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秦瑞蘭是名副其實的千金大小姐,本身出身官宦世家,家中家教嚴謹,而骨子裡也是藏著傳統女子的一種內斂之美。
在魏深離開的時候,秦瑞蘭日思夜想,便也是無可奈何之事,可是如今回來了,也不見魏深先來找自己,秦瑞蘭難免會難堪。
若是真的要秦瑞蘭親自去找魏深,那該是一件多麼難堪的事情啊……
筱兒看出了秦瑞蘭雖是很想見到魏深,可是又放不下自己千金小姐的架子,魏深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一個男子,是該主動一些的,秦瑞蘭在他不在的這段日子裡,卻是將一個思念相公的角色通透淋漓的展現出來。
這本來沒有什麼,但秦瑞蘭又不是他的娘子,他們二人根本沒有成親,這般名不正言不順的,確實是讓人覺得秦瑞蘭有一些不矜持。
秦遠道培養秦瑞蘭成為一個大家閨秀,便就是要端莊賢淑,矜持有禮,如今秦瑞蘭已經因為魏深而日思夜想了,她怎麼還肯去見他呢?
但是筱兒也是知道,秦瑞蘭想念魏深想念的緊,斷然是不會不去見他的,她此時雖然身在秦相府,但是心思肯定是早早的就飛去了軍營里。
於是秦瑞蘭一身華服,情緒彆扭的坐在梳妝台前,看著自己的樣子,雙眸似水,帶著徹骨的寒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纖纖,膚如凝脂,雪白中透著粉紅,似乎能擰出水來。朱唇語笑若嫣然,一舉一動都似舞。柔順青絲直垂腳踝,隨風舞動時發出的清香可引來蝴蝶。腰肢纖細,四肢纖長,有仙子般脫俗氣質。一襲白衣委地,紫藍蝴蝶暗紋影影綽綽。一頭烏髮順順披下,只挑起幾縷用蝴蝶流蘇淺淺綰起。額間垂著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盈盈光芒。面上不施粉黛,仍掩不住絕色容顏。頸間一水晶項鏈,愈發稱得鎖骨清冽。腕上黛色玉鐲襯出如雪肌膚,腳上一雙鎏金鞋用熒光忽閃的寶石裝飾著,美目流轉,輕輕跨入門檻,裙角飛揚,恍若黑暗中丟失了呼吸的蒼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煙花般飄渺虛無而絢爛。
一襲略嫌簡單的素衫,淡雅脫俗,秀麗天成。深蘭色絲線在衣料上綉出一朵朵怒放的彼岸花,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看去卻不顯妖媚,反添了幾分清冷的氣質。一根玄紫的寬腰帶輕束細腰,顯出了身段窈窕,反而還給人一種清雅而不失華貴的感覺。淺藍的敞口紗衣鬆鬆垮垮的披在肩上,袖口領口用一顆顆細小的珍珠點綴,鏤空的蝴蝶花樣正好對著中衣的彼岸花,隨著人的走動兒輕輕晃動,就像真的蝴蝶在翩翩飛舞一般,一舉一動皆引得紗衣有些波光流動之感。青絲一半綰成盤絲髻,一半密密編成纖細的長辮,只用一隻月白玉簪裝飾,凝著一種柔弱和嬌媚。用碳黑色描上柳眉,更襯出皮膚白皙細膩;唇上單單的抹上淺紅色唇紅,嬌俏可人。午風撫顏方蘇醒、水紅羅裙綉雙蝶、珠綰青絲柳月髻、一點嫣紅落眉心。妝容正,提起裙擺、素荷玉立、正應了那句出污泥而不染、濯清蓮而不妖靈動的大眼睛黑亮如剛浸過的墨晶石,顧盼間散落了一地星光。這嬌人兒,似是誤落凡塵沾染了絲絲塵緣的仙子,只看一眼便叫人遽然失了魂魄。
端正到無可挑剔的五官,細緻地排出了絕美的輪廓,眸光流轉的淡淡陰影下,是渾然天成的高貴而憂鬱的氣質,如幽幽谷底的雪蘭,從骨子散發出疏離寂寞。飄廖裙襖裹緊綢緞,顯出玲瓏剔透的誘人身姿。藍蝶外衣遮擋白皙肌膚。周旁藍色條紋,細看卻現暗暗藍光。晶瑩剔透的倒墜耳環垂下,搖曳。散落肩旁的青絲用血紅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雲似的烏髮。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彎,額間輕點朱紅,卻似嬌媚動人。縴手將紅片含入朱唇,如血。慵懶之意毫不掩飾。舉止若幽藍。
