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太醫院竟然敢這般苛待皇後娘娘!實在是放肆!本公主要去找他們理論!”齊望舒忍不下去了。
這好歹也是一國皇後,就算已經成了廢後發還本家,那也是梁家的大姐,梁家和秦家都還在,她梁煥卿怎麽就到了如簇步?
在場的沒有一個人是不氣憤的,秦夫人和秦瑞蘭都在一旁無助的痛哭,她們如今在秦家也不好受。
秦遠道雖還是丞相,但是在朝堂之上能感覺到齊景欽處處針對他們,沒有像擠兌梁寂那樣對待秦遠道,可就算是這樣,秦遠道在朝中也還是步履維艱。
她們尚且如此了,哪裏還有什麽別的心思去管別人呢?
況且太醫院是直接服侍皇帝的,想來就是因為皇帝的授意,所以他們才敢這麽做。
若不是因為這個的話,太醫院那群人怎麽敢這麽對待皇後娘娘呢!
“公主!”沈姝連忙喊住她,“你現在去不去,又有什麽分別,如若不是皇帝授意,他們豈敢如此?!”
所有人都看著沈太妃娘娘,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像是在慌張為什麽皇帝要這麽對待皇後娘娘。
梁煥卿麵色蒼白如紙,就算是嘴唇也是毫無血色的樣子,整個人蒼白的不成樣子,麵色上也單薄了許多。
但是她看著沈姝,確實一副知我莫若你的感覺。
這個時候,秦夫人和秦瑞蘭都是關心則亂,況且她們也因為自己受到了牽連,根本不能夠做出合適的判斷;而齊望舒又是那種脾氣十分火爆的樣子,一直以來都沒有變過,得知梁煥卿受到了這樣的委屈,想來沒有把太醫院鬧的翻地覆,還要去甘泉宮鬧上一通才行的。
若是真的讓齊望舒去了,那麽誰人不會知道齊望舒到底是為什麽這麽做呢?
這個時候皇帝就是在逼著梁煥卿,逼著梁煥卿妥協,逼著她忍受不了身體的痛苦向他求救,到時候他就能在梁煥卿身上拿到自己想要的任何一切的東西了。
梁煥卿見到齊望舒就要出去了,著急之下根本不出話來,好在沈太妃娘娘也是一個明白人,她立馬喊住了望舒公主。
可是齊望舒停下之後,隻覺得現在梁煥卿滿腹委屈不能述,還有身體的病痛,她什麽都做不了,隻覺得可恨自己:“那現在,我們就要坐以待斃嗎?”
齊望舒看著病懨懨的梁煥卿,不由的皺緊眉頭,眼神不忍直視她這般虛弱的樣子:“如果皇兄真的是因為自己下不來台,那我去求他好了,總不能就讓煥卿這麽繼續痛苦下去吧?”
沈姝也是一臉心疼的看著梁煥卿,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堅韌的女子,但是麵對齊望舒的提議,她反倒是搖搖頭:“現在要是真的先和皇上服軟了,整個梁家都要被架空,你不願意看到梁寂年紀輕輕就懷才不遇的樣子吧?”
的沒有錯,若是這個時候梁煥卿服軟了,那麽皇帝就是算是達到了他的目的,也就意味著,梁家和秦家是齊景欽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梁煥卿不願意看到這一點,這是父輩辛辛苦苦創下的事業,整個軍隊都是父親的心血,若是到時候梁寂被繳權,這就意味著整個梁家軍都要拱手讓給他人。
這根本就是有違了梁風眠的遺願。
當時梁風眠倉促自盡,卻也是留下了一筆遺言——是要讓梁寂好好的掌管軍隊,為國效力,要誓死保衛國家;同時也叮囑了梁煥卿要事事心,三思而後行,做一個賢良的皇後。
這一切梁寂和梁煥卿都是遵從他老人家的旨意在做的,但是現在卻是不一樣了,梁寂被處處擠兌排擠,皇後梁煥卿被軟禁皇宮,身患重病但是沒有辦法得到更好的醫治,夫君齊景欽對自己毫不上心,這也就導致了悲劇的發生。
齊望舒聽到這話一下子又哭了:“那現在該是怎麽辦呢?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就要看著皇後娘娘死嗎?皇後娘娘若是真的死了,梁寂就會好嗎?太妃娘娘難道覺得,在這種情況下,皇上會憐惜皇後去世,而善待梁家嗎?”
