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嵩山少林行，孤寂花下人
樂正思如此一問，反到把齊笑天問愣了。“五弟不知？三度法師沒有跟你提起過？“
??“齊兄知道我和三度法師的關係？“
??“這個恐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吧。“
??“慚愧，慚愧的很！師傅有我這麽個徒弟一定是把臉丟盡了。“
??一絲微笑浮現在齊笑天臉上。“五弟還年輕，隻要肯用心，將來注定不同凡響……對了，五弟是如何與三度法師結緣的？“
??“我爹在我四歲左右遇到我師傅，對他的學識、武功非常傾佩，於是讓我拜入法師門下。那時師傅在京郊的青龍寺修習，常要閉關參禪，所以我雖拜師，但在師傅身前受教的時間並不多，少林入門功夫的大部分也是覺性師兄教的。八歲的時候，我被送進宮裏做六皇子的陪讀，從此就連見師兄的機會也不多了。後來我師傅他們又去了少林，這一別，我也有十多年沒見到師傅和師兄了。”
??“原來如此……這麽說，這個師徒關係其實是有名無實。“
??“也不能這麽說，師傅雖去了少林，但還是會給我寄一些武功秘籍，並詳細地講解習練的心法和訣竅。隻是，怪我生性懶散，辜負了師傅的一片心意。“
??“三度法師的武功高深莫測，在武林中能與其比肩之人屈指可數，多少高手都盼著能得他指點一二，五弟錯失良機不知道要嫉妒死多少人哪。“
??“不瞞齊兄說，我確有去少林安心習武的打算，隻是還有一些事情要先處理好……不說這些了，齊兄快說，少林出什麽事兒了？“
??“說來話長，三度法師在少林是客僧的身份，這你是知道的吧？這次枯榮方丈排除眾異將方丈之位傳與你師傅可謂是用心良苦。一來是因為三度法師是得道高僧，必能將少林的武學發揚光大，二來他是想打破少林住持之位隻傳少林寺弟子的常規，讓少林可以海納百川，吸納更多的新鮮血液，從根本上改變少林這幾十年來的頹勢。可是這件事卻遭到了少林寺內部的極大反對，尤其是枯榮法師的弟子。他們就三度法師的身份和宗派歸屬問題，不斷發難。致使如今少林內部分裂為兩派，一派支持三度法師上位，另一派則支持枯榮法師的首徒玄苦上位。而且支持玄苦的一派更是請來了三度法師在西域少林的師弟不空。這不空也不知早年和你師傅有什麽過節，出言極為不遜，還揚言絕不會讓三度法師坐上少林方丈之位。據說此人狂傲不羈對中原武林也極為不敬，所以這場升座大典時刻都能演變成一場比武大會，到時恐怕不少門派都會下場。“
??樂正思聽到這些，頗為師傅憂心，多年沒見師傅，沒想到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
??“齊兄所說的身份和宗派歸屬問題指的是什麽？”
??“身份是指三度法師不是少林弟子，宗派是指三度法師早年是在西域遁入空門，最早修的是佛教的密宗，後來到了少林才改修禪宗，所以，少林寺中不少人認為三度法師不能算是禪宗弟子，既然不是禪宗弟子就沒有資格統領少林。”
??“可是我師傅的師傅是枯心法師，枯心法師出自少林又是枯榮法師的師兄，從這層上算，我師傅於少林來說也不能說完全是客。再有，師傅改修禪宗的事情我知道，其實從青龍寺就開始了，師傅最初會去青龍寺是因為那裏是密宗的祖庭，可後來不知為什麽師傅摒棄了密宗許多修練的儀軌，開始閉關修習禪宗了。所以倒不是到了少林才改為禪宗的。”
??“原來如此！”
??“既然有爭議少林為何不推遲升座大典？等解決了以後再繼續？“
??“據說是支持玄苦法師的那一派不肯，堅持不論是誰繼任，升座大典都應按期舉行。“
??“這是為何？“
??“居心叵測……應該是想在升座大典上公開發難，讓三度法師在全武林麵前顏麵掃地……
??“少林乃是佛家聖地，本應是個清淨的地方，沒想到也是如此藏汙納垢。這麽說來如果師傅不爭這方丈之位，他們便可順理成章的篡改枯榮法師的遺願。如果師傅去爭，贏則被人冠上追名逐利的汙名，輸則在佛家再無立足之地，更是賠上一輩子的清譽。“
