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卿卿醉光陰正文卷第五百零八章姬子啟雖然也是十分錯愕,他們之間的地位差別,可是雲泥之異,沈太妃是先帝的嬪妃,而姬子啟是當朝的臣子,這樣的身份差別,實在讓姬子啟很難開口稱呼沈太妃娘娘的閨名。
姬子啟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沈太妃娘娘,他們二人一見如故,沈太妃娘娘可以任性,但是姬子啟總還是要有一些理智的,他不能將這些規矩忘在腦後。
更何況關於沈太妃娘娘的事兒,他也並不是一無所有,在處理和丹啻一事的時候,便對沈太妃娘娘有所耳聞,只聽聞她到如今,都還是完璧之身,想來於先帝也只是有夫妻之名罷了。
沈姝本就是因為說了這句話,就感覺到十分尷尬,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一些什麼才好,但是久久沒有聽到姬子啟的回應,她便抬起頭來看著他,只見他依舊還是淡然的笑容,在冷靜之後她也是明白,自己和他之間隔著很深的一道溝壑,在加上,現在他們之間並不是很熟,貿然這麼說,自然是會很尷尬的。
沈姝看了姬子啟一眼,隨後說道:「好了好了,隨你怎麼叫吧。」
沈姝這個時候多想回到五年前父王讓自己和親的時候,若是那個時候遇到了姬子啟,那麼沈姝一定是有勇氣拒絕這一門婚事的,這根本就不是婚事,只是一個交易罷了,沈姝成了交易當中的犧牲品。
姬子啟便也不知道說什麼,靠著桂花樹看著遠處的歡歌笑語,這方桂花林確實顯得有一些落寞了。
「近來很忙吧?」沈姝也看著遠處的皇帝他們,這會兒根本沒有人發現他們離開了,沈姝說話,就像是他們從前是舊相識一樣,久別重逢的敘舊。
姬子啟也是從沈太妃娘娘身上找到了一些歸屬感,就像是從前他們就認識,至今是有許久沒見面,見面之後相互寒暄。
姬子啟嘆了一口氣,說到:「忙,近來邊境之事太多,周邊列國交結在一起,朝廷國庫不夠充裕,前線戰士……算了,不該和太妃娘娘您說這些。」
姬子啟倒也是無意,但是如今和沈太妃娘娘說了之後,心情倒也好了不少,不知道為什麼,後宮不得參政,但是他卻敢把這些事告訴沈太妃娘娘。
沈姝側著頭看著姬子啟,問道:「和我丹啻有關嗎?」
沈姝是丹啻的小公主,近來和丹啻族中密使也有許多交流,關於朝中之事,沈姝是可以知道,但是若要裝作不知道,卻也是可以的。
她不知道讓姬子啟繁忙的事情是不是因為丹啻,但是早先先帝便就個丹啻約定好了,天朝出錢出物資出糧草,丹啻便就替他們打仗,為此還將丹啻的小公主嫁給了皇帝,是天朝先違背了這種契約精神,這方丹啻想要提一些要求,也未嘗不可。
就算是現在丹啻全面退兵,在未達成新的協議之前,丹啻拒絕出兵相助,魏深帶著邊境的將士們苦苦支撐,卻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現在天朝就像是一塊巨大的肉,誰都想來插上一腳分上一點好處,雖說這些小國天朝終究還是不會放在眼裡,但是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就怕他們會一起進攻,這會兒的天朝可是絲毫沒有招架之力的。
姬子啟看著她笑了,說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沈太妃娘娘還是沒適應這個身份呀?」
沈姝知道他在說什麼,大概就是因為方才自己說「我丹啻」這回事吧?可是對於天朝來說,沈姝是確實很沒有歸屬感的。
姬子啟繼續說道:「倒也不是因為丹啻,現在大涼和別的小國聯合在一起,像是要一舉進攻中原一樣,朝中尚且……沒有實力應對,正在想著緩兵之策。萬全之策太難了,光是兩全都很難。」
「何為兩全?」很意外沈姝說出了當時皇上問的一樣的話來。
「一御外敵,二緩朝局。」姬子啟看著沈姝,平靜的說道。
沈姝想了想,隨後笑著說道:「這還不簡單嗎?」
姬子啟登然有些驚訝:「沈太妃娘娘有什麼好對策嗎?」
姬子啟一下子就站直了身子看著沈姝,這個問題他想了許久,但是在沈姝這裡,卻成了很簡單的事情嗎?
