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二章
卿卿醉光陰正文卷第兩百五十二章「可謂是防人之心不可無,王妃你還是要小心些才是。」月白依舊不肯放心,她凝眉說道。
梁煥卿看著月白一副老道的樣子,不由得笑了笑,自從經歷了昨天的事情之後,梁煥卿的心智已然發生了巨大的轉變,可是在面對月白等好友時,她依舊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梁煥卿抬手颳了一下月白的鼻子,笑著說道:「如今倒是人小鬼大了,連我你也敢教訓。」
「我哪裡有說錯嘛。」月白終歸還是十分擔心她,皺著眉頭擔憂道:「如今你在勤政殿出盡了風頭,打壓了太子殿下的勢力,還擔心會沒有人對付你嗎?」
梁煥卿不願說這些,如今判決出來了之後,她自己也清楚齊景煬私下會報復自己,秦叔叔也瑞蘭姐姐也多次叮囑自己要小心,至少要等到靖王爺的大將軍回來才行。
她昨天累壞了,今日一天都癱軟在院子里,每每回想起昨日的事情,便覺得心有餘悸,若是小蓮沒有看到他們的所作所為,明年的除夕就會是自己的忌日了,那些關心著自己的人還怎麼過這個年呀。
雖說梁煥卿看著滿不在乎的樣子,但實則是不想讓別人擔心自己,她低頭把玩著皇上御賜的免死金牌,隨後慢慢舉起來,對在一旁氣鼓鼓的月白說道:「沒事兒,我這不是還有免死金牌嗎?想來他們近期也不會明目張胆的對我怎麼樣了,再說,經歷了這件事情,我自然會提防一些的,你們就不用為我擔心了。」
「怎麼能不擔心啊!我昨天聽說您出事,我都快嚇死了。」昨日的情形容不得他們停下來喘口氣,這會兒回想起來,月白真是從腳底傳上了一股冷氣,直通脊梁骨。
「這免死金牌,可不是對誰都奏效,只是說你犯了事兒皇上會饒你一命罷了。萬事還是要小心一點才行。」司南屏看著梁煥卿依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自然也忍不住擔心起來。
梁煥卿看著司南屏一副認真的樣子,便也不由得笑了出來,她說道:「哎呀,我知道了,你們就不用擔心了,連陸高鴻和陸繪靈都拿我沒有辦法,還把自己搭進去了,你們還在擔心東宮會對我做什麼嗎?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齊景煬就是靠著陸高鴻才穩固這個儲君之位的。」
梁煥卿經歷了這個有驚無險的事情之後,更加篤定了之前在雲霄寺時那位大師說的話了,說不定,自己這次的舉動,拔光了齊景煬身邊的所有爪牙,真的能順利幫助齊景欽登上皇位。
司南屏看著梁煥卿的這個樣子,心裡想著昨日一事對她的打擊可能真的很大,如今梁煥卿回來之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滿心滿眼全都是皇位之爭,司南屏不知道如此是好還是壞,當初說要娶建威大將軍府的大小姐回來不過也是為了有更好的籌碼去與齊景煬爭皇位。
可是娶了梁煥卿回來之後,貌似也沒什麼多大的區別,當時司南屏還曾笑話齊景欽將這後半生都搭進去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之後,司南屏也不知自己怎麼就希望梁煥卿永遠這麼單純,永遠做自己的大小姐,永遠在他人的庇佑之下不知天高地厚,也不希望她涉及到這場旋渦之中……
如今事情的方向正朝著司南屏當初所設想的那個目的走去,但是如今司南屏卻不希望這麼做了,聽說昨日梁煥卿險些又有了性命之憂,一些淡然自若的司南屏卻淡定不下來了,他第一次恨自己沒有入朝為官,既沒有好好幫助到王爺,也沒有好好守護住王妃。
想想梁煥卿之前的性子,遇到這種事定然是先大哭一場,等著爹爹和兄長來替自己解圍,可是她昨日的那番運籌帷幄,能通過一小點線索將整個案件偵破,實在是讓人大跌眼鏡。
司南屏此時有些心疼梁煥卿別人拿刀逼迫著成長起來,變成了當初大家都希望她成為的那個人。
司南屏站在原地懊惱不已,若早知今日,司南屏就是放棄著自由自在逍遙的生活入朝為官親自去幫助齊景欽奪得皇位,儘管道路艱險坎坷,但是司南屏也不願意將梁煥卿牽扯進來了,她本是天上逍遙自在令人只能遠觀的星星,如今有幸得見一眼本就是凡夫俗子的三生有幸,但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如此可惡,居然想過要去利用一個女人。