??“五弟看得透徹，可以這麽說。“
??“無恥之極！”樂正思緊攥拳頭，牙齒咬的格格作響。“隻可惜我武功低下，緊要的時候，連為師傅解憂的能力都沒有。“
??“五弟也不用太過自責，當今武林能為三度法師解憂的高手恐怕也沒幾人。“
??“齊兄認為我師傅與玄苦對決，師傅有幾成勝算？“
??“十成把握，據我所知那玄苦的武功修為與三度法師相差甚遠，所以不足為患，麻煩的是他請來的不空和尚。這人在關外的名聲非常大，手下弟子眾多，而且各個都是可以雄霸一方的高手。三度和不空本就同門，武功造詣想來相差不會太遠，加之三度法師這些年來潛心修禪……所以如果三度法師不全力應戰的話，恐怕……“
??樂正思憂心忡忡，以他對師傅的了解，師傅是不會為了方丈之位與人大打出手的，名利對於他本就不過虛空，可是對方也太過狠辣，不但要奪位，還要讓師傅名譽掃地。難道連這樣也要忍嗎？齊笑天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焦慮不安，試圖安慰道：
??“五弟也不必過於擔憂，三度法師雖是看破名利之人，但是少林方丈之位關係重大，他也不見得聽之任之，而且擁護他的各大門派也不會袖手旁觀。“
??“齊兄可知道哪些門派站在師傅這一邊？“
??“目前聲援三度法師的門派不少，全真、峨眉、崆峒、華山……“
??“那支持玄苦的哪？”
??“我知道的，有昆侖、蒼岩、如果再加上不空他們，實力也不可小覷。”
??樂正思聽得武林中最富盛名的的幾個門派都在支持師傅之列，稍稍地放下心來。但是他雖然年輕卻並不天真，他知道支持和最終付諸行動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齊兄此次去嵩山可是受邀觀禮？“
??“這倒也不是，本來我們想等升座大典之後去少林辦點事，可既然今年的升座大典如此熱鬧，我們也有些好奇，所以就提前來了。“
??“哦？“樂正思本想問問他，去少林何事，但一來沒那麽熟，二來覺得他也不會說，也就不問了。“那齊兄你們是站在哪一邊哪？“
??“我們當然是站在三度法師這邊，一來三度法師的聲名讓我們十分仰慕，二來我們與他也還有些淵源。“
??“有些淵源？“
??齊笑天笑而不語，用酒將樂正思空了的杯滿上。
??“我知道這是不情之請，可如果事情真到了要以武功定勝負的地步，齊兄可願出手相助？“
??“我倒是有心，可是以我的修為恐怕是幫不上什麽忙。“
??樂正思雖然對近年各大門派武功的高低強弱不甚了解，但他見識過齊笑天的武功，他可以確信以他的身手，絕對可以稱為佼佼者，所以此刻他這樣說不知道是不是客氣地推諉。齊笑天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了他的想法，接著說道：“我說的是真心話，五弟到了少林就知道我這番話絕非托詞。”他頓了頓，接著說道：“不過……雖然我不行，一定會有行的人幫你師傅……”
??“齊兄風骨不俗，武功高強，一定是師從哪位前輩高人吧，不知現在方不方便告知？“
??“其實也不是不願意說給五弟聽，隻是恐怕就是我說了，你也沒聽過。“
??“齊兄且說來聽聽。“
??“我的師傅叫邱虛。我們都是殘月閣的人。“
??“殘月閣？邱虛？“樂正思雖談不上有江湖閱曆，可是對大多數有點來頭的門派還是知道的，可從來沒聽說過這麽一個門派和這麽一個人。而齊笑天一行人的武功、派頭、學識，從哪方麵看都不可能是泛泛之輩。
??齊笑天見他偏著腦袋想了半天，說道：“五弟一直當我藏著掖著，其實確實是師傅和師門的名字少有人知，說出來隻讓人尷尬而已。“
??“齊兄這話就是客氣了，我雖孤陋寡聞，但是齊兄出身絕不簡單，還是看得出來的。“
??齊笑天笑了一笑，拋開這個話題將話題引到樂正思和李翊小時候在太學的趣事上，東拉西扯地又聊了將近半個時辰，最後酒也喝光了，兩人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