「姬大人可聽過離間計?」沈姝笑著說道。
離間計……
姬子啟低頭呢喃一句,隨後像是通了七竅一樣豁然開朗,他對沈太妃娘娘,說道:「臣知道了!多謝太妃娘娘指點迷津,微臣這方便去擬定方案,告退!」
說完,姬子啟就小跑著走了,沈姝看著他的背影,也是牽強的笑了笑,心中確實是在為其高興,但是心中又莫名的有一些苦澀。
鏡音見到姬子啟走了,便上前說道:「這姬大人也太沒有規矩了。」
沈姝看著姬子啟遠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他之後,這才轉移目光,對鏡音說道:「你讓人和皇帝知會一聲,就說哀家身體不適,先回去了。」
「哎。」鏡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沈太妃娘娘的情緒忽然低落下來,但是也還是應了一聲,轉身吩咐了一個小太監,隨後陪著太妃娘娘回宮去了。
這會兒正是夕陽遲暮之時,沈姝緊閉正殿的院門,將今日端莊大氣的裝扮換下,隨後換上了一些粉嫩嫩的衣裳。
鏡子前的她,輕粉華衣淡裹柔軟腰肢,素白紗衣輕披在外,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隱約現出,更顯嬌俏可人。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挽迤三尺有餘,使得步態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絲被淺銀髮帶束起,斜插銀亮的蝴蝶釵,兩縷青絲看似隨意地垂在胸前,薄施粉黛,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營造出嬌嫩的可愛,明眸屬於蒼藍色,淺淺一笑能吸引住千萬人,身後總散發著淡淡悠悠、清新自然的薄荷香。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
上著蜜桃粉素錦衫,下著珍珠白湖縐裙,白嫩如玉的瓜子臉上微微泛起一對梨渦,淡抹胭脂,兩腮便潤色得似一朵怒放的瓊花,白中透紅。簇黑彎長的眉毛似畫非畫,一雙流盼生光的眸子黑白分明,蕩漾著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珍珠白的寬絲帶淡淡綰起烏黑飄逸的及腰長發,卻散發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氣質。額前耳鬢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間的嵌花垂珠發鏈裝飾,偶爾有那麼一兩顆不聽話的珠子垂了下來,竟更添一份亦真亦幻的美。手腕處那個白玉鐲子,溫潤的羊脂白玉散發出一種不言的光輝,與一身淺素的裝扮相得益彰,脖子上帶著一根銀制的細項鏈,卻隱隱約約泛著淺淡的紫色光澤,定睛一看不過是紫色晶石,但就像這人一樣,淡淡中散發著強大的魅惑力量。 .
鵝黃色雲煙衫綉著秀雅的蘭花,逶迤拖地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羅牡丹薄霧紗。雲髻峨峨,斜插一支鏤空金步搖,臉蛋嬌媚如月,眼神顧盼生輝,撩人心懷。 .
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烏髮用一根淺藍絲帶籠在腰間,行走間隨搖步微晃,纖弱之感盡顯。一襲素錦宮衣外披水藍輕紗,微風吹過,輕紗飛舞,整個人散發出淡淡靈氣。 .
