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風平浪靜紅塵秋月
狂亂之後的無聲,往往顯得更加平靜,當五行歸元的力量從許年身體之中消失之時,在那縷金色的朝陽照射之下,許年隻覺一股前所未有的疲累之感從靈台與神識深處襲來,耳順境的修為終究隻是經由五行歸元陣強行催化所成,使用這超出身體承受能力的真靈元氣,所耗費的又豈止是精氣神!
渾身無力,意識模糊,而後少年驟然下墜。
“許兄!”
“首席!”
“許同年!”
“小師弟!“
紛亂的驚呼聲中,但聞清脆的搖鈴聲一響,最先接住許年是那在之前被許年擋在身後的青衫少年或者應該說是曾經的紅衣少女縈望。
“許大哥,你怎麽樣了?”
片刻後從定境之中醒轉的蕭飛燕也看到了跌落的許年,她心切之下不顧真靈剛剛平複便急急衝了過來就要從縈望懷中抽出許年的手,“左師弟,我來看看許大哥的傷勢!”
蕭飛燕本以為這位抱著許年的曾在山穀集訓中打過幾次交道的青衫少年在聽了她的話後會很自然而然的將許年讓出來,但是極為出乎意料的,青衫少年下意識的讓過了蕭飛燕伸過來手。
這一刻的青衫少年,不,應該說是少女縈望驀然之間好似覺的自己懷中這雙目緊閉,相貌普通的少年是那樣的熟悉,是那樣的親切,是那樣的不忍放開
“嗯?你不是左師弟?你是誰?快放開許大哥!”就是這微微的一躲又帶起鈴聲清脆的一響,蕭飛燕抬頭看到了麵前的青衫少年竟然是一副嬌俏可人的少女模樣!心下大急,關切太過的她以為此人冒充山穀集訓學子,欲要對許年心有不軌,當下從身後拔出了熒惑雙刺直接逼到熒惑脖頸之間。
刹那間歡欣的鈴聲乍然響起,蕭飛燕手中雙刺一動不知怎的便是雙目前恍惚一片,然後下一刻的青衫著身的少女縈望已經抱著許年向後倒退一丈有餘,同時也躲開了蕭飛燕那既急且速的攻擊。
“蕭師姐,我沒有惡意的。”語聲出口,清脆甜美與風鈴迎風又似黃鶯出穀,這一個周圍的少年們也第一次發現這身著青衫之人並非他們所熟知的左飛英,竟然是個從未謀麵的少女!
“何方妖女,還不快快交出許兄!”
“大膽,你有什麽目的竟然敢混進來!”
“放下許師弟!剛才他可是也救了你!”
“你這妖女莫不是要恩將仇報?”
雖然縈望的麵容清秀可人,但是這一刻少年們可沒有什麽憐香惜玉之心,因為在她的懷中可是抱著許年這個剛剛施展超過身體負荷的神通將所有人從狂亂的元氣之境中救出的人!
無論是出與山穀集訓同年之誼,還是適才的救命之恩,他們都不會坐視不理!
“諸位同年誤會了,飛英啊,小女子見過諸位,許兄適才救了我,小女子又怎會對恩人下殺手呢,隻是適才許兄在落下之刻,我為他施展了回夢仙遊之術,現下他正處在神魂修複之中,可萬萬不能將其驚擾。”少女縈望此刻聽到自己的嗓音也立時便知道自己露了行藏,當下便不在用左飛英的名字自稱,而是恢複了少女謙稱。
“當真?”蕭飛燕又向前逼迫了幾步,麵色急切且猶疑道。
“自然當真,若是姐姐不信,可用真靈探知即可。”縈望輕輕的蹲下並將許年的頭部小心翼翼的放在膝上,指間手勢如穿花蝴蝶般在許年的額頭輕點一下隨即便見少年緊張痛苦的表情舒緩下來。
“不要動,你又在做什麽!”
蕭飛燕見到那不曾謀麵的少女手指連點,心下一急就要衝去,但是在見到許年痛苦減緩和自前方傳來的柔和平穩氣息後,她又遲疑的停下了腳步,“你到底是誰?你隻是不惑境初階,回夢仙遊這種神通你怎麽會!”
所謂回夢仙遊者屬於對神識靈台治療的一種,當修行者走火入魔之後,受傷的不僅僅是身體,掉落的也不僅僅是修為境界,最為嚴重的便是那神魂的受損,這如同真靈本源一般,是決定一個人根基與上限的存在,但是因為神識靈台的難以捉摸和無形無體,對神魂的治療尤為艱難,而在九秦帝國興盛的年代,有一位皇室公主曾為了救回自己走火入魔神魂皆失的情郎,遍尋神書、遍訪名師,集幾乎整個九秦書院之力,終於讓她琢磨出了一套針對神魂修複的n。
這便是紅塵秋月,而那回夢仙遊便是這紅塵秋月n中最為上乘的神通,傳說是能夠撫平受損的神魂,並能極快的恢複耗損的精神力,但是那至少也是知命境的高手才能做到,而在蕭飛燕的認知中左飛英或者說現在這個少女所表現出的隻是不惑境初階的修為,和自己相當。
“好教蕭姐姐得知,小妹並非不惑境初階,早在進入山穀之前我便是不惑境中階,現下已經身處不惑巔峰,配合這手環搖鈴小妹是可以施展出回夢仙遊的。”
縈望聽著懷中之人平穩的心跳,此刻也就並不著急,當下詳細的解釋了一番後又向著蕭飛燕招了招手道,“現在蕭姐姐可以診治許大哥了,小妹已經平穩了許大哥的傷勢,不過藥石之術上小妹還是不及姐姐。”
有眾多同年在此,尤其是知命中階的南宮長樂在場,蕭飛燕聽到此話也不多做懷疑立時上前為許年把脈診治起來,此刻縈望雖然不舍也隻能把許年讓了出來,讓其躺在少年們剛剛用披風鬥篷製造的簡易鬥篷上。
隨著少年們的越聚越多,不知何時,縈望已經被諸多關切許年的昔日同年給擠出了圈子。
此刻光暈之內除了依舊不能出,和聲音依舊無法傳出之外,元氣波動已然是平複了下來,縈望就這讓遠遠的站在人群之外靜靜看著許年在被救治,突然之間她隻覺得自己有些落寞,這種落寞是想來開朗且總是無憂無慮的她所很少接觸過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心情,莫非便是由於那莫名的熟悉之感麽?
“要不要喝酒?”
“嗯?當然!”
此刻在另一側同樣靜靜站立的是南宮長樂,話音落下之刻,南宮長樂手中忽的多出了個酒葫蘆隨手便向縈望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