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而再看江依,滿臉是血,早已經失去了呼吸。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快把她們扶起來啊!”齊望舒胸中一股無名之火燃起冒出,衝著身後癱軟在地上的胥蘭等人喊道。
“是…是…”胥蘭強撐著身子上前和望舒公主一起把梁煥卿扶出側殿,而江依早已經失去了呼吸,幾個宮女顫抖著身子把她抬了出來。
“煥卿,煥卿你醒醒啊!”齊望舒抱著梁煥卿渾身是血的身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她害怕極了,她擔心梁煥卿就這麽死去,這個除了母妃和皇兄之外和她最親近又極為相似的人。
齊望舒將頭埋在梁煥卿的頸脖處,感受她淺淺的心跳和呼吸,覺得有一絲安心,至少還活著…
齊望舒眼淚不停的流著,身上也沾滿了血跡,齊望舒用衣袖擦拭梁煥卿臉上沾染的鮮血,就連她發髻上的點翠,也全被鮮血染紅。
齊望舒一直幫她擦著,可怎麽也擦不掉,她坐在地上像個孩子一樣號啕大哭起來,如果不是她非要拉著梁煥卿進宮來,就不會有這種事了。
胥蘭跪在一旁,看著昏迷不醒的靖王妃和已經死去了的江依,她不明白在那一個時辰裏,側殿到底發生了什麽,明明關靖王妃進去的時候,江依還是活著的,怎麽頃刻間便死了呢?想來明妃娘娘這次便是百口莫辯了。
自齊望舒等人去了側殿後,明華堂正殿就一片寧靜,齊秉煜閉著眼睛皺眉頭坐在上座,一旁跪著夏容馨和陸繪靈。
夏容馨看著陸繪靈,眼神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樣,而陸繪靈毫不在意,她能感覺到夏容馨針芒在背的眼神,可是她隻低著頭盤算等會兒要如何與梁煥卿對峙才能贏這一局。
其實今日之事毫無意義,陸繪靈就是想讓梁煥卿吃點苦頭,以解自己的心頭之恨,倘若還能拉得梅貴妃下水,那真是一箭雙雕之舉了。
陸繪靈低頭笑了笑,隻想著等會兒齊望舒那個臭丫頭能不要再搗亂,趕緊帶梁煥卿過來,她已經迫不及待的要看到梁煥卿落魄的樣子了。
沒過一會兒,想來齊望舒等人已經到了側殿,他們靜靜的等著,可突然傳來的一陣尖叫聲劃破了正殿的寧靜。
齊秉煜睜開眼睛,皺著眉頭警惕的站起身來要往門外走去:“怎麽回事?”
夏容馨擔心是齊望舒出了什麽事,趕忙跟著跑了出去。
陸繪靈自然也心下一驚,總擔心出了什麽事,也跟著跑了出去。
一到明華堂庭院裏,所有人都驚呆了。
不知從哪兒來的兩個“血人”,渾身沾滿了鮮血,齊望舒跪在地上抱著其中一個痛哭流涕,而方才跟著一同去側殿的宮女們全都跪在一旁。
夏容馨驚叫一聲,她趕忙跑去齊望舒身邊:“望舒,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齊望舒抬起頭來看著母妃,淚眼婆娑,讓人心疼不已,她看了看身後也同樣愕然的父皇,哭著道:“父皇…求您救救煥卿吧。”
“都愣著做什麽!傳太醫!”齊秉煜皺著眉頭凝視著這一切,厲聲嗬斥著身後呆愣的太監。
太監回過神來,連忙連滾帶爬的跑出去找太醫。
陸繪靈愕然的瞪大眼睛,她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明明把她們關進去的時候,人都是完好無損的,如今為何江依死去,梁煥卿昏迷不醒呢,這下可如何是好?
陸繪靈在齊秉煜身後緊張的不知怎麽辦,她想解釋,可無端解釋起來又像是急於撇清關係,如今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知道局麵如何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皇上!求您給煥卿一個交代!明妃口口聲聲沒殺江依,口口聲聲是煥卿襲擊她!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如今呈現在我們麵前的與明妃所的一句不符,皇上!還望您給煥卿一個清白呀,莫要讓無辜之人枉死!”夏容馨轉身便朝著齊秉煜行跪拜禮,字字鏗鏘有力的指控陸繪靈,“江依枉死,煥卿昏迷,這一切都和明妃有莫大關係!”
“皇上冤枉啊!臣妾冤枉!”陸繪靈一聽,也趕緊跪下,拽著齊秉煜的衣角苦苦哀求,“皇上,臣妾真的沒有殺靖王妃的婢女,靖王妃在被關進側殿時還是好好的,如今為何昏迷不醒臣妾也不知道!臣妾既然了江依沒死,那臣妾何故又要去殺害江依呢?這不是自相矛盾嘛!皇上英明,還請皇上還臣妾一個清白!”