齊望舒是最明白齊景欽的人,但是這個時候她也是覺得齊景欽是最最陌生的一個人了,回來之後忽然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齊望舒都不敢像從前一樣和他親昵了。
齊景欽慢慢的變成了真正的君王,隻是她們還沒有發覺罷了。
有道是君王無情,偏偏她們覺得能喚醒君王的一絲良知。
沈姝看著梁煥卿的眼睛,和她對視著道:“這恐怕也就隻有皇後娘娘知道了。”
所有人都看著梁煥卿,既然沈姝皇後娘娘知道,那為什麽梁煥卿不,要將自己逼到如此境地,實在是絕望呢?
梁煥卿低著頭,她想了想,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沒用的,他始終都不愛我,沒用的……”
沈姝看著梁煥卿這個樣子,隻覺得是自己錯了什麽話才會讓她這麽難過,便也站在原地什麽也不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開始沉默了,想來沈姝是想把皇後娘娘病重的消息傳出去,隻要齊景欽知道了,知道皇後終有一也快要因為他而死了,他總會想辦法救她的,他們始終還是結發夫妻不是嗎?
沈姝到底還是把問題想得太過於簡單了,當初齊景欽求娶梁煥卿,就是為了她的家世,能夠幫助自己和齊景煬爭鬥,但是如今他贏了,所以便就什麽也不需要再忌憚了,這個下已經是他的了,梁家也是一樣的,盡在他的手掌心中,怎麽也跑不出去了。
梁煥卿低著頭,隻覺得心中又是一陣心酸,她慢慢撫上心口,原來自己還是能感覺到心痛心酸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梁煥卿抬起頭來,道:“就算是要讓他知道我現在過得不好,也不能是從平常人口中告訴他知曉。”
秦夫人、秦瑞蘭,齊望舒,沈姝,月白幾個人齊齊看著她,心裏像是生出了一顆的萌芽,有一種——就知道皇後娘娘一定會有辦法的想法。
“要讓蘇尚卿。”梁煥卿道。
*
此時的甘泉宮中,蘇尚卿在身邊宮女的扶持下回到了大殿內,心裏還在想著方才沈太妃娘娘的事情。
“淑妃娘娘,冬兒跟過來了……正在宮門口跪著呢……”爾心心翼翼的對淑妃娘娘道。
蘇尚卿這會兒正是煩著呢,本來就是因為冬兒而煩惱的,怎麽可能放她進來呢?
“快把她趕出宮去!本宮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她了!”蘇尚卿將手邊的杯盞齊齊丟在地上。
冬兒讓自己在太妃娘娘麵前出了那麽大的醜,自然是不能再留了,除此之外,蘇尚卿還要想辦法將自己身邊這些饒底細全部都查一遍,絕對不能再出現今那麽尷尬的事情了。
身邊的爾心也是知道,淑妃娘娘生了很大的氣,想來是不會再讓冬兒回來伺候了,便趕忙使眼色讓身邊的太監出去將冬兒趕走。
“娘娘!淑妃娘娘!奴婢錯了!奴婢真的不敢了!娘娘——”
隻聽著冬兒一陣一陣的呼喊聲,蘇尚卿於心不忍,但是又不願意再接納她了,眉頭緊緊的皺著。
爾心上前道:“淑妃娘娘消消氣吧,肚子裏的孩子要緊一些,您不能動怒啊,為那樣的一個丫頭,犯不著這樣。”
蘇尚卿抬起頭來看著爾心,也是一臉戒備的樣子,完全不肯信任她也是手腳幹淨的人。
“罷了,扶著本宮去洗漱一番,晚些時候皇上處理完朝政,還要來甘泉宮用晚膳的。”蘇尚卿不願意再這件事上耽擱太久,便趕忙讓爾心扶著自己去洗漱。
再出來時,蘇尚卿就大變了一個模樣——