膚若凝脂,吹彈可破,朱唇櫻紅,無需點絳,細長柳眉輕挑,不掃自黛,櫻唇勾勒出一抹笑意,卻生出隱隱寒意。一襲素衫,天藍色的彼岸花暗紋在行走間忽隱忽現。用湖藍織錦的綢帶輕輕束腰,簡單的高髮髻和額前迎著微風擺動的凌亂劉海顯出一種隨意,一支純凈的白寶石釵,散出燦爛的光斑。嘴角暗暗一勾,猶如結冰湖水般冷冽的眸子顯得格外清明。
異域風情的酒紅色的眸子清澈見底又不失明媚,卻透著神秘,令人無法琢磨,如柳般的秀眉,眉眼滿溢甜甜的笑,水靈得能捏出水來,小巧精緻的鼻子,如櫻桃般輕薄如翼的小嘴,蕩漾在精緻無暇的臉上的笑顏,嫵媚動人,集萬千風情與一身,誘惑著人心,白皙的皮膚有兩團淡淡的紅暈,嬰兒般的皮膚吹彈及破,剎是可愛,贏弱的身材更顯得楚楚動人。傾國傾城,風華絕代,疑是從天而來的仙女清麗出塵,不需粉黛便天姿國色,艷冠群妍。整個人秀美如畫,清麗如仙。.一襲淡粉宮裝,綉著只只展翅欲飛的淡藍蝴蝶,外披一層白色輕紗。絲綢般的墨色秀髮隨意的飄散在腰間,撩了些許盤成髮髻,其餘垂在頸邊,襯出修長的脖頸。額前有著一塊雕刻著細細的神秘且古老的花紋的月形紅水晶,頭上插著紅玉珊瑚簪,蓮步搖微微顫動,別有一番可人之姿。
長長的如墨一般的頭髮解了開來,隨意的垂盪在胸前,一根青色的絲帶纏繞在發間。黑髮如雲,青絲帶穿插在其間,別是一番風味。臉上點了些胭脂,唇上抹了一層薄薄的朱紅,增添了幾分妖嬈。鴉黃半額,腰枝似柳,鬢髮如雲。緩緩綰髮,戴上明黃色的滿天星珠飾;輕輕抿唇,按下一紙淡然如櫻的硃砂;微微轉身,絳紫色裙擺在空中劃過一個優雅的弧度。
其實沈姝說到底也才是二十多歲的姑娘,但也就是因著沈太妃娘娘這樣的身份才會整日穿的這麼素凈,但是今天認識了姬子啟之後,不知道為什麼,沈姝多希望自己不是宮裡的太妃娘娘。
沈姝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眼角有著疲倦,臉上皮膚也不似當初十幾歲的樣子了,她摸著自己的臉,問身邊的鏡音道:「哀家……是不是真的老了?」
姬子啟不過也才二十歲出頭,沈姝想起他站在桂花樹下,穿著一身玄色直裰朝服,腰間扎條同色金絲蛛紋帶,黑髮束起以鑲碧鎏金冠固定著,修長的身體挺的筆直,整個人丰神俊朗中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依舊如前世般讓人覺得高不可攀、低至塵埃。
白衣黑髮,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飄拂,襯著懸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里閃動著一千種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畫,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這種容貌,這種風儀,根本就已經超越了一切人類的美麗。他只是隨便穿件白色的袍子,覺得就算是天使,也絕對不會比他更美。這種超越的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態,竟是已不能用言詞來形容。
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拘,但眼裡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被金冠高高挽起,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
他那樣年輕有為,自己年紀雖不大,但是卻已經是太妃娘娘了,這意味著,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
鏡音好像察覺到了什麼,從桂花林回來之後,沈太妃娘娘就一直魂不守舍,從前秀女坊送來新鮮的嬌嫩的圖案,沈太妃娘娘總是讓人拿走,說是自己的身份不再適合這樣的衣裳了,可是如今卻是翻箱倒櫃的找那些嬌嫩顏色的衣裳穿,如今又莫名其妙的問出了這樣的問題,實在是讓鏡音擔心。
「太妃娘娘,您……是先帝的嬪妃,更是丹啻的公主呀,萬不能……意氣用事……」鏡音知道沈姝對姬子啟一見如故,有沒有生出情愫她不知道,但是卻能看得出來,是有一絲這樣的苗頭了。
鏡音想要提醒沈姝,她是先帝的嬪妃,是萬不可能和姬子啟有什麼結果的,若是真的東窗事發,到那個時候,無論是丹啻還是太原姬氏,都要為此付出代價,皇帝也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沈姝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她不是沒有考慮這樣的問題,但是說到底,自己哪裡算是先帝的嬪妃呢?
「只不過是空有頭銜罷了,哪裡算數呢?」沈姝像是抱著希望,自我安慰的說道。
鏡音看著自己的小公主,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說道:「太妃娘娘,您已經不是當初丹啻的小公主了。就算是您有情,姬大人也不過是第一次見您,他年輕有為,一朝看遍上京花的狀元,怎麼會做這種逾越之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