一襲淡藍衣裙,外套一層透薄潔白的輕紗,把優美的身段淋漓盡致地現了出來。齊腰的長發被風吹得漫天飛舞,幾縷髮絲調皮的飛在臉前,更顯淡雅天成。頭上無任何裝飾,僅僅是一條淡藍的絲帶,輕輕綁住一縷頭髮。淺淺一笑,梨渦淡現,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眉如翠羽,齒如含貝,腰若束素,一條藍鏈隨意躺在腕上,更襯得肌膚白嫩有光澤。目光中純潔似水,偶爾帶著一些憂鬱,給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覺。
深棕色的絲線在衣料上綉出了奇巧遒勁的枝幹,一朵朵怒放的梅花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一條玄紫錦帶緊勒腰間,顯得人高挑秀雅。外披著淺紫的敞口紗衣,上綉精緻的藤蔓紋案,一舉一動皆引得紗衣有波光流動之感。腰間系著的一塊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氣。一頭長的出奇的頭髮上抹了些玫瑰香精,用紫色和白色相間的絲帶綰出個略顯繁雜的髮式,發髫上插著根翡翠簪子,別出心裁的做成了帶葉青竹的模樣,真讓人以為她帶了枝青竹在頭上,確實沒有辜負這頭漂亮得出奇的頭髮。用碳黑色描上了柳葉眉,更襯出皮膚白皙細膩,嫵媚迷人的丹鳳眼在眼波流轉之間光華顯盡,施以粉色的胭脂讓皮膚顯得白裡透紅,唇上只單單的抹上淺紅色的唇紅。淺淡的裝束說是隨意卻又是有意精心設計,顯得人清麗出塵。
上著蜜桃粉素錦衫,下著珍珠白湖縐裙,白嫩如玉的瓜子臉上微微泛起一對梨渦,淡抹胭脂,兩腮便潤色得似一朵怒放的瓊花,白中透紅。簇黑彎長的眉毛似畫非畫,一雙流盼生光的眸子黑白分明,蕩漾著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珍珠白的寬絲帶淡淡綰起烏黑飄逸的及腰長發,卻散發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氣質。額前耳鬢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間的嵌花垂珠發鏈裝飾,偶爾有那麼一兩顆不聽話的珠子垂了下來,竟更添一份亦真亦幻的美。手腕處那個白玉鐲子,溫潤的羊脂白玉散發出一種不言的光輝,與一身淺素的裝扮相得益彰,脖子上帶著一根銀制的細項鏈,卻隱隱約約泛著淺淡的紫色光澤,定睛一看不過是紫色晶石,但就像這人一樣,淡淡中散發著強大的魅惑力量。
鵝黃色雲煙衫綉著秀雅的蘭花,逶迤拖地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羅牡丹薄霧紗。雲髻峨峨,斜插一支鏤空金步搖,臉蛋嬌媚如月,眼神顧盼生輝,撩人心懷。
靜靜的看著自己的神情,只覺得有一些委屈,心裡覺得不舒服,總覺得自己和魏深的感情,只是自己在一昧的付出,但是魏深卻像是在不住的躲閃,那些過往都浮現在秦瑞蘭的眼前,只覺得萬分心酸。
她不是沒有想過魏深回來的時候該是怎麼一個模樣,應該是目光更加的敏銳,北境那麼寒冷,吃穿都不好,可能消瘦了許多,臉上的鬍渣可能更加明顯,眼中會有滄桑和疲倦,但是看著自己的時候,會有靦腆害羞的笑意,會有久別重逢后的驚喜。
但是秦瑞蘭沒有想到,魏深回來的消息,不是他親自帶給自己的,也不是他派人來傳達的消息,還是梁寂知道了之後讓人來告訴秦瑞蘭的,魏深究竟是在想什麼啊!
