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再入武庫
雙月之下,詩文辭章自有神異,在許年將前生經典篇章寫到紙上現世之時,不僅能影響人的心境還能讓冬日之竹突出新芽,此情此景讓許年對自己所掌握的優勢有了更為長足的認識。
大約半個時辰的樣子,在場八位學子的手中都有了一兩副許年所書的作品,其中蕭飛燕和桑奕奕所得到的都是三幅,其詩文或是婉約、或是豪放各有特色,加上許年對書法之道和修行之道的心得講解,所有人都覺得獲益匪淺。
不過暢意之聚總有分別之時,在太陽即將落山之際,眾人紛紛告辭離開,不過蕭飛燕則是故意落在了身後,聰慧如她對於今天許年所寫的詩詞有別樣的心思與疑問。
“許大哥,這些是詩詞都是你今天臨時所作麽?”看到同年們的離開的身影,蕭飛燕來到了許年身側。
“隻一兩首算是有感而發,其餘都是平日裏琢磨的。”許年表麵笑笑,心下卻是在感激前生詩文大家們的庇佑。
“哦,那首蝶戀花和念奴嬌都是因何而有感?”少女看著許年的雙目繼續追問。
“唔,這個我適才不是說了嗎,是在元一藏書樓中灑掃時看到的一本書,其中有這生離死別、離思別情的文章,讀過之後心有所感”許年避過目光看向一側。
“哪一本書中的哪一篇文章呢?”少女不依不饒,繼續發問。
“額,是個九秦時代的野史,紙張都泛黃了至於具體的嗯,看過太多,也記不清究竟是在何處哈哈,走了走了,飛燕,你正好在,若是不急著回去就和我一同再去武庫挑件兵甲如何?”
多說便是多錯,一個謊言需要用更多的謊言去彌補,眼看少女眸子中的疑問之色越來越濃,許年將頭一扭,避開眼神打個哈哈指著前方石板路問道。
“好啊、好啊,今天箜篌教習去正殿議事,不需要我前去幫忙。”聽了許年所言,少女果然被這能夠獨處的機會給吸引了,一時間也忘了繼續問下去,興衝衝的就要和他一起走。
“好,我先去寢舍取了憑證,飛燕你先等等。”
言罷,兩人先去了陶朱台,之後便往元一武庫走去,許年即將下山行走,至少得有一個月不能見麵,少女也是格外珍惜這樣單獨相處的機會。
熟悉的道路,熟悉建築,冬日的夕陽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
和上次挑選熒惑雙刺一樣,經過身份驗證後,有值守書生帶著兩人前去武庫,上次的陣法內有桃花柳枝,這次卻變成了冬菊與翠柏,據傳聞這裏的陣法能隨季節的變化而變化,如今意見果然如此,這令從未修習過陣法知識的許年在心下嘖嘖稱奇。
“先生,晚輩今次來挑選兵甲,這是憑證。”
麵前的依舊是上次所見的老先生,隻不過換了另一件漿洗的有些發白的黑色長衫,手中看著的書也變成了厚厚的九秦論。
“唔,又是你們,不錯、不錯,嗯,這次不是獎勵,是暫借。”
老先生接過憑證大略一看隨即又道,“這次想要什麽兵器或衣甲,有打算沒?”
“先生,晚輩這次想暫借一件宋階的長槍、和一件冰寒屬性或能抵禦火焰的衣甲,衣甲最好是能在唐階。”許年恭聲說出了自己的要求,兩張憑證能夠借到的兵甲等級不同,兩者之間許年認為冰寒禦火的衣甲更為重要,畢竟這次下山其主要目的是尋取金曜隕鐵而不是和人比武較技。
“長槍?你是用槍的?”老先生聞聲之後有些好奇,因為當下修行中人多用刀劍,不僅攜帶方便也很美觀,用起來要麽威風凜凜要麽風流瀟灑,而用槍這不是軍中大頭兵的標配麽。
盡管此世沒有自古槍兵幸運的說法,但對於一個修行者而言,用槍還是太過另類了。
心中雖是如此所想,但在老先生撚須沉思片刻後,仍舊盡職說道:“長槍類兵刃並不多,天工館往日都是給軍中將領打造過一些,但都是打造完畢便被送往各自將領手中,多數沒有存入武庫,相比之下衣甲的種類倒是多些,嗯,先去看看長槍,隨我來。”
許年兩人跟在老先生的身後,和上次一樣亦步亦趨,在許年的觀察中,老先生的步法依舊是那樣的與眾不同。
和許年觀察身前的老先生不同,在他身側蕭飛燕則是整個心思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寬廣的武庫,斜陽灑下經由武器架遮擋而產生的光影,安靜的大殿,少女很是享受這種和許年在一起的氣氛,甚至都想讓前麵的老先生走的慢些、再慢些。
“到了。”
這次沒有上樓,許年兩人跟在老先生身後來到武庫的一個角落,在這裏有兩座比尋常武器架大上許多的架子,有九杆形製各異的長槍整齊的插在架子上。
“先生,這些長槍和軍中製式差了好多啊。”許年第一眼看去,就發現了問題,這和他想想的有些不一樣。
九杆長槍中最吸引人的那一柄,粗有三寸單手難以握全,是製式長槍的一倍,槍身長有三丈,比製式長槍長了一丈多,上麵還有誇張的紋飾和近乎兩尺的槍頭,這東西難道是給巨人用的麽?
即便是最普通的那一柄也隻是長度和規製看上去普通,但它上下有兩個槍頭是什麽意思?
“你看的最大這柄是晉階長槍,其實並非長槍,原是夏國淨土禪院外的一根旗杆武庫所收長槍,皆在宋階及以上,沒有元明清三個等級,因為這些長槍都不是書院天工館打造,而是來自書院中人外出曆練繳獲所得低階的那些兵刃,在外行走的元一人常常不屑於拿回來。”
看出許年的疑惑,老先生略微做了解釋,隨後他又指著最左側的三柄長槍道,“這三把是宋階。”
聽了老先生的話,許年沒有第一時間去看那三把槍,而是好奇的再次打量那把誇張的三丈長槍,不,應該說是旗杆。
淨土禪院的旗杆都被砍了,這到底是何人所為?
細看之下,許年隻見在那一旁掛著的標簽上赫然以清峻小楷寫著一行字元一陳致知贈。
陳致知這是箜篌教習的師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