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六章
齊望舒聽梁煥卿完這句話,笑容慢慢的消失了,她能感覺到梁煥卿不是真正的快樂,今本是舉國歡慶的大喜日子,可是齊望舒總看著梁煥卿一副失神落魄的樣子,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你怎麽了?”齊望舒關懷的上前搭住梁煥卿的肩膀,關切的問道,“啊對了,今日,你怎麽在行軍的隊伍裏?”
齊望舒好早就想問她了,今日見她出現在齊景欽身後便覺得奇怪,按理自己沒有提前接到他們回來的消息,那麽梁煥卿又是怎麽知道的呢,若是放在平常,梁煥卿所有的消息幾乎都是齊望舒帶去的呀。
梁煥卿低著頭,鬢角散下的發髻滑落到了耳邊,隨著她垂下頭的動作,便遮住了她的半張臉,在朦朧月色的映照下,齊望舒看著她的側臉,總覺得她有一絲難以釋懷的憂傷。
“今日本想入宮給母妃請安,快到宮裏的時候,便聽到有人一路前來通報,便就這麽遇到了…”梁煥卿低著頭,回想起今日在京街上被百姓圍觀時的那一瞬間,自己腦子一片空白,但是聽見有人推論靖王爺和靖王妃關係不太好時,她心裏也是咯噔了一下:難道二人這種微妙的關係,竟然讓人看的這麽明顯嗎?
梁煥卿當時腦子一片空白,聽著百姓們的話,自然也不會往心裏去,況且當時那種情況,自己也不知該怎麽辦了。
可是現在回頭想想,百姓們的可並全無道理,自己和齊景欽成婚這麽久了,也就剛開始的時候會對自己貼心備至,會想方設法討自己歡心,可是如今做一些表麵功夫都特別有目的性,讓梁煥卿有一絲不適應。
就拿今日的事情來,從前梁風眠也會出征,一走就是一年多,但是每個月的家書都必不可少,回來之前也會先和家裏一聲,當時梁煥卿並不覺得會怎麽樣,隻覺得爹爹能提前一聲,自己也好提前收斂一些,免得在上京城瞎鬧,回來了之後爹爹會自己。
可是現在,就算前線事務繁忙,過年停戰那會兒總是有時間的,況且自己除夕盛宴那,還遭受到了如此恐怖的事情,自己的性命險些就要被陸高鴻和陸繪靈所謀害,可就是那樣,還是等不來齊景欽的一封信。
梁煥卿想過這種事,畢竟她是能正視自己的感情,並且也能知道對方對自己是何種情義的人,但是,盡管如此,梁煥卿還是不能釋懷——如今就是連假裝都不願意了嗎?自己怎麽樣都是要陪他走一輩子的人,可是這樣都不願意在乎一下她的感覺嗎?
靖王爺和靖王妃相敬如賓,早已經算不上什麽秘密了,梁煥卿苦笑了一下,成親這麽久,他們還未曾同過房,事實上是她連齊景欽的麵都見不到。
好了不會介意,明明自己能接受這樣的對待,可是為什麽被別人開誠布公的出來之後,自己心裏會這麽難受呢?
梁煥卿低著頭,有一絲失落的感覺,她覺得心裏委屈極了,齊景欽隻不過是在眾人麵前和自己演了一出戲,可是當觀眾都散場了之後,他們就像兩個沒有交集的戲子一樣,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園子裏,繼續咿咿呀呀的唱著戲。
齊望舒看著梁煥卿低著頭,身子像是在抽搐的樣子,猶豫了一會兒,便上前抱住了她,見梁煥卿這種反應,齊望舒也不傻,大概能猜出來梁煥卿是因為什麽而如此難過的。
齊望舒抱著梁煥卿,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口,便慢慢的拍撫她的後背,眼神轉過去,看著燈火通明,華燈初上的瑤池宴會廳,那裏齊景欽還正與父皇交談甚歡,完全沒有意識到梁煥卿正因為他如此難過。
“皇兄…”齊望舒多少還是能知道他們之前的計劃的,不過就是為了要利用梁煥卿來增加自己的籌碼罷了,如今確實達到了目的,但是齊望舒卻覺得實在不應該,她想為皇兄點好話,好降低皇兄的罪惡感,也能讓梁煥卿心裏好受一些。
但是話還沒出來,齊望舒就不知道該些什麽才好了,畢竟皇兄在和梁煥卿成親之後,確實沒有顧及梁煥卿的情緒,自己在王府待的日子,都比齊景欽這成親之後待的多,若是硬要些什麽,也隻能是,皇兄一門心思放在朝政上,沒時間顧及到梁煥卿,可這總歸也不是個事兒啊,實在讓人難受。
本來梁煥卿強忍著眼淚,但是經過齊望舒這麽一安撫,反倒是將眼淚哭了出來,她抱著齊望舒,在她懷裏借著酒勁痛哭流涕。
月白和清吟站在一旁,遠遠看著兩個主子抱在一起,還以為是她們喝醉了有一絲瘋癲,便相互對視了一眼,要上前幫忙扶住,但是剛一靠近,便聽見了梁煥卿低聲嗚咽的聲音。
齊望舒連忙給她們擺手式讓她們不要上前,梁煥卿好不容易借著這個酒勁,把自己壓抑在心底許久的苦悶舒緩出來,若是她們來了,恐怕梁煥卿又要苦苦支撐了。
齊望舒心疼眼前的這個姑娘,明明什麽事都讓自己很難過,但是卻因為有一些在乎的顧慮,便強行壓在心底,寧可讓自己難過,也絕對不把自己心裏的委屈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梁煥卿在齊望舒懷裏哭著哭著便睡著了,齊望舒沒得辦法,隻好招手喚來那幾個站在不遠處著急張望的月白和清吟上前搭把手,她們先行朝父皇和母妃告禮,隨後便把梁煥卿扶到了之前齊景欽在宮中住的重華宮裏,他們如今是夫妻,如今二人都在宮中留宿,若是梁煥卿還和望舒公主住鳳陽閣,那實在不像話。
齊望舒不放心,便差了幾名鳳陽閣的宮女去重華宮給月白打下手,一同伺候著喝醉聊梁煥卿,雲惜姑姑那邊也安排了幾個人過來幫忙。
月白將梁煥卿簡單擦洗了一番,換了一身幹淨的衣物,便扶到了寢宮裏休息。
梁煥卿隻覺得渾身燥熱,如今春日,夜晚還是有些許涼意,但是她隻覺得身上有一些難受,便不住的拉扯自己的衣服。
恍惚之間,感覺有人趁著月色推門而入,梁煥卿睜不開眼睛,但是能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隨後那個人便躺倒了自己身邊。
梁煥卿本就覺得身子燥熱不堪,閉著眼睛還是胡亂扭動,隻聽身邊韌聲了一句:“別動!”
梁煥卿帶著些許睡意,但還是被嚇住了,隨後,潔白皓腕被一隻手緊緊抓住,那人慢慢俯下身子,梁煥卿隻覺得腦子一片空白,但是反抗不了了……
這一夜,春宵帳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