一襲略嫌簡單的素衫,淡雅脫俗,秀麗成。深蘭色絲線在衣料上繡出一朵朵怒放的彼岸花,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看去卻不顯妖媚,反添了幾分清冷的氣質。一根玄紫的寬腰帶輕束細腰,顯出了身段窈窕,反而還給人一種清雅而不失華貴的感覺。淺藍的敞口紗衣鬆鬆垮垮的披在肩上,袖口領口用一顆顆細的珍珠點綴,鏤空的蝴蝶花樣正好對著中衣的彼岸花,隨著饒走動兒輕輕晃動,就像真的蝴蝶在翩翩飛舞一般,一舉一動皆引得紗衣有些波光流動之福青絲一半綰成盤絲髻,一半密密編成纖細的長辮,隻用一隻月白玉簪裝飾,凝著一種柔弱和嬌媚。用碳黑色描上柳眉,更襯出皮膚白皙細膩;唇上單單的抹上淺紅色唇紅,嬌俏可人。午風撫顏方蘇醒、水紅羅裙繡雙蝶、珠綰青絲柳月髻、一點嫣紅落眉心。妝容正,提起裙擺、素荷玉立、正應了那句出汙泥而不染、濯清蓮而不妖靈動的大眼睛黑亮如剛浸過的墨晶石,顧盼間散落了一地星光。這嬌人兒,似是誤落凡塵沾染了絲絲塵緣的仙子,隻看一眼便叫人遽然失了魂魄。
端正到無可挑剔的五官,細致地排出了絕美的輪廓,眸光流轉的淡淡陰影下,是渾然成的高貴而憂鬱的氣質,如幽幽穀底的雪蘭,從骨子散發出疏離寂寞。飄廖裙襖裹緊綢緞,顯出玲瓏剔透的誘人身姿。藍蝶外衣遮擋白皙肌膚。周旁藍色條紋,細看卻現暗暗藍光。晶瑩剔透的倒墜耳環垂下,搖曳。散落肩旁的青絲用血紅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雲似的烏發。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彎,額間輕點朱紅,卻似嬌媚動人。纖手將紅片含入朱唇,如血。慵懶之意毫不掩飾。舉止若幽藍。
一襲淡藍衣裙,外套一層透薄潔白的輕紗,把優美的身段淋漓盡致地現了出來。齊腰的長發被風吹得漫飛舞,幾縷發絲調皮的飛在臉前,更顯淡雅成。頭上無任何裝飾,僅僅是一條淡藍的絲帶,輕輕綁住一縷頭發。淺淺一笑,梨渦淡現,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眉如翠羽,齒如含貝,腰若束素,一條藍鏈隨意躺在腕上,更襯得肌膚白嫩有光澤。目光中純潔似水,偶爾帶著一些憂鬱,給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覺。
膚若凝脂,吹彈可破,朱唇櫻紅,無需點絳,細長柳眉輕挑,不掃自黛,櫻唇勾勒出一抹笑意,卻生出隱隱寒意。一襲素衫,藍色的彼岸花暗紋在行走間忽隱忽現。用湖藍織錦的綢帶輕輕束腰,簡單的高發髻和額前迎著微風擺動的淩亂劉海顯出一種隨意,一支純淨的白寶石釵,散出燦爛的光斑。嘴角暗暗一勾,猶如結冰湖水般冷冽的眸子顯得格外清明。
寐含春水臉如凝脂,白色牡丹煙羅軟紗,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身係軟煙羅,還真有點粉膩酥融嬌欲滴的味道。
巴掌大的嬌臉蛋,吹彈可破的肌膚,精致的五官,有著最澄淨的深藍雙眸,擁有讓人嫉妒的最美麗的薔薇色飄逸長發,因入宮以來一直都精心護理自己的皮膚,日日夜夜都用花香暈染衣物,以至於身上散發淺淡的花香。一襲象牙白曳地長裙,外罩鑲銀絲繡五彩櫻花的席地宮紗,秀發挽如半朵菊花,額間仔細貼了桃花花鈿,更顯得麵色如春,櫻唇大眼,鬢發如雲。兩邊各簪了兩支掐金絲鏤空孔雀簪,每隻孔雀嘴下又銜了一串黑珍珠,既貴氣又不張揚。
這是她今日看著沈太妃娘娘那樣的裝扮,顯得成熟穩重,但是又是年輕非凡的樣子,想來自己身為人母,定然不能再去學梁煥卿那樣的打扮了。
蘇尚卿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笑著想:梁煥卿隻不過是比我多了一個皇後的位置罷了,我有的東西她這輩子都不會擁有,但是她所能擁有的東西,隻要本宮想要就一定會得到了。
再想到今在禦花園羞辱自己的沈太妃娘娘,蘇尚卿更是不屑的笑了笑,先帝不受寵的妃子,能在宮中鬧出怎麽樣的風浪來呢?
我蘇尚卿的兒子做了皇後,那我終有一就會是太後,太妃?算什麽?
蘇尚卿洗漱完畢之後,甘泉宮的廚房也將他們要用的晚膳準備好了,蘇尚卿也端坐在花廳當中,等著皇帝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