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雖是這麽著,爾心在一旁心裏卻一直是砰砰砰的跳個不停,皇上每一次來,隻要是遇到了爾心在伺候淑妃娘娘的時候,總是會有意無意的上兩句。
爾心不知道皇上是什麽意思,但是她每一次聽到皇上維護自己的時候,心中也是不停的鹿亂撞,總想著希望皇後娘娘複寵之後還是能夠遵循她們之間的約定。
雖然皇上什麽也沒有,但是對於爾心這樣一心想要往上爬的女子來,這樣的暗示已經是能夠讓爾心內心當中心潮澎湃的了。
蘇尚卿和齊景欽坐在貴妃踏上,看著皇宮當中的日落,金黃色的晚霞就這樣揮灑在紅牆綠瓦上,美的奪目。
蘇尚卿不由得感歎一聲,道:“皇上,臣妾從前的二十年裏,從來沒有想過,有一會見到這樣的美景。”
完,她轉頭看著皇上的側臉,眼中脈脈含情,模樣也是純情動人,實在是令人心之所向。
齊景欽看著那遠處的夕陽,總是能想起去歲在祁山行宮拜花神的時候,那時候的他還沒有能力和齊景煬對抗,但是如今自己卻坐上了皇位,曆經千難萬險,終究這個皇位還是屬於自己的了。
但是他並不是感歎時光荏苒,隻是近來看到的夕陽,都不如那一日在祁山行宮的桃園裏看得到的好。
桃花隨風紛紛落下,身側佳人相伴,那佳人……笑顏如花,那個時候看到的夕陽才是真的很美好,可是如今不一樣了,本想看著夕陽西下,可是卻被眼前的紅牆綠瓦擋住了,身邊的人也不是原來那個人了。
她身上穿著乳白攙雜粉紅色的裏裙上繡著水紋,無規的製著許多金銀線條雪狸絨毛,纖腰不足盈盈一握,上係一根彩鏈,彩鏈上頭或串或鑲或嵌有著許多珍寶奇物,華美至極。外罩紫黑銀邊略攙乳白線條的錦袍將裏裙之華掩蓋,上係一嵌精美翡翠的彩叮十指上皆染著淡紫,左手中指上一戒指不知何物,非奢華卻十分耐看。左手皓腕佩嵌金邊刻祥雲紫瑞,右手上流光溢彩的覆背手鏈係於無名指上。雙足套著淡藍摻淺白色繡花鞋。回轉俏顏,玉麵上淡妝彩影清麗撩人,使人不由傾其所有亦必得。深不見底的酒紅色眸子開閡間瞬逝殊璃,櫻桃口朱紅不點而豔誘人犯罪,雙耳環佩玎玲做響如簾般閃發熒熒潤芒,秀發輕挽斜墜著的瀲鏵發髻,斜插著一支精巧垂束華簪,中部皆別有蝴蝶琉璃等珠寶,其下一排精致巧妙的細致華美垂簾,另整人舉止間閃現動態奢華的嫵媚之美,因容顏清麗二者孑然之美更添獨特韻味,恍若傾國傾城,似是飄然如仙。
袖口繡著淡藍蓮花,銀線勾出幾片祥雲,下擺密密麻麻一排海水雲圖。寬片錦緞裹胸,身子輕輕轉動長裙便柔柔散開。隨意劄著流蘇髻,發際斜插芙蓉暖玉步搖,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櫻桃嘴不點而赤,嬌豔欲滴。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麵,平添幾分誘人風情。淡雅的珍珠耳墜輕輕搖曳,指甲上的寶石卻是妖豔奪目。
遙記得當初蘇尚卿的裝扮,她也不是從前的那個人了。
蘇尚卿一直看著齊景欽,眼中飽含著笑意,但是齊景欽確實若有所思的看著遠方,對於蘇尚卿的感歎一言不發。
“皇上?”蘇尚卿輕聲喚道,“您怎麽了?怎麽不理會臣妾?還在生臣妾的氣呢?”
