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卿卿醉光陰正文卷第四百三十三章可是現在的梁煥卿還沒有將事情的緣由說到高潮處,怎麼可能停下來,為什麼雲惜會難受呢?該難受的人不應該是自己嗎?
梁煥卿看著雲惜匍匐在地上哭個不停,像是在後悔自己曾經做過那些事情,梁煥卿搖搖頭,眼淚還是流了下來,這一會兒眼淚似乎如決堤之水一樣,怎麼都止不住。
梁煥卿繼續說道:「當時的你們,就像是餓狼一樣坐在高位之上,盯著底下的所有人,那時候太後娘娘心裡已經做好了準備了,只要是能夠幫助到齊景欽奪得皇位的,任何條件,任何損失她都可以接受。
說來也巧,那時候,趙佩瑜也正好想著要為齊景煬除掉齊景欽,那是他在政治途中唯一的阻礙,也就是因為這個,所以就正好落入了你們的圈套。
只可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趙佩瑜想要給齊景欽下毒,用的就是必死無疑的折骨。
你們……你們當時知道她下毒,知道趙佩瑜要是下毒毒害齊景欽,就一定會是要命的毒藥!可是你們非但沒有阻止!竟然還設計讓我喝下那杯毒酒!」
說到最後,梁煥卿有一些哽咽了,那毒酒有多難喝,自己和當時肚子里的寶寶知道的一清二楚,當時的蝕骨之痛,渾身就像是被一點一點拆解一樣,血流不止,每流出一口血的時候,自己的胸腔就像是被火燒一樣難受,幾經輾轉,自己就快要死在靖王府的床上了。
梁煥卿至今還能記得當時的感覺,那種感覺,梁煥卿能夠記上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像是要折磨自己而死。
那時候的她意識清醒,清楚的知道自己身體每一處的疼痛,可是比自己身上所承受的痛苦更加難以忍受的,是自己肚子里還有一個孩子,那個孩子是自己盼望著來的,誰都不知道那個孩子對於她而言意味著什麼。
她可以死,但是要讓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去死,這比死還讓人難受。
她的身子是像是被炙熱的火焰燃燒著,可是心卻是在被利刃一點一點的做著凌遲。
梁煥卿說到這裡,哭的說不出話來,自從那件事之後,她不願意去,也盡量避免去回憶那段時間發生事情,一點有關那段過往的回憶都能讓她難受個不停。
但是如今她從頭到尾的說一遍,就像是心再一次遭受凌遲一樣,疼的直不起身子。
雲惜聽著這些話也是十分難受的,她回想起皇後娘娘躺在床上那種無助的樣子,眼中所見的每一個人都是她的救星一樣,雲惜不知道那個毒藥竟然有這麼厲害,如此的折磨人……
梁煥卿哭著繼續說道:「因為只有我當眾喝下那杯毒酒,所有人都見到了是趙佩瑜給我喝的,這也就坐實了兄弟鬩牆的事實,你們是知道皇帝是最討厭這個的。
在靖王府的時候,我疼痛的不行,渾身像火燒一樣難受,被蠶絲被子碰到都猶如刀刮一樣,見到我在床上翻來覆去,連喊疼的力氣都沒有的時候,你們……你們心中可曾有過一些後悔?
我想不會吧。你們只慶幸,自己發現的及時,慶幸靖王爺沒有喝下那杯毒酒,不然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人就該是他了,對不對?
你們對皇帝說,是因為趙佩瑜遞上來的那杯酒才導致了我當時的慘狀,可是到底是因為什麼,你們心裡再清楚不過了!
只可惜了我肚子里……還有一個足月的孩子,我就算是撿回了一條命,可是我的孩子死了,我從此不會再有身孕了!
這讓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梁煥卿眼淚就隨著自己的話語一直流著,這都是她一直憋在心裡未曾告訴過任何人的話。
所有人都以為梁煥卿從這件事中走出去了,至少最後當上了皇后,有沒有孩子應該都無所謂了,可是只要梁煥卿不說他們就不會知道,這件事對梁煥卿本人的傷害到底有多大,她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只要遇到一些事情,她便是草木皆兵,這一生都要活在痛苦和慌張之中苟且。
「皇後娘娘!」雲惜聽到這裡,心中也是懺悔不已,「奴婢知錯……奴婢知錯了……皇後娘娘……奴婢知錯了……」
「你知錯有什麼用,你本來也是聽人之命,太後娘娘要做什麼,你也就只能是跟著做,你沒得選擇。」梁煥卿輕聲說道。
雲惜抬起頭來,淚眼婆娑的看著皇後娘娘,眼神中有一絲恐懼,太後娘娘生前就有說到:梁煥卿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梁煥卿了,她和原來有著天差地別的變化,已經不是她們能夠控制的住的了……
「就算是在先帝去世的時候,你們也一直把我當做棋子。」梁煥卿慢慢的從夏容馨的棺材邊走到雲惜的跟前,緩緩蹲下平視著雲惜,說道,「我活下來了之後,並不知道這件事有你們參與其中,你們發現,我這個棋子似乎越來越好用了,便是什麼事也想到我,讓我去辦。」
雲惜看著皇後娘娘的眼神,恐懼的搖搖頭,一下子就癱軟在地上,慢慢的往後挪著:此時的皇後娘娘像是要將她吃了一樣,滿臉猙獰。
「我在你們眼中,一定很傻吧?」梁煥卿輕聲問道。
雲惜連忙搖搖頭:「不……不是……」
隨後她笑著站起身,轉身拿起放在供案上的瓊漿玉液酒,一邊笑一邊將酒圍著夏容馨的棺木倒著。
這瓊漿玉液是好酒,撒出來頓時酒香四溢,整個大殿都充斥著酒香味。
「皇後娘娘……您……您要做什麼?」雲惜突然感感覺到不對勁,便慌問道。
「雲惜姑姑……你記住了,本宮無意要你性命,若是你能活下來,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也念及你與太後娘娘主僕一場,本宮會給予厚葬。」梁煥卿鬆手,酒壺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本宮今日累了,在乾寧宮一覺天明,從未來過儀春殿。」
「皇後娘娘……」
雲惜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梁煥卿就將供案上的燭火打翻,一瞬間,火光衝天……
「啊!」
梁煥卿端著萬福手勢,走出了大殿,殿外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