梁煥卿感覺不到司南屏對自己心生的異樣情愫,只想著自己如今已經折斷了齊景煬的左膀右臂,想來齊景欽回來了,也定然會對自己心懷感激。
梁煥卿如今再回想起先前齊景欽對待自己的態度,也能知道齊景欽只是在利用自己建威大將軍府大小姐的身份,而今想清楚之後,梁煥卿也曾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那麼天真,祁山拜花神之後居然相信了齊景欽會真的愛自己。
梁煥卿摸著自己肩上當初被溫石浩一箭穿骨而過的箭傷,自己從小到大也因為頑皮受過許多傷,但是危及性命的傷,全都是在和齊景欽接觸之後拜他所賜。
儘管梁煥卿想到了這些,但依舊很快就釋然了,自己如今已經是靖王妃了,而且梁煥卿自己心裡清楚,齊景欽對自己可能並沒有愛意,但是自己對齊景欽卻是有愛意的,既然如此,未能短時間之內讓齊景欽愛上自己,若是能為他做一些事讓他對自己心懷感激,那倒也是不錯的。
梁煥卿低著頭看著手中的免死金牌,她有一種預感,自己終有一天一定會用得上它……
正這麼想著,梁煥卿撫開湯雪正在給她捶腿的手,低頭看著這塊金牌,隨後站起身來,月白扶住她:「王妃,您是要進屋裡休息了嗎?」
她們此時正在院子里曬太陽,昨日下了大雪,院子里也全是積雪,梁煥卿愛看這種景象,便吩咐過了不讓她們掃雪,但是融雪的時候是最冷的了,當梁煥卿執意要到院子里曬太陽的時候,月白都一度想要阻攔,但是見梁煥卿一副倔強的樣子,便拿了一條厚厚的毛毯給她蓋著,雖然梁煥卿人離開了,可月白吩咐了,屋子裡的炭火要一直燒著,未免梁煥卿會著涼進屋裡取暖。
梁煥卿搖了搖頭,將免死金牌塞給月白,叮囑道:「將這塊金牌放好,一定要放好,可不能弄丟了。」
見靖王妃這麼重視,月白也覺得哪裡奇怪的,這免死金牌是御賜之物,更別說它本身就有極其大的意義了,王妃要放在手上把玩那才叫奇怪呢。
司南屏看著梁煥卿突然神色緊張凝重的樣子,不由得想要問些什麼,但是梁煥卿轉身就對司南屏說道:「先生請先回去吧,而今我並無大礙,有勞先生特意前來探視了。」
梁煥卿而今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心中生出了這種奇怪的預感,心情就再難好起來了,婉言下了逐客令之後,便由湯雪和月白攙著回了屋子裡。
司南屏如鯁在喉,看著梁煥卿的背影,有許多不得體的話想對梁煥卿說,可是如今自己這樣的身份怎麼也說不出口來,記得從前從來不會覺得梁煥卿是王妃的,可現在卻能感覺到,梁煥卿是靖王爺的正妃,有極大的可能,也會是未來的中宮皇后,天朝的國母。
這麼一想,司南屏倒覺得,如今才是梁煥卿該有的最好的狀態了。
此時的東宮之中,齊景煬大門緊閉,正偷偷拿著空岩從坊市之間偷偷給自己帶來的黃紙燒著,榮富在門口不停的張望著,生怕皇上會過來發現齊景煬正在奠基死去的陸高鴻。
趙佩瑜聽說了昨日發生的事情,想起了昨日陸繪靈在自己身邊,明明策劃了這麼一場驚天動地的計劃,但是陸繪靈依舊能雲淡風輕的和自己交談,趙佩瑜如今想來,也是絲毫沒看出來陸繪靈神色上有哪些破綻,由此,她也是很佩服梁煥卿能夠洞察他們的計劃,遙想勤政殿上,若是能親眼得見,也是一副極其讓人驚訝的場面吧。
她對於今日朝堂之上皇上對陸高鴻等人的審判也多少有了耳聞,她很難想象,齊景煬是怎麼在金鑾殿不動聲色的聽完何昇念完這些審判結果的,饒是連趙佩瑜和陸家感情並不深厚,但聽聞他們做出了這種事,想也不用想就是在為齊景煬鋪路的了。
如今倒好,事發東窗,上京再無陸相府了,東宮太子齊景煬此後便是孑然一身,再也沒有人會全心全意的念著他了。
趙佩瑜默默的跟在齊景煬身後,就像那年除夕盛宴,她也是踏著風雪跟在齊景煬身後,才平安的回到了自己的父王身邊,如今齊景煬想來內心定然是十分柔軟的,時隔多少年,趙佩瑜不再是那個大雪裡身著紅衣看著喜慶卻在花園裡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了,但是在趙佩瑜眼裡,齊景煬依舊是多年之前明月清風的俊朗少年。
從前他送了自己一份心安,讓自己惦記了許多年,現在自己在他最脆弱的時候,也想能給他一份心安