“方才全然聽你一人的一麵之詞,你自然是想什麽就什麽,如今又要撇清關係,當我們是傻瓜嗎?!”夏容馨對著陸繪靈斥責道,“江依在你宮裏喪命,煥卿也如你所在進入側殿後便昏迷不醒!這一切都是在明妃你的明華堂裏發生的事情,如何證明與你毫無關係!”
“梅貴妃娘娘,臣妾知道自臣妾封妃以來,您便對臣妾百般不滿,可是臣妾真的沒有殺江依,隻是命人鞭打了她,全然不至於死亡!至於靖王妃,臣妾更是動都沒動她一根汗毛,倒是臣妾被她又是扇巴掌又是掐脖子的!如今為何昏迷不醒,這與臣妾毫無幹係!”陸繪靈指著自己脖子上的扼痕道。
“你既然你沒有殺害江依,何故之前口口聲聲與我們江依已死?!”齊望舒哭紅了眼睛,瞪著陸繪靈厲聲道,“現在看到了江依的屍首,便將罪名撇清!你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到底玩夠了沒有!你究竟要做什麽?!”
“臣妾不知道公主您在些什麽?臣妾做了什麽?至始至終都是你們要來明華堂鬧事的!臣妾可曾有過任何不敬的行為?!”陸繪靈理直氣壯的對齊望舒道。
“若不是你要帶走江依,就是死本公主也不會踏入你這明華堂一步!”齊望舒厲聲道,“究竟還是明妃有意針對靖王妃,才會刻意帶走江依!”
“我…”陸繪靈啞然,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太擔心齊望舒在皇上麵前出她的秘密了,“既然公主有意冤枉臣妾,臣妾無話可!”
“我冤枉你?陸繪靈你簡直是不知廉恥!”齊望舒氣極了,她已經被氣的不顧尊卑有序,指著陸繪靈就破口大罵,“你不過仗著幾分像明賢皇後,便以為自己就真的是明賢皇後了嗎!如此囂張有恃無恐!”
“臣妾帶江依回宮,不過是擔心她再衝撞了別的主子!她是靖王妃的丫鬟,臣妾與靖王妃交好,怎可能有意害她?!”陸繪靈臉不紅心不跳的出這般詭辯論。
“哼!和靖王妃交好!陸繪靈你可真是恬不知恥!你忘了那日在祁山行宮的事嗎!”齊望舒冷冷的道,“隻要煥卿遇上了你,就定然沒有好事,就這樣你也好意思與她交好?!且是當我與母妃是瞎子嗎?”
陸繪靈從前就害怕與齊望舒發生爭執,這個公主別的不行,就一張嘴得理不饒人,陸繪靈不敢再與她繼續糾纏下去,如今陸繪靈身為帝妃,倘若齊望舒出她本心悅靖王一事,皇上定然饒不了她。
“貴妃娘娘,臣妾知道您對臣妾百般不順眼,可您向來是講理之人,怎可容忍公主殿下如此汙蔑臣妾?!”陸繪靈孤立無援,隻好病急亂投醫。
“夠了!”齊秉煜厲聲嗬斥道,“胥蘭,你身為明妃身邊的人,自然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你曾是先後身邊的人,朕信你,你來!”
胥蘭本跪在一旁默不作聲,突然聽到皇上叫她,便連忙跪著上前。
見皇上要讓她事情緣由,她轉而看了看明妃娘娘。
齊望舒瞧見了,自然不肯放過:“父皇,胥蘭是明妃身邊的人,她的話怎可以信?!不定江依之死和靖王妃昏迷,都是明妃授意胥蘭做的,她們乃一丘之貉,怎可信!”
“胥蘭!你不用管本宮,本宮知道這件事我定然是有錯的,可不是我做的我一樣都不會認的!你且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出來!讓公主好好聽聽!”陸繪靈看著齊望舒便恨得咬牙切齒,這個丫頭總是壞她好事!
“哼!”齊望舒冷冷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想聽陸繪靈和胥蘭話。
胥蘭聽明妃娘娘這麽了,便上前對皇上道:“回皇上的話,奴婢今日跟著明妃娘娘去禦花園散步,而後江依不心衝撞了娘娘,娘娘詢問她是哪個宮的宮女,得知她是靖王妃的婢女後,便帶回了宮。
本著要嚴加管教的想法鞭策了幾下就把她關在了側殿,關進去時還沒有事兒呢,娘娘無非隻是想替靖王妃好好管教管教江依,也免得她這樣再要衝撞了其他娘娘可就不好了。
後來靖王妃和公主找上門來,要帶江依回去,娘娘也是一番好意,可…可公主和王妃非要咄咄逼人…娘娘便多了幾句,誆騙她們江依死了,公主這才去找梅貴妃娘娘來。”
胥蘭到這兒,抬頭看了看皇上,便沒有繼續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