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八章
梁寂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話,而後將馬車的車門打開,裏麵赫然呈現著一具宮女的屍體:
她麵露鐵青色,嘴角和鼻孔都帶著血,眼睛翻著眼白,瞪的老大,能證明她是宮女的衣服上也帶著羊的血,臉上多少也帶有一絲血跡…總之,可怕極了。
駱勳看著梁寂笑而不語的樣子,便狐疑的回頭去看,他剛一看到宮女的屍體的時候,驚的瞳孔放大,不自覺的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叫出聲來丟人——他怎麽也沒想到梁寂要運一具屍體入宮。
梁寂也趕緊捂住他的嘴巴,手卻正好交疊在駱勳的手背上,與之相交疊起來:“別叫!”
駱勳點零頭,但是眼神裏還帶著一絲驚恐,但比起這個,他更想知道梁寂為什麽要這麽做。
梁寂伸手將馬車的門關上,而後慢慢鬆開駱勳,強迫他轉過身來看著自己,梁寂雙手握住駱勳的肩膀,看著他的眼睛道:“你點聲。這種事不能聲張。”
駱勳一點兒也沒有將門世家的膽量,從梁寂入上京剛接觸權貴子弟圈子的時候就知道駱勳膽子了,但沒想到了都長這麽大了,膽量還不如一個女娃娃,自己妹妹梁煥卿還獨自引開過追兵呢,駱家爺爺也非要讓駱勳從武…
駱勳點零頭,這個道理他自然是明白的,但是他不能理解:“這…這具屍體是…?還有那…那兩個人…”
“你和我一同進宮,我路上告訴你。與宮裏今發生的大事有關係,你若是幫著辦了,回頭不僅皇上獎勵你,就連你爺爺也得誇你呢!”梁寂看著他道。0
梁寂搬出駱家爺爺來哄著駱勳,駱勳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爺爺開心,這般也是正中了駱勳的心意。
如今也隻有這樣了,如果不告訴駱勳,這個門他們一旦進去了,就是私闖宮門,亂箭射死也不為過。
駱勳回頭看了一眼那兩個人,而後思量片刻,他雖然與梁寂不合,但是也相信他的為人,隨後點零頭:“那便就信你一回。”
梁寂一聽,咧開嘴笑了,正拍了拍他的肩膀準備什麽時,駱勳一把撫開他的手,隨後往旁邊躲了一步,道:“但是就算這樣,咱們以後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你別和我套近乎。”
梁寂白了他一眼,隨後拎著他的衣襟推了他一把,道:“少廢話了!快去把宮門打開,送我們入宮。”
駱勳攏了攏身後的鬥篷,徑直走向宮門,隨後擺了擺手,一臉不耐煩的對兩側的禦林軍道:“開門吧,讓他們進去。”
兩側的禦林軍相互對視了一眼,支支吾吾的問道:“那…不用搜一下馬車嗎?”
駱勳回頭看了一眼梁寂,而後對禦林軍凶巴巴的道:“本官自會送他們進去,你們就不要管了。”
這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放了一具來曆不明的屍體進皇宮,沒多久爺爺也就知道了,若是爺爺知道…駱勳的手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那根棍棒駱勳可不想再嚐試了。
秦遠道回頭的看了一眼梁寂,讚許的點零頭。
梁寂摸了摸後腦勺,笑了笑,這關終於是過了,隨後他招呼鄧信和程亮:“快,把馬車推進去吧。”
著,便同駱勳一齊進了宮。
趙釗跟在方祿和尹任昭身後,死死地盯著他們,生怕這個節骨眼上出亂子。
馬車慢慢的駛向勤政殿,沿路有不少人看著這頂馬車,在想著裏麵到底是什麽人,竟然進了大內皇宮居然不下車,身邊居然有梁寂和駱勳護航,不少人議論紛紛的猜著這輛馬車裏坐的是誰。
可他們誰也想不到,有這般殊榮的,竟然是一名生前寂寂無名的宮女。
◎
此時魏深和秦瑞蘭在離宮門不遠的地方等著,如今色已晚,眼看著過不久就要燃燈放煙花了,梁寂和趙釗還沒回來,不由得焦急的來回踱步。
“他們怎麽還沒回來呀,煥卿他們都進勤政殿許久了…”秦瑞蘭與梁煥卿關係好,好妹妹生死未卜,自己自然是擔心萬分的了。
魏深心裏何嚐不著急,可是他看著秦瑞蘭一副火燒眉毛的樣子,也隻好哄道:“你先別急,靖王妃機智聰慧,今日一事還是她想出眉目來的呢,定然不會輕易讓陸繪靈得逞的了。”
“話是這麽,可是這畢竟是在皇宮。如今朝堂什麽局勢你比我更清楚,陸高鴻可還在那兒呢。”秦瑞蘭未免太瞧得起這兩個人了。
盛宴出事之後,陸高鴻和陸繪靈沉浸在喜悅之中無法自拔,早已經無形之中卸下了許多防備。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咱們也要對靖王妃有點信心不是嗎?”魏深耐著性子哄著秦瑞蘭。
隨後他的眼神望向了宮門口,卻瞥見了從宮門口走來的一行人,定睛一看,他驚喜的道:“那是梁寂將軍!他們回來了!”
秦瑞蘭回過頭來,驚喜的笑道:“是爹爹!”
二人歡呼雀躍的跑了過去。
“將軍!(爹爹!)”兩個熱了這麽久,都恨不得直接平他們的懷裏去。
駱勳手持著佩劍擋在前麵,皺著眉頭道:“你們又是誰啊?”
秦瑞蘭和魏深無視駱勳,直接越過了他走到秦遠道和梁寂麵前,秦遠道看見自己的女兒,想起了尹任昭的女兒尹薷,如今便又多添了幾分心疼。
“你們怎麽在這兒呀?”梁寂有一些驚訝,如今宮中戒備森嚴,他們怎麽還能四處亂走,“現在勤政殿什麽情況?”
秦瑞蘭和魏深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呢?你們走後,梅貴妃便被叫去了勤政殿,現在勤政殿大門緊閉,使臣們都出來了,像是有什麽特別重大的事故發生,我們去勤政殿的時候,那裏裏三層外三層圍著禦林軍,怎麽也不清楚如今是什麽情況。”
轉而看著他們身後的馬車和跟著的兩個陌生人,魏深問道:“你們那邊什麽情況?迎”
魏深剛要,又看了看身旁握著佩劍站在一旁的駱勳,便硬生生憋了回去。
駱勳看著魏深的這個帶著距離感的眼神,也不屑一鼓轉過身去:“誰願意聽你們話啊!”
魏深見他不再盯著他們看了,又壓低聲音道:“證據找到了嗎?”
梁寂點零頭,回頭看了一眼方祿:“就連陸相府管家,都被秦叔叔策反了。”
秦瑞蘭一聽,笑的更加自豪了:“爹爹真厲害!”
無論秦遠道在外人眼裏如何嚴肅,在秦瑞蘭麵前還是一個有著孩子氣的老頑童,他摸了摸胡子笑了笑。
大家的笑容之中,多的是對接下來勤政殿斷案的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