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約翰的彷徨

  那是個大概十七八歲的高中生，他穿著規規矩矩的校服，上麵印的校徽和文字顯示，他應該是S城四中的學生。臉有些黑，應該是曬的，因為那不像他本來的膚色。他有些肢體不協調，動作也顯得別扭，是日常生活中常見的遲鈍的人。但一雙眼睛不停地閃爍著，不是在看對麵，也不是在看四周，更像是漫無目的地看。不，與其說是在看，不如說是在觀察。


  ??“他好像是在等人？”我不太確定地說。


  ??“應該是吧。”


  ??“哈，應該是？陳老師讓我推理，結果原來陳老師你也沒看明白啊。”


  ??他聳了聳肩，道：“出影廳後，我們兩個不是就近到這個奶茶店附近嘛，然後就在這兒聊天，那個學生當時已經在對麵了，而且眼睛死死地盯著影廳的出口，起先我以為他是在等看完電影的朋友，但想想也不合常理。”


  ??“是啊，要等的話，直接到對麵門口等不是更好嗎，在那個位置很難被注意到，中間還有一個電梯擋住視線，如果是從影院出來的，他站的位置幾乎是死角。”再加上商場人流量大，要是碰麵沒事先商量好，很容易錯過。


  ??“所以我就排除了這個可能，”陳老師擺擺手，“其實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走過去搭個訕，問問，不過這實在太冒昧了。”


  ??我把奶茶丟進垃圾桶，說：“聽起來倒是像你的作風。”


  ??“其實最奇怪的一點是他的著裝。”


  ??不用陳老師說，我也注意到了：現在是8月份，S城的氣溫已經升到了35攝氏度，商場內溫度更高，更何況人來人往的，我和陳老師穿著短袖都感到燥熱，更何況那男生穿的是校服外套和長褲，雖然他額頭上不停地有汗冒出來，但他的上衣拉鏈一直是處於最高的位置。


  ??這是為什麽呢？另外，現在正是放暑假的時候，學生不上課，也沒必要穿校服，今天我也看到很多出來逛街的學生，隻有他一人穿著校服。


  ??“喂，陳老師，我忽然有個陰謀論，該不會他衣服裏藏著什麽炸彈之類的吧，所以慌慌張張的，還左顧右盼？”


  ??陳老師笑出了聲，說道：“小臨，你想象力也太豐富了，炸彈在中國某商場裏爆炸，這種事情想想就能上頭版頭條，你覺得誰敢這麽幹？而且商場都有安保人員……”


  ??我知道他即將開始長篇大論，於是我立刻阻止了他：“拜托，我就是開個腦洞罷了，我又不是不知道。我隻是覺得，他這套校服有種說不上來的別扭，很奇怪的感覺……”


  ??“唔……”


  ??“哼，洞察力如陳老師，不也看不出來他想幹什麽是吧？所以我才總是說，你那套什麽演繹推理的玩意兒，碰到日常情況根本推理不出，說不定那男生不過是等不到要等的人，所以很著急。


  ??我剛把話說完，那個學生忽然往前走了兩步，用肩膀撐著扶手往下張望，大概是捕捉到了他的”目標“，他的眼神和之前完全不一樣，變得相當冷靜，他留在原地停頓了兩秒，突然爬上欄杆，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這幾乎一瞬間發生的事情！我和陳老師都沒反應過來。


  ??很快我就意識到，影廳是在商場的五樓，所以他是從五樓跳下去的！


  ??陳老師迅速衝向電梯，我也趕緊跟上去，我的腦子裏一片空白，這是怎麽回事？那個男生.……那個男生竟然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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