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
秦瑞蘭手上已經沾了一些血液,她看著自己手上紅色的血跡,表情變得有一些慌張,隨後愕然的看著魏深,他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秦瑞蘭看著手上的血跡,又看了看他深色的官服,隨後說道:「你受傷了?」
梁煥卿和月白她們幾個都看過去,她們都不知道這件事,傷在胸口嗎?傷的嚴重嗎?
看樣子魏深從戰場上回來遭受了許多打擊,這也有可能是他不願意回來見到秦瑞蘭的原因了吧。
梁煥卿說道:「去請太醫來看看。」
月白剛要走,魏深就說道:「不用了,皇後娘娘,微臣沒有大礙。」
秦瑞蘭哭著說道:「沒有大礙是你說的算的嗎?要是真的出事了怎麼辦?這差一點就射到心臟了,要是死了怎麼辦啊?」
月白站在門口,也不知道該不該去。
梁煥卿看著他們這樣僵持著,於是說道:「本宮說的話,還算不得數了嗎?」
月白明白了之後,便趕忙去請太醫過來。
「魏深,現在大家都在這裡,有什麼話,本宮做主,你當面說開,不要這樣躲著,不然本宮便讓梁寂來問你了。」梁煥卿說道。
此時筱兒上前扶著自家小姐坐回來,明明是上京城的第一大小姐,如今巴巴1的抓著一個小將軍不放,這算是怎麼回事呢?
秦瑞蘭坐回來之後,手裡攥著自己手絹,上面沾著魏深的血,這讓秦瑞蘭不由得掉眼淚。
魏深看著秦瑞蘭這個樣子,心裡也是極其的不舒服,很想安慰她,但是自己受傷都能讓秦瑞蘭這般難過,往後要是死了,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快坐下。」梁煥卿看著魏深說道。
其實這種小事,梁煥卿是從來沒有處理過的,都說宮內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她來解決,可是誰能知道她心裡的煩悶呢?
這會兒這種事情,誰都不好說的,只能是他們二人都好好的面對面的聊一聊。
此時魏深也慢慢的坐了下來,隨後看向秦瑞蘭,卻也是不知道該說一些什麼。
梁煥卿看著秦瑞蘭這會兒因為失了身為大小姐的體面,十分懊惱的時候也是不願意開口的,便自行說道:「魏深,你好好說說,為什麼去了北境之後沒有和瑞蘭姐姐聯繫了?」
魏深還是想要裝作啞巴一樣,只看了她們一眼之後就不敢再說話,梁煥卿也有一些不高興了,隨後拍了一下桌子,說道:「本宮在問你話!」
魏深抱拳跪下,說道:「皇後娘娘息怒,微臣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不知道該怎麼說,便就不能說了嗎?」梁煥卿嚴肅著表情說道,「你如何能夠讓一女子整日守著你,便就是不理會呢?」
魏深看了一眼秦瑞蘭,此時她已經滿臉淚痕,魏深不忍心再看,隨後說道:「皇後娘娘息怒,微臣……微臣心有苦衷。」
梁煥卿和秦瑞蘭都看向魏深,說道:「有何苦衷?」
時至今日,魏深便也是不願意再做隱瞞了,轉而看向秦瑞蘭說道:「秦小姐,你對魏深的恩情,魏深銘記於心,只是如今戰事緊急,魏深生死前途未卜。古來忠孝禮儀,忠字當頭,天家尚且是先君子後父子,吾輩當以國家生死為己任,不敢臨陣脫逃。
在北境的這半年之中,是魏深第一次單獨帶兵打仗,以往與梁風眠大將軍……與梁風眠大將軍一同出征之時,並未覺得戰爭的可怕,因為梁風眠大將軍能力出眾所向披靡,可以把危險和損失降到最低,吾國百姓也可得以在梁風眠大將軍的庇佑之下安居樂業。
可是如今,無論是趙釗,還是在下,都是自己帶兵出征,且不說對方詭計與實力是吾等不明之處,更是因為見識淺薄等原因,處處敗於對方。
我等天朝男兒,該是死在國土之上,為國家君主拋頭顱灑熱血在所不惜。
只是吾等的心愿與志向,怎敢危及小姐?
