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卿卿醉光陰正文卷第四百零九章等到所有人都就位之後,齊景欽和梁煥卿共坐在金鑾轎上,在眾人夾道簇擁之下離開皇宮。
靈山祈福一事本就不是什麼大喜事,他們也就只能是默默無聲的浩浩蕩蕩地朝靈山走去。
齊景欽和梁煥卿的轎冕走在最前面,二人皆是面無表情,彼此東南大旱一事,確實讓剛登基上任不久的齊景欽有一些頭疼。
如今他是天下之主,是九州大陸上最大國天朝的主人,可是在接手一個爛攤子之後,本要好好的帶著自己的百姓們復甦經濟,戰後重建,但是這邊爛攤子還沒有收拾完,就發生了這種事。
齊景欽已經有好久都沒有好好休息了,當時在想為什麼手底下有這麼多人,但是父皇都不能夠好好休息好好照顧自己,但是只有他坐到如今這個位置的時候才會發現,當了帝王之後想要好好的睡一覺有多麼的難得。
齊景欽端坐在金鑾轎上,梁煥卿也是累得不行,她頭頂著至少好幾斤重的東西,脖子上手上也是穿金戴銀的,身上層層疊疊的華服就不說了,頭上戴的東西,扯著她的頭皮,讓她根本就笑不出來。
夏容馨和齊望舒同坐一台轎冕,二人和梁煥卿一樣,皆是穿著富貴。
齊望舒她身穿淺粉色的修身裝,凸現出她修長勻稱的身姿;
那粉色極淡已經接近白色,但是卻很嫵媚,就似少女臉頰上最自然卻最誘人的紅暈;衣袖、襟前、袍角卻用素金色鑲了寬寬的邊兒,更襯出高貴之氣;
衣上精細構圖綉了綻放的紅梅,繁複層疊,開得熱烈,看得讓人心裡也覺得熱乎;足上一雙同色的花盆底兒,緞子面兒上用珊瑚珠配著金線也是繡的紅梅,厚厚的鞋底里做著鏤空的小抽屜,盛著梅花香粉,走一步,地上就留一個盛開的紅梅花印記;
頭髮只盤了簡單的髻,後面一半仍是垂順的披散在腰后,右邊從頭頂到耳邊壓著用珍珠和紅色寶石穿的紅梅金絲鏤空珠花,蜿蜒盛開,更有幾朵開到了或是額邊、或是眼角、或是耳畔,那烏黑的頭髮從間隙處露出來,更襯得「梅花」紅艷,而左側是那梅花琉璃釵,玲瓏剔透,渾然天成的紅色正好雕成了梅花瓣兒,下面墜著三股水晶珠和紅玉珠間隔的珠串,最下頭匯合在一起,懸著一顆東珠,竟有龍眼大小,更難得的是,那東珠的色澤竟泛出粉紅光暈;最外面罩著石榴紅織錦面的披風,一雙纖纖玉手大方的露在外頭,並不似旁的小姐夫人般藏在手窩窩裡,左手上用打磨得圓潤的紅玉珠串,過中指交叉經手背到手腕裝飾著,襯得肌膚勝雪;
領子是火紅的狐狸皮,襯著那嬌艷如春花的臉蛋兒;臉上還是不施粉黛,但卻用胭脂染了紅唇,顯得紅艷欲滴就如那頭上身上的紅梅;最吸引人的是眉心竟也有一朵怒放的紅梅!這梅花妝也見過不少,但卻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原來縱橫眉心的紅梅竟是用真的梅花瓣貼成的,雅意悠然、大氣婉約,遠比那些用胭脂花上去的來得嬌艷。
鵝黃色雲煙衫綉著秀雅的蘭花,逶迤拖地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羅牡丹薄霧紗。雲髻峨峨,斜插一支鏤空金步搖,臉蛋嬌媚如月,眼神顧盼生輝,撩人心懷。
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烏髮用一根淺藍絲帶籠在腰間,行走間隨搖步微晃,纖弱之感盡顯。一襲素錦宮衣外披水藍輕紗,微風吹過,輕紗飛舞,整個人散發出淡淡靈氣。
膚若凝脂,吹彈可破,朱唇櫻紅,無需點絳,細長柳眉輕挑,不掃自黛,櫻唇勾勒出一抹笑意,卻生出隱隱寒意。一襲素衫,天藍色的彼岸花暗紋在行走間忽隱忽現。用湖藍織錦的綢帶輕輕束腰,簡單的高髮髻和額前迎著微風擺動的凌亂劉海顯出一種隨意,一支純凈的白寶石釵,散出燦爛的光斑。嘴角暗暗一勾,猶如結冰湖水般冷冽的眸子顯得格外清明。
寐含春水臉如凝脂,白色牡丹煙羅軟紗,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身系軟煙羅,還真有點粉膩酥融嬌欲滴的味道。