原來的蘇尚卿是絕不會出這樣的話來的,現在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原來那個在臨水村中單純質樸的蘇尚卿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心貪圖權力富貴的蘇尚卿。
宮中就隻有她一位妃子是懷有身孕的,在加上現在宮中除了皇後娘娘之外,就隻有她一位妃子,於是乎滿宮上下都是盡心盡力的在全力伺候著這位淑妃娘娘。
吃穿用度皆有講究,曾因為她想要吃一道簡單的家常白菜,禦膳房就前前後後用掉了十斤的禦用大包菜,隻取白菜心最嫩的那一片,但是盡管如此,還是沒有能夠取悅到淑妃娘娘,她僅僅隻是吃了一口,便就不要了。
光是吃這方麵,就已經耗費了許多人力物力財力,更別其他方麵了。
皇室先祖曾經規定過,宮中隻有在換季的時候,或者是逢年過節,才會量體裁衣,光是這樣也還是一大筆費用,但是蘇尚卿做了嬪妃之後,置辦衣物便是讓整個秀坊的繡娘們忙碌了一個多月,每都要穿戴新的首飾,因為如今她是宮中最尊貴的女子,於是許多新鮮好看的樣式,她都是不分上下尊卑的位份的去要。
內務府的於漳為此十分苦惱,要是旁的什麽也就罷了,但是這些關於位份的首飾衣物繡花什麽的,淑妃娘娘也是毫不客氣的要用,隻是覺得好看,他去請示皇上的時候,皇上也是沒有工夫管這樣的閑事,隻要於漳自己看著辦。
可是這樣的話,於漳又不好得罪淑妃娘娘,就隻好亂了規矩了。
蘇尚卿也一昧的覺得自己現在特殊時期,喜歡的話皇上都會盡全力的滿足自己,她在宮裏這麽久,也是會懷念從前的日子。
她不再吃豆腐,有時候連看到黃豆做的東西都覺得惡心,她如今前二十年都在和豆腐打交道,她知道私底下瞧不起她的夫人們都在她的身世,蘇尚卿自己也知道,自己隻是豆腐坊的女兒,比不得這些祖上都是書香門第的高官府邸,雖在外人麵前,她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樣子,著不管出身到底怎麽樣,如今自己才是主子,她們見著自己還是得跪下這麽話。
但是實在的,蘇尚卿自己也明白自己的身世在這些人麵前是多麽的拿不出手,所以就連她自己都是十分討厭自己的這個過往。
於是她開始不吃豆腐,不吃黃豆,就連看到了,都會覺得十分的羞愧難當,從前每一餐必備的食物,在這個偌大的後宮當中,讓她覺得羞恥難當。
齊景欽回過神來,看著蘇尚卿,隨後道:“朕有一些餓了,晚膳備好了嗎?”
爾心上前道:“已經在花殿備好了。”
蘇尚卿眼神中有一些落寞的看著皇上,總在想著他為什麽要回避自己的問題,是對自己失望了嗎?
隨後齊景欽站起來便往花殿走,何譽也緊跟其後。
爾心趕忙上前扶著淑妃娘娘起身,道:“娘娘,這會兒再不,可就沒有機會了。”
蘇尚卿緊張的看著爾心,疑惑的問道:“怎麽了?”
爾心輕歎一口氣:“娘娘還看不出來嗎?皇上是想起了往事,在宮中的往事,最多1不就是和皇後娘娘嗎?經過重陽佳節之後,皇上聽了沈太妃娘娘的一席話,也該是想起皇後娘娘了,淑妃娘娘您再不抓緊一些,就來不及了。”
蘇尚卿站起身來,疑惑的道:“就算是這樣,皇後她的病還能一下子就好起來嗎?”
爾心著急的道:“皇上是下之主,他想要救一個人,那還不容易嗎?”
爾心這會兒都在懷疑,淑妃娘娘娘是不是真的一孕傻三年了,怎麽變得這般遲鈍?