筱兒為難的說道:「小姐,魏深將軍有可能是在忙呢,他才剛回來呀……」
秦瑞蘭噙著淚看著筱兒,說道:「他要是忙,可以找人告訴我,至少是回來的時候傳個信兒吧?怎生得到了上京城一天了,都不來找我?究竟還是心裡沒有我了,若是當真有我的話,也不會如此!」
筱兒聽了這話,也是能夠理解秦瑞蘭為什麼這麼生氣了,在魏深出征打仗的時候,沒有告訴秦瑞蘭,在去了北境之後,就像是死了一樣,沒有任何蹤跡,這麼幾個月以來,秦瑞蘭日思夜想魏深,但是卻得不到一丁點消息,好像是他們已經老死不相往來了一樣。
秦瑞蘭生氣,但是心中也是很忐忑的,她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見過魏深,也不知道魏深現在對自己是怎麼樣的一個心意,若是魏深已經不愛自己了,那自己這樣過去,豈不是很丟臉嗎?
秦瑞蘭是既生氣又著急,著急魏深為什麼現在還不來找自己,自己在上京城每一天都為他擔心受怕的,難道他就能這樣熟視無睹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嗎?
筱兒沒有辦法,1她又不能直接去問魏深究竟是怎麼想的,要是這個時候,梁煥卿在宮外就好了,這樣她就能幫著秦瑞蘭去問問魏深究竟是怎麼想的,為什麼這麼久了不給秦瑞蘭消息,就連是到回來了都不告訴她一聲。
兩個人就像是陌生人一樣,簡直比陌生人還要陌生。
現在秦瑞蘭心中難受的緊,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的了,心裡既是想念魏深,也是不想去找魏深,自己心裡既是放不下這一段感情,也放不下自己的尊嚴。
筱兒想著要是皇後娘娘能幫忙就好了,於是這麼想著,就要這麼做了。
筱兒輕聲說道:「小姐,要不然,去找皇後娘娘說說吧,魏深原來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將軍,皇後娘娘要是找他說話也方便一些,你們之間的事情本就是皇後娘娘撮合的,現如今,也就只有皇後娘娘能夠幫咱們了。」
秦瑞蘭眼中含淚,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隨後低下頭來,幾滴晶瑩的淚花便就掉了下來,她說道:「那這樣會不會太麻煩皇後娘娘了呀?現在年關將至,還有沈太妃娘娘的事情正要著急著呢,我現在再去找皇後娘娘,是不是有一些添麻煩了?」
秦瑞蘭知道梁煥卿的心思,要是自己去找她,她是一定會幫忙的,但是這樣一來,就讓梁煥卿身體吃得消嗎?
這段時間她也是知道的,宮裡的沈太妃娘娘和姬子啟有了私情,這正想要修得共枕眠,可是卻也是有太多的禮教和規矩無法逾越,宮裡還有一個難纏的蘇尚卿正在搗亂,年關將至,事情也很多。
不是皇上不心疼皇後娘娘的身子,實在是事情太多了,朝前和後宮之內,也是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們來操持。
當初以為坐在的萬人之上的無人之巔,是一種享受是一種愜意,但是既戴皇冠必承其重,既然坐在了皇上和皇后的位置上,就一定要承擔一定的責任,這樣一來才有可能保世間國泰民安。
現在年關將至,就算是秦瑞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是知道丹啻的使者快要入京了,而這一次魏深回京,也就是因為丹啻已經派了他們的勇士去支援天朝,魏深才得以回京。
丹啻有這樣的誠意自然是很好的,作為禮儀之邦,皇後娘娘要幫著皇上盡賓主之宜,這一次的除夕之夜,定然不會是那麼簡單的了。
所有東西只要是沾染上了政治,那麼一切都不會單純和簡單。
秦瑞蘭在官宦之家長大,深知這個道理,上京這趟渾水,表面上看起來是風平浪靜了,但是在水面之下,有著無人知曉的澎湃洶湧。
梁煥卿出身在這樣的一個家庭,如今又有著萬人之上無人之巔的地位,身側是天朝的君主,她身為皇上身邊的女子,自然是要承擔自己的責任的了。
梁煥卿的擔子不會輕鬆,這也逼迫著她每天都很疲倦,但是卻還是不能停下。
秦瑞蘭知道這些,所以才不忍心去找皇後娘娘來幫著自己打探魏深的消息,自己也是於心不忍,可是心中實在是忍不住了。
筱兒也是知道這一點的,於是說道:「小姐您和皇後娘娘自**好,如今魏深將軍回來,她知道你想念魏深將軍,自然也是會注意到的,要是你們有什麼事情不告訴皇後娘娘,想來也是會惹得皇後娘娘不高興呢。」
筱兒輕聲說著,這些話說到了秦瑞蘭的心裡去,於是心裡也是很認同這一點,覺得筱兒說的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