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肖子歸家 清樂坊傳書

  樂正焉偷偷騎馬跑了出去，到了清樂坊，徐媽媽見是他，叫了聲：“七公子！“滿麵堆笑地將他引到樓上薛素素的房間，樂正焉也不入內，就在門口當著徐媽媽的麵把信給了她。薛素素見他轉身就走，抓住了他的袖子，問道：“他哪？他可是回來了？“樂正焉一下子眉頭就皺了起來，看看她在自己袖子上的手，再看看薛素素。薛素素羞怯怯地將手收了回來。


  ??“五哥回來了，但是姑娘知道他是怎麽走的，就別再害他了。“


  ??薛素素眼中泛著淚光，說道：“他可有說什麽？“


  ??樂正焉怕被母親發現自己偷跑出來，不想浪費時間，隻是說：“你還是看信吧。天色已晚我也不便在這種地方久留。先告辭了。“


  ??薛素素目送著樂正焉下樓，雙手捧著信，一步一挪地走到床邊，坐下，癡癡地看著那信卻不敢打開，任由淚水一滴滴將它打濕。


  ??徐媽媽看她哭的可憐，說道：“你這日盼，夜盼，好不容易把他給盼回來了，你這兒哭個什麽勁兒啊？“


  ??“他不是嫌棄我了吧？“她抬頭看向徐媽媽，淚水中滿是憂傷。


  ??“怎麽會？你不要總是瞎想，先看看他怎麽說。“徐媽媽見薛素素不動，一把把信搶了過來，出聲地念了起來。


  ??“明日申時，西郊聖女祠。“徐媽媽高興地喊道：“姑娘，姑娘，這是約你見麵哪……“


  ??薛素素站了起來，將信拿了回來，見她所言不虛，終於破涕為笑。她反複地看了幾遍這幾個字，確是樂正思的筆跡。她用手擦幹眼淚，坐到鏡前，端詳著自己在鏡中的模樣。每個人都說她是個大美人，她五官精致靈動，頭發烏黑濃厚，四肢柔軟纖細，跳起舞來如蝴蝶般輕盈，腿長且線條優美，讓她引以為傲。她知道自己楚楚動人，但也知道昭華易老。這幾個月她最怕的就是時間衝淡了樂正思對自己的感情，她簡直無法想象要是他真的對她冷淡了，她將落得個什麽下場。她認為她現在需要點自信，這是她進清樂坊第一天徐媽媽教她的：“永遠都要表現出自信、成竹在胸的態度，這樣別人才不敢輕易輕賤你，即使你確實很輕賤。”輕輕擦拭掉哭花了的妝，她開始努力做出各種不同的微笑，一種一種地嚐試著，直到自己覺得足夠讓人信服為止。


  ??“這就對了，不要總是哭哭啼啼的，偶爾用用，那是梨花帶雨，人見人憐。多了，就成了胡攪蠻纏了。這女人啊，能抓得住男人的，就隻有這幅皮囊，趁著容貌還好，趕緊給自己安排好後路。什麽情啊愛啊，那都是一會兒子的事，靠不住的。“


  ??“媽媽……“徐媽媽見她不願意聽，白眼上翻。


  ??“我也是為了姑娘好，如今姑娘贖了身，總在清樂坊住著免不了讓人說閑話，時間長了保不齊傳到五公子那兒……“


  ??薛素素氣憤地站起來，說道：“媽媽這話什麽意思？是我這些年給清樂坊掙得錢少了？還是六爺給的錢不夠？“


  ??徐媽媽見她動氣，忙說道：“姑娘這可冤枉我了，你我母女一場，我還不是都是替你著想？這五公子人雖好，隻是這粗枝大葉的性子……我是怕姑娘抓不住這次機會，耽誤了自己。“


  ??薛素素何嚐不知道樂正思的性情？他雖真心對自己，卻不懂如何為二人籌劃，出身名門卻要錢沒錢，要官沒官，如果這次不是六爺出麵，也不知道自己何年何月才能贖得了身。如今贖了身，卻還把自己扔在這裏，都沒有想過這樣有什麽不妥。她想著徐媽媽的話，知道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可是樂正思是個自由不羈的人，讓他為以後經營打算的話，自己也實在是說不出口。


  ??“我知道了，媽媽還有其他的事情，我就不耽誤您了。“徐媽媽見她逐客，識趣地出去了。


  ??薛素素想了整整一個晚上，明天與樂正思見麵該說什麽，該怎麽說，她在腦子裏仔細地盤算著。打定了心思，她才安心地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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