不署名也沒動機指向，更像是曝光信。但這樣說也不對，郵件隻是給了一些暗示罷了，但怎麽看都像是發給S城四中的學生看的。但連這裏都發來了，說不定這是一封群發郵件，不止學生，應該很多人都收到了。”


  ??一切都是從4月1日開始的……

  ??陳老師突然大笑起來，並說：“小臨，你看我沒猜錯吧！這件事還有下文！當時那男生穿女生的校服，本來就很奇怪，再加上那條死亡訊息.……啊不，用‘遺言’來形容它恐怕更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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