小姐千金之軀,萬人傾心不已,只是魏深得了便宜,獲得了小姐的垂愛與傾心。
魏深感激不已,自當是要闖蕩出一番事業以十里紅妝鳳冠霞帔、萬人慶歡之盛禮迎娶小姐。
魏深不止一次的在夢中夢見過與小姐紅燭相伴的夜晚,當天該是京城十里長街萬人爭相道喜的盛景,在下位卑,卻也想給小姐一個不輸給任何人不留任何遺憾的婚禮。
只是戰爭變幻莫測,魏深見過一個已經死去的老兵,他不敢給家中妻子寫家書,在下問他為什麼,他說出一句令魏深醍醐灌頂的話——他說,我尚且不知道自己明日如何,若是讓家中妻子見到我寫的家書,明日沒有了,便是平白擔心一場。
魏深這才明白,若是男兒在外打仗之時,心中有牽挂是多麼難過的事情。
索性魏深自幼早已無父無母,無家人可牽挂,但是心中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姐。當下不敢與小姐再聯繫,心想好在魏深嘴笨,沒有和小姐許下過什麼承諾,也沒有對小姐做過任何逾越之事。
小姐,如今國家危難之時,魏深不願當縮頭烏龜,若是魏深戰死,你大可以乾乾淨淨的嫁給別人。」
魏深含著淚說完這些,而聽著無不是淚流滿面。
她們誰也不會想到,魏深心中也是心繫著天下百姓安危,才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來。
梁煥卿淚流不止,她是將軍的女兒,更是能夠明白自己父親一直以來的心思。
位卑者尚且不敢忘國,他們身居高位要職,怎敢做出違背國家人民的意願呢?
此時秦瑞蘭已經哭的完全說不出話來,她上前握著魏深抱拳的手,說道:「你……你有這樣的心思,為何不與我說,你是覺得,我不是那種能夠理解你的人嗎?」
魏深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秦瑞蘭,此時他也是淚流滿面,把自己心中的話說出來,還能得到心上人的理解,實在是萬幸。
秦瑞蘭上前一把抱住魏深,說道:「我理解你,我完全理解你,你要是放心不下,你就去做吧,但是不要不理我,我真的很難受……」
魏深胸口吃痛,但還是緊緊的抱住了秦瑞蘭,這樣的理解來之不易,他也是極其的明白這一點的,只是好久好久都沒有抱過了,實在是很想她啊……
梁煥卿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回想剛才為什麼感人肺腑的發言,心中也是感到了一絲感動,隨即淚如雨下……
*
而今日,該是簡禾凝最開心的一天了,昨日太醫們開了幾服藥,扎針讓阿秀吐出了一些東西之後便就走了,什麼話也沒有說。
但是簡禾凝卻在一個葯童那裡,得知了姬子啟入宮當天發生的事情——
說是當天淑妃娘娘對皇上說姬大人與宮中的沈太妃娘娘私通,皇後娘娘也是參與其中的,於是便被降了位份。
但是誰管淑妃娘娘有沒有被降位份呢,簡禾凝要的是上半句的東西。
宮裡幾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所以太醫和葯童們來這裡的時候,都是抱有一絲警惕的心裡,盡量的不要和姬大人說太多話。
但是沒有金錢撬不開的口,簡禾凝肯出銀子,他們就肯冒著殺頭的風險告訴簡禾凝這些事情。
得知這件事的簡禾凝,心中很快就明白了,望舒公主一定也參與其中了,所以才會有煙花晚會時候的那件事。
簡禾凝心中也很快的想到了一個辦法……
隔日,她身穿輕粉華衣淡裹柔軟腰肢,素白紗衣輕披在外,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隱約現出,更顯嬌俏可人。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挽迤三尺有餘,使得步態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絲被淺銀髮帶束起,斜插銀亮的蝴蝶釵,兩縷青絲看似隨意地垂在胸前,薄施粉黛,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營造出嬌嫩的可愛,明眸屬於蒼藍色,淺淺一笑能吸引住千萬人,身後總散發著淡淡悠悠、清新自然的薄荷香。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