蘇尚卿點點頭,隨後也趕忙跟著去花殿。
齊景欽已經在花殿落座了,他看著匆忙走進來的蘇尚卿,皺著眉道:“不必這麽著急,沒人和你搶。”
也不知道為什麽,齊景欽如今再看蘇尚卿的時候,卻也在沒有從前的那種感覺了。
蘇尚卿尷尬的紅著臉走進來,落座之後,對皇上笑著道:“皇上……”
“食不言寢不語。”齊景欽麵無表情的道。
他身後的何譽也是拚命的對淑妃娘娘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話了,皇上心情很明顯就不是很好,她再這樣,就要惹怒皇上了。
蘇尚卿隻好閉嘴坐在一旁安靜的一同用膳。
也不知道齊景欽是想到了什麽,這麽幾日來,他腦海當中一直都是梁煥卿的影子,怎麽也揮之不去,隨後他將筷子一放,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齊景欽道:“去乾寧宮。”
何譽心中一激靈,終於是等到這一了,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動,趕忙應了一聲跑出去:“擺駕——乾寧宮——”
“皇上……”蘇尚卿愣住了,她也跟著站起來,一臉震驚的看著皇上。
齊景欽一邊往外走一邊囑咐道:“爾心照顧好淑妃。”
爾心按捺住心中的喜悅,一把抓住淑妃娘娘,道:“是。”
*
齊景欽沒有坐軟轎,他就是在後宮當中長大的,最是知道這其中彎彎繞繞的甬道了。
他從一條道一路跑道乾寧宮去,何譽和一眾奴才在後麵追著,也沒有聲張,隻是喊著“皇上——”
乾寧宮大門緊閉,守門的人一見到是皇上來了,本是昏昏欲睡的時候,見到皇上的時候一下子就激靈起來了,剛要進去通報,但是被何譽攔住了。
齊景欽推門而入,這會兒梁煥卿已經睡醒了,依舊坐在海棠樹下,身邊溫了一壺熱茶。
她一件略嫌簡單的素色錦袍,深棕色的絲線在衣料上繡出了奇巧遒勁的枝幹,一朵朵怒放的梅花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一條玄紫錦帶緊勒腰間,顯得人高挑秀雅。外披著淺紫的敞口紗衣,上繡精致的藤蔓紋案,一舉一動皆引得紗衣有波光流動之福腰間係著的一塊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氣。一頭長的出奇的頭發上抹了些玫瑰香精,用紫色和白色相間的絲帶綰出個略顯繁雜的發式,發髫上插著根翡翠簪子,別出心裁的做成了帶葉青竹的模樣,真讓人以為她帶了枝青竹在頭上,確實沒有辜負這頭漂亮得出奇的頭發。用碳黑色描上了柳葉眉,更襯出皮膚白皙細膩,嫵媚迷饒丹鳳眼在眼波流轉之間光華顯盡,施以粉色的胭脂讓皮膚顯得白裏透紅,唇上隻單單的抹上淺紅色的唇紅。淺淡的裝束是隨意卻又是有意精心設計,顯得人清麗出塵。
淡粉色錦緞裹胸,銀絲茉莉含苞對襟振袖收腰絲製羅裙宮裝,袖口上繡著淡粉色的牡丹,更顯高貴,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擺密麻麻一排綠色的海水雲圖。品月緞繡玉蘭飛蝶氅衣,月白色與淡粉紅交雜的委地錦緞長裙,白色牡丹煙羅軟紗。一條長長的粉藍色緞帶從腹部繞到背後係了一個下擺一直拖到地上的蝴蝶結,微微有點嬌媚。挽了一個公主髻,上插十二支水晶簪,還別了一支掛著露水的百合。銀蝴蝶耳墜,琉璃瓔珞圈,珍珠項鏈,翡翠鐲。冷冷的麵孔,雖隻化淡妝,但依然美若仙、傾國傾城,給人一種高貴素雅的感覺。
淺墨色羅裙鑲銀絲邊,水芙色紗帶曼佻腰際,著了一件紫羅蘭色彩繪芙蓉拖尾曳地對襟收腰振袖的長裙,轉了兩圈,輕柔的裙擺旋成美好的圓。微含著笑意,青春而懵懂的一雙靈珠,泛著珠玉般的光滑,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絲世間的塵垢,睫毛纖長而濃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翹起,伸手點零巧的鼻子,一雙柔荑纖長白皙,袖口處繡著的淡雅的蘭花更是襯出如削蔥的十指,粉嫩的嘴唇泛著晶瑩的顏色,輕彎出好看的弧度。如玉的耳垂上帶著淡藍的纓絡墜,纓絡輕盈,近似無風也能慢慢舞動。腰間係著一塊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氣。手上帶著一個乳白色的玉鐲,一頭長的出奇的烏發用紫色和白色相間的發帶綰出了一個略有些繁雜的發式。檀唇含笑,眉眼間滿是暖意,瞳光碎碎流轉,水墨衣裳印簪花楷。
端正到無可挑剔的五官,細致地排出了絕美的輪廓,眸光流轉的淡淡陰影下,是渾然成的高貴而憂鬱的氣質,如幽幽穀底的雪蘭,從骨子散發出疏離寂寞。飄廖裙襖裹緊綢緞,顯出玲瓏剔透的誘人身姿。藍蝶外衣遮擋白皙肌膚。周旁藍色條紋,細看卻現暗暗藍光。晶瑩剔透的倒墜耳環垂下,搖曳。散落肩旁的青絲用血紅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雲似的烏發。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彎,額間輕點朱紅,卻似嬌媚動人。纖手將紅片含入朱唇,如血。慵懶之意毫不掩飾。舉止若幽藍。
齊景欽眼神一直放在她身上,梁煥卿隻以為是有宮人送糕點來了,便晃一晃手中趕蚊蟲的團扇,懶洋洋的道:“就放在這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