巴掌大的嬌小臉蛋,吹彈可破的肌膚,精緻的五官,有著最澄凈的深藍雙眸,擁有讓人嫉妒的最美麗的薔薇色飄逸長發。因自小服食過其母調製的凝心丸,以至於身上散發淺淡的花香。一襲象牙白曳地長裙,外罩鑲銀絲綉五彩櫻花的席地宮紗,秀髮挽如半朵菊花,額間仔細貼了桃花花鈿,更顯得面色如春,櫻唇大眼,鬢髮如雲。兩邊各簪了兩支掐金絲鏤空孔雀簪,每隻孔雀嘴下又銜了一串黑珍珠,既貴氣又不張揚。
而夏容馨則是著了一身深蘭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綉著潔白的點點梅花,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將烏黑的秀髮綰成如意髻,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對鏡梳洗。臉上薄施粉黛,一身淺藍色挑絲雙窠雲雁的宮裝,頭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梅,除此之外只挽一支碧玉玲瓏簪,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邁著蓮步。
秀眉如柳彎,眼眸如湖水,鼻子小巧,高高的挺著,櫻唇不點即紅。肌膚似雪般白嫩,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種高雅的氣勢。頭上三尺青絲黑得發亮,斜暫一支木釵,木釵精緻而不華貴,與這身素裝顯得相得益彰。
內宮女眷皆要一個穿的比一個華貴,這樣才能彰顯天朝皇室的富麗堂皇。
皇室當中宗族內長輩的妻子兒女,只要曾經和皇室粘連關係的一些家族也都是如此。
齊望舒身為公主,知道東南大旱之後,自己自然也是十分擔憂的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齊望舒慢慢的也開始長大了,開始做一些公主應該做的事情。
梁風眠去世之後,梁寂就承襲了他的職位,變得更加繁忙,齊望舒在父皇去世之後,也從一個只知道貪圖享樂的金枝玉葉開始替百姓著想。
這一切都是梁寂教給她的,告訴她百姓的真實生活,讓她能夠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很多時候,齊望舒在齊景欽面前說話都是管用的,這也方便有一些民意可以直達聖聽。
夏容馨如今變得不悲不喜,她一直在關注著齊景欽的皇位能不能坐穩,當初輔佐他登基的那些人,是否功高蓋主,在梁風眠去世之後,夏容馨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現在只剩下樑煥卿和梁寂,應該成不了什麼氣候,秦遠道那個人也是一心向主。
當時主要就是擔心梁煥卿的勢力會變大,在除掉齊秉煜的時候,表現出的那種果決毒辣,是夏容馨在梁煥卿身上所不能看見的,夏容馨擔心陸芙霜和陸高鴻的事情再一次發生,所以當初想著要解決梁煥卿。
可是現在看來,梁風眠去世之後,梁煥卿就如同失去了左膀右臂,成不了什麼大氣候,到時候如果真的做了的話,皇后一位空缺,這後宮無人執掌,只能是累了皇帝。
夏容馨這會兒身為太後娘娘,便是什麼事也管不上了,偶爾望舒會來儀春殿陪自己說說話,梁煥卿也會來,但是兩個人能說的事兒並不多,便也就這麼過了。
儀春殿是先帝賜給自己庭院,她不願意搬走,也不會有人讓她搬走,御花園的大好春光曾經和她息息相關,但是自從成了太後娘娘之後,這些美好春光,彷彿和自己就沒有什麼關係了。
夏容馨現在的日子彷彿就沒有任何生氣了,這一次出宮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她如今好像已經忘記了從前做過的那些事情,長時間的禮佛將她心靈洗滌乾淨,讓她覺得自己從前做的那些事情,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今日清晨的時候,齊景煬也早早的起身沐浴洗漱,不管怎麼樣,當時虞陳在制定計劃的時候,他就有交代,無論如何都要讓祈福典禮結束之後再進行,他是天朝的王爺,百姓子民也同樣是他的子民,東南大旱對誰都沒好處,既然說祈福有效的話,那這場祈福誰也不能破壞,不然他必將成為千古罪人。