長長的如墨一般的頭髮解了開來,隨意的垂盪在胸前,一根青色的絲帶纏繞在發間。黑髮如雲,青絲帶穿插在其間,別是一番風味。臉上點了些胭脂,唇上抹了一層薄薄的朱紅,增添了幾分妖嬈。鴉黃半額,腰枝似柳,鬢髮如雲。緩緩綰髮,戴上明黃色的滿天星珠飾;輕輕抿唇,按下一紙淡然如櫻的硃砂;微微轉身,絳紫色裙擺在空中劃過一個優雅的弧度。
穿著件綉著藍色彼岸花的素衫和象牙白的百褶裙,烏黑的頭髮綰成飛星逐月髻,髻上簪著一支垂著流蘇的珠花簪,耳旁墜著兩隻銀蝴蝶。略施粉黛,臉蛋嬌媚如月,眼神顧盼生輝,撩人心懷。白白凈凈的臉龐,柔柔細細的肌膚,雙眉修長如畫,雙眸閃爍如星,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彎,幻出帶著點兒哀愁的笑意。整個面龐細緻清麗,端莊高貴,文靜優雅,純純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纖塵不染。
一身綉有點點玫瑰的粉藍長裙,外罩玫瑰紅柔紗,腰上系一條素色腰帶。腰帶上面鑲了十二顆水晶,好看又不失大雅。挽了一個簡簡單單的發簪,插一支碧玉銀琅簪,垂下好看的吊飾。一張白凈的臉上好看的雙眸似鑲嵌在上面,眉毛恰到好處的彎曲著,兩片薄薄的唇翹起優雅的弧度,一抹微笑輕輕巧巧地掛在好看的臉上。這樣清清淺淺的裝束,樸素卻不失美觀,清新又不失大雅,似有傾國傾城勝莫愁的味道。
一身蘇錦掐花嵌銀流雲粉皚梨花白宮裝,鉤織淡鵝黃挽同心結子綴絲穗束腰,楚腰纖細,盈盈不堪握。裙裾飛揚,百褶梨花雲邊泥金火鸞暗紋花團笑魘綢曳地迤邐襦,罩一層淡鵝黃煙雲軟羅水縐紗,斜坐時朦朦朧朧,叫人看不真切。手輕輕置於膝上,腕上一隻古銀勾丹鳶朝陽鏤空鐲,透出久遠的滄桑。容顏姣好傾國傾城,黛色遠山眉泛出微青。眼角點上几絲雲,金灼睫毛長長彎,在眸上投下一方華美的陰翳。
宮裝澄明的眸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玫瑰色的唇瓣有著嬰兒皮膚般的柔嫩,皮膚光滑白皙、絲綢般柔滑的長發用紫玉簪挽起,一雙柔荑大方的露在外頭,左手上用打磨得圓潤的紅玉珠串過中指交叉經手背到手腕裝飾著,襯得肌膚勝雪。衣領是淡紫色的狐狸皮,襯著那嬌艷勝花的臉蛋。最吸引人的是眉心竟有一朵怒放的紅梅!原來縱橫眉心的紅梅竟是用真的梅花瓣貼成的,雅意悠然,大氣婉約,遠比那些用胭脂畫上去的來得嬌艷。
著一襲水藍長裙,烏髮用一根水藍的綢在發尾處束緊,水紅玉簪輕綰,簪尖垂細如水珠的小鏈,微一晃就如雨意縹緲。裙上罩著的一層素色輕紗隨一舉一動微漾,宛如蓓蕾初綻,未見奢華已見恬靜。眉清目秀,清麗勝仙,有一份天然去雕飾的清新,眉間唇畔的氣韻雅緻溫婉,恬淡神情中透著淡淡幾分冷漠,給人如天山雪蓮般不可侵犯之感。
身著淡粉紗衣,袖口綴著潔白蕾絲邊,頸前疊兩層乳白紗領,繁複精緻。肩處僅用輕紗圍住,白潤如玉的雙肩若隱若現。胸前鉤出几絲彩雲,裙擺覆一層輕霧般的紗罩,月白裹胸,腰系純白綾緞,有著一份柔弱純凈的味道。凝脂般的肌膚,氣若幽蘭。皓腕上一隻和田玉鐲白中透翠,一瞧便知道價值不菲。耳旁墜著一對琥珀耳墜,晶瑩剔透。披上曳地的輕粉流蘇,青絲編成了許多纖細的髮辮,挑起幾根繞成上挑的圈形,用一支銀蝶簪綰成精緻的柳葉簪,再掐一朵還綴著晨露的百合別上,顯得清新俏麗。
她還帶了一定蒙紗,坐在上京城最熱鬧的酒樓里,她想要在這裡,借著這麼多人的悠悠之口,將這個消息傳遞出去……
簡禾凝知道了姬子啟心中的人是深宮之中的沈姝娘娘,也知道了他心意並不在自己身上,要是自己把這件事說出去,為了沈太妃娘娘和他自己清譽,唯有娶了簡禾凝,才能自證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