虞陳自然就照辦了。
可今日清晨的時候,趙佩瑜從前的婢女菡瑤病重的快要去世了,趙佩瑜自盡之後,菡瑤一直鬱鬱寡歡,最後落下重病,就快要奄奄一息的時候,她告訴身邊照顧她的人說要見王爺。
那人見到菡瑤真的就快要死了,便趕忙在齊景煬出門之前,將他請到了菡瑤的房間里。
齊景煬剛一進去,就看到菡瑤臉色煞白的樣子,因為她是和趙佩瑜一起嫁入東宮的婢女,趙佩瑜死後,齊景煬一直都厚待菡瑤,王府里的僕人也都知道這些,便也將菡瑤當做王府里的小姐對待。
「你怎麼樣了?」齊景煬身著親王服侍,大步流星的朝這裡走過來,他只是聽著菡瑤有話對他說,等會兒還要趕去太和殿呢。
菡瑤躺在床上,見到淙王爺來了之後,就要下床行禮:「王爺……」
「都什麼時候了,你好好躺著吧。」齊景煬一把將她按回去,說道,「聽說你有話對本王說?是什麼?你快說吧,本王還要去太和殿呢。」
「王爺,太子妃臨死之前,曾經叮囑奴婢做一件事,但是奴婢一直都沒有機會去做。」菡瑤輕聲細語說道。
對於趙佩瑜的稱呼,菡瑤一直都沒變過,當初趙佩瑜千里迢迢從蜀中嫁入東宮,當時嫁的時候,就是太子妃的名頭,自盡去世的時候,也是太子妃的名頭,趙佩瑜那麼在乎這個身份,菡瑤也就一直都沒變過。
說起這個的時候,這讓她不由得想起了當時在東宮佛堂門外,趙佩瑜要回鶴園自盡,當時主僕二人抱在一起痛哭,趙佩瑜哭著對菡瑤字字叮囑,要讓她做的一些事,但是很可惜的是,菡瑤如今大病纏身,根本就沒有能力去做這件事。
齊景煬聽到這話,聽到趙佩瑜在臨死前還有句句叮囑,他不由得像是被雷電擊中了一樣愣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一些什麼。
菡瑤繼續說道:「春日宴的時候,太子妃本要將毒酒拿給皇上喝,但是當時……當時太後娘娘看到了,她沒有阻止,她沒有阻止太子妃,便順水推舟讓皇後娘娘喝下了那杯毒酒……太子妃想讓奴婢告訴皇後娘娘這件事,想讓皇後娘娘知道,她這輩子懷不了身孕,就是太後娘娘害得,太後娘娘本來是可以……她是可以阻止這件事發生的……」
齊景煬聽了,愕然得瞪大眼睛,他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夏容馨也會參與其中,她知道趙佩瑜的酒杯里是毒酒,沒有阻止她們,反倒順水推舟讓梁煥卿喝下了那杯毒酒……
夏容馨是不是在擔心若是自己阻止了,那沒有給他們造成傷害的話,皇上定然會息事寧人……
可是齊景欽不能做出任何犧牲,犧牲梁煥卿是最好的選擇……
若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自己就還會是的太子,趙佩瑜也不會自盡以保他周全……
等到把這些全都想明白了之後,齊景煬氣的渾身顫抖,耳朵都被氣紅了,原來這一切背後還有夏容馨在搞鬼,如果不是她,這一切本就不會發生!
「王爺……一定不能讓太子妃白白枉死,將這些話告訴皇後娘娘,她……她一定不會放過太後娘娘的……」菡瑤此時渾身上下都快失去力氣了。
將這個消息告訴梁煥卿,看她和夏容馨鬥起來,不是正好嗎,等到她們兩敗俱傷,自己坐享漁翁之利。
趙佩瑜死了都在為齊景煬考慮事情,齊景煬心中十分感動。
說完這些之後,菡瑤就死了。
齊景煬沒有做太多耽擱,他簡單安排了一下菡瑤的後事之後,便往太和殿過去了。
現在他坐在車轎上,手緊緊的握成一個拳頭,他想著前面那輛馬車上坐的是害了自己一輩子的夏容馨,就恨的牙根痒痒,想著等會兒若是虞陳他們中途刺殺的時候,一定要想辦法把夏容馨殺了。
齊景煬已經沒有耐心等到梁煥卿和夏容馨鬥了,不過可以考慮在夏容馨死後,將這件事告訴梁煥卿,讓她大仇難報,也讓她感受一下自己心裡的痛苦!
很快,眾人便抵達了靈山腳下。
駱勛還在奇怪,為什麼一路上這麼太平,一點事兒也沒有,前方探路的探子也說什麼也沒看到,